老板娘脸凑近问冰脸上的伤口,闭上眼睛闻了闻。
问冰胡乱地想着:闻什么闻?她吐出来的东西很香吗?想是这样乱想着,可是当老板娘靠近来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往后仰,眼睛不自觉地紧闭起来,嘴唇也抿得死死的。当老板娘伸出舌头在她伤口上轻轻舔过的时候,她更是全身发抖起来。
老板娘用舌头舔了问冰脸上的血液,在嘴里仔细品尝了,突然满面惊喜地对老板道:“当家的,很好喝啊!你去找个小瓶子来,我们接点这丫头的血给我娘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问冰好想爆一口粗口:“NTM才是东西!”良好的教育确使她说不出这些难听的字眼儿。
没多久,老板的脚步声就传来了,问冰虽然没有睁开眼,但听他们的动静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老板娘接过瓶子,手里的尖刀对着问冰的手腕就是一划,金色的血液顺势留到她手中的小瓶子里。
手上的疼痛已经不足以让问冰难受了,比之更严重的是因为失血过多,脑海里传来那昏天暗地的晕眩感觉,让她很难保持清醒。
“快拿点儿布来包扎一下!”老板娘略带可惜地看着溢出小瓶子的金色血液,还没等老板把布拿来,老板娘对着问冰的伤口就吸了起来。
一阵更加强烈的晕眩感传来,问冰无力地动了动手,想摆脱她的吸食,可始终无用。
问冰的伤口很快就被包扎起来了,伤口也很快愈合了,可是流失的却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问冰咬着牙,一张脸雪白雪白的。
老板娘用手擦了擦嘴边的血液,把衣服整了整,跟着老板出了门。
问冰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刚随意地转头便对上了赵三的眼睛。只见他那肥肥的单眼皮睁得大大的,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问冰,让问冰眼里一片黯然。这就是一个正常人看见她流血的反应。
眼神扫过低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方信,问冰努力打起精神:“方叔叔!方叔叔!”字吐出嘴才发现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问冰喊了好几声,方信才动了动,他费力地扭过头:“问冰,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孩子们……怎么样了?”
他们本来是去搬救兵的,如今被困在这里,心里一定非常着急。问冰连忙安慰道:“方叔叔放心,村里来了位神仙,她把那个坏人打跑了,救了小虎他们。我就是来找你们的,现在不用去嘉元城找救兵了!”
“是吗?”方信松了一口气,虽然在这里受尽了苦头,但是总算儿子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得救了,他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可惜李兄弟他……”方信看着案板上那残破的尸体,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也会是那样的下场,心里不禁一片死灰。
经方信说起,问冰总算辨认出来,躺着的那个没剩多少肉的尸体正是和方信一起出来的李玖,那方信旁边绑着的人应该是王直吧。
问冰忍着悲愤的心情试探地问道:“方叔叔,那个是王叔叔吗?”
方信往旁边一瞥:“嗯,他比我的状况要好得多,只是被放了不少血。诶!”说到这里,他深深叹口气:“不管如何,我们早晚都是李玖的下场!”
“方叔叔不要灰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机会出去的。”
问冰转了转手腕,腕上是一个粗糙而花哨的手镯,那是她在前一个镇子里买的,因为第一眼看着挺漂亮的,就戴在了手腕上。现在是越看越丑,而且那铁圈很粗糙非常割手。问冰灵机一动,说不定这个手镯还能救她一命呢。她知道用这个手镯把绳子磨掉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工具了啊。
问冰在脑海里呼喊了无数次望月,可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望月身上。
“算了,我们怎么可能逃的掉?”方信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去,这个时候唯有昏睡才是缓解疼痛最好的方式了吧。
“那个……”一直处在吃惊状态的赵三讪讪开口。
“赵叔叔,我们遇到黑店了!”问冰无奈地提醒他。
好不容易搞清楚现状的赵三哇一声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呐,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啊!”眼泪鼻涕地流了一脸,又没办法擦拭,看起来非常恶心。
问冰愧疚地看了他一眼:“赵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问冰强忍着虚弱的困意,手腕不停地在麻绳上来回磨着。
“哟,你要怎么救他们出去啊?自身都难保了,还说这些大话。”老板娘人还没走到妖娆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只见老板娘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施施然走下楼梯,见到老板娘的一瞬间赵三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痴迷的眼神。
“吃饭了,可别饿瘦了,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老板娘动作妖媚地轻轻拍了拍问冰的脸颊,接着端出一碗汤就要喂问冰。
问冰眼神一扫,依然是神仙肉片,现在都知道那是方叔叔的肉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吃?问冰眼睛一闭,脑袋一偏,嘴唇死死地抿着。
“不吃?这怎么行,你流了这么多血,得快点儿补回来啊”老板娘温柔地劝说着。
“我要吃!”赵三马上自告奋勇,他闻到了那馋嘴的香气,问冰并没有告诉他他们吃了人肉,何必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吐呢!
