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好厉害!第一次见到新人那么厉害呢!”
黄沙弥漫,妖娆的女声隐隐约约里抑扬顿挫,稀稀疏疏是银铃般的笑声,挠得人心痒痒,“那么厉害,人家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了啦……”
林惜晴一惊!
“你看,何谢都不是你的对手呢……嘤嘤嘤……”
林惜晴大惊!
“呜呼哀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师姐——!”
“不要挽留我!我这就——”
“师妹快闪!”
何谢怒目圆睁大吼!林惜晴一愣,“这是为何!”
“因为人家不是师姐啦……还有啦……何谢你忘了今天要好好庆祝的吗……”
不知为何这声音咬起字来突然变得阴冷,心神一紧,林惜晴立马全身防备起来,
“亚篾迭,那个,这个……”
“哼!”
电光火石间,无形的锋利从四面八方刺破沙尘而来,卷起的旋风里夹着凛冽啼叫,
来不及反应,也无处可躲!
林惜晴求救似地甩起衣袂遮挡,“嘶——!”
银光频频闪现,雪白的袖上肉眼可见地扎了好几根银针,手臂上尖锐的疼痛让林惜晴的喉咙口一阵恶心难挡,
“亚篾迭你也太过了!”
“呵呵……”
簌簌破风声接踵而至,听到声音才能摸到方向可为时太晚,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后背又是一阵疼痛,“簌簌——”破风声似绝无止息的打算,林惜晴转身退步甩袖推掌都是毫无用处,手臂一用力哪想疼痛更甚,
袖管上如梅花点点竟然渗出了血色,这是手臂用力的结果,何谢在一旁看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新人还未上山的时候他们都达成了一致谁都不可出手帮忙,但他当时完全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要下狠手……即使出发点是好的……可是……
“新人,我有些失望了呢……”
一头秀发早就披散凌乱,林惜晴的额际冷汗淋漓,她能感受到,这首尾不见的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若一开始只是轻刺入皮,那现在每一针都引血而出,而且,一针比一针手臂往下,她紧紧地握起拳头,五指连心……
该怎么做,每一次都是密密麻麻,每一次都是只有声音才能让她发觉,第一次她恨自己所学的武技实在太少,原本以为只要学一本清卦掌学得精了就能抵挡所有攻击,可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是要屈服了吗……”
“不会。再来。”
林惜晴紧紧地抿起嘴角。
“呵,好。”
妖魅的女声如早就预料了一般,可意外地带着些嗤之以鼻的嘲讽意味,铺天盖地的银针不带一丝情面,何谢在一旁神情也是格外紧张,他是知道这人的残忍,故看到林惜晴苍白的脸色,染红的白裙更是不忍。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做,是不是怎样做都做不好,一波又一波的尖锐疼痛把林惜晴激得已经近乎麻木,能预想身上是多了多少针孔……
毫无对策的她只能如同傀儡娃娃,一次又一次被迫承受更为尖利的针群,自暴自弃的心情不自觉就弥漫开来,她不想屈服,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真是愚蠢啊,明明没有办法还不肯认输……”
林惜晴屏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地咬住了下唇,没错,她真蠢,根本没有一点办法,掌风……推不走,反而根根刺入其中,手指尖早就因那一次推掌刺入了银针,一阵一阵的疼让她委屈,让她难受,让她真的很想说我输了我不行……
可是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她太倔强,自尊心太强,……她知道。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真的如同愚蠢的女人,真不明白竹长老为什么让你进入山一……”
师傅……
林惜晴眼睛一亮,可又马上黯淡了下来,她不能用灵气,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能够用灵气凝聚成盾牌抵挡这些银针,但是她来山一,就是来学在没有灵气的时候,怎么抵挡这些攻击。
她要为自己做到最充足的准备,能够感受疼痛,是她的福气。
深呼吸一口,她抿唇一笑,一根一根地拔掉了手掌和手臂上的尖刺,每一根都入肉三分,快速地抽出来还杂着血丝。
“你打击不了我,我是来学东西的。”
“如果这样的攻击我还想不出办法,那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每一次疼痛,都是我该受着的。”
“这是我的选择,愚蠢也罢,失望也罢,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不要停。”
空气意外凝滞了几秒,何谢的脸上有着怔容,而那个掩在漫天黄沙后的身影也停顿了下来,亚篾迭纤长的睫毛沉了沉,沾着不屑意味的唇角不带感情地抿成了直线。
“如你所愿。”
一袭染血白衣弓身点地,风沙拂过能吹起衣摆长发,但却更是凸显出那一张近乎静止的精致面容,何谢的流星锤,是靠她眨眼瞬间的快速袭击占了优势并恍惚了她的思想,这人的银针却非如此,
无孔不入,无缝不穿,并不等她反应,也不会掌握时机,像是吃准了她根本没有一点力量可以抵挡。
嘴角扬起有些嗜血的弧度,林惜晴的瞳孔渐渐失焦。
十几根银针,刺空而来,她听到了呼啸立马做出了反应,在没有其他武技的时候,只能依靠清卦掌。
掌,多带掌风,她承想过硬掌推风,却根根刺手。
软掌……心底埋藏的心思是害怕,这人出手发针只要是在胸口她总转身用背部或者臂膀来接,她害怕那一针不偏不倚刺入胸膛,她害怕那一针刺入前身的任何一处地方,她学过医,所以更是明白哪怕是零星一点前身的伤害,都或许会带来想都想不到的后发病症。
清卦里的软掌,处处出手,都在胸前。
……
又是一阵罡风,鸣声处闪烁银光如残忍笑