老板娘似笑非笑地瞥了赵三一眼,继续劝说问冰,在她眼里,流着香甜美味的金色血液的问冰可是比那个憨憨的黑汉子珍贵多了,可惜问冰就是不张口。
“我要自己吃,不要你喂!”问冰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
“自己动手?”老板娘哈哈一笑:“我不会给你任何逃跑的机会的,吃!”
老板娘已经失去耐心,捏着问冰的嘴,开始强行给她喂食。
问冰不住地摇头,还是有少许汤进了她的肚子,在心里作用下,问冰又是一阵恶心,直把胃里的酸水都给吐了出来。
老板娘摇摇头:“算了,不逼你了,这里还有几个馒头,要吃吗?”
问冰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抬眼看着老板娘,眼泪直流。
“她不吃,我吃!”赵三也不知是馋的还是饿的,看着那碗肉汤直流口水。
老板娘好笑地看着他:“你要吃?好,我来喂你!”
赵三还没等老板娘走过来便长大了嘴巴。
“赵叔叔,别吃,那是用方叔叔身上的肉煮的!”问冰虚弱的声音低不可闻,可是近在咫尺的赵三还是听清了,他的一张脸就僵在那里。老板娘筷子驾着一块肉就一下丢进了他的嘴里,感受着嘴里滑腻的肉片,赵三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本来就臭臭的一间屋子顿时变得更加的臭气熏天。
方信苦笑着抬头看了一眼。
老板娘嫌弃地闪闪周围的空气:“得了,你们爱吃不吃!”说完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馒头便离开了地下室。
问冰不停地用手镯磨着粗粗的绳子,几乎不见效果,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不停地磨着。嘴被一个个白乎乎的馒头塞着,问冰也不知道怎么下口,正犹豫间,她看到方信和王直都把馒头抵在胸口,艰难地吃起来。
方信把馒头吃完后,看着不知道怎么进食的问冰和赵三苦笑道:“想办法吃了吧,不然今晚就要挨饿了!”
几人都好不容易将馒头吃完了,赵三突然面色一苦。
“兄弟,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在隔壁的方信关心地问道。
“我想尿尿!”赵三扭头不好意思地对方信小声地道,生怕被问冰这个小女孩听到了,不好。
以问冰的耳力,这么近的声音自然能听到,被赵三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尿意了。
“忍着吧!要是忍不住就就地解决吧,现在那个老板不在了,她肯定不会给你松绑的。”方信低声道。
“这怎么行?”赵三偷偷看了看问冰的方向。
“望月!望月!”问冰心里焦急万分,望月还是没有反应,它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伴生空间阻隔了他们的联系?
“老妖婆!老妖婆!”问冰扯开嗓子喊着,都怪赵三,害的她现在非常想尿尿,她绝不可能做出在几个叔叔面前撒尿这样丢脸的事儿。
喊了好一会儿,老板娘终于提着一个灯笼慢腾腾地下来了。
“小宝贝儿,怎么了?”
“放开我,我要上厕所!”
老板娘诡异的一笑:“可以啊,不过我看你好像有些武功底子,要是放了你作起怪来,我这样弱不禁风的可那你没办法。要不我砍了你一只脚怎么样?”
“算了,当我没说!”这个毒妇,问冰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冒火了,这脚都没了,更没机会逃跑了。
好吧,我忍!
问冰咬牙撑着,虽然有饿又累,身子又虚,非常想睡觉,可是她硬是整夜都没睡觉。
在几个男人或高或低的呼噜声中,她成功地将身后的麻绳割段了一半,她的手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重复着磨绳子的动作。
小腹传来的鼓胀的感觉憋得她直想吐血,好几次精神放松的时候都差点儿做出丢脸的事情来。
当再次看到老板娘下来的时候,屋里的蜡烛早已经燃尽了,问冰身后的麻绳也磨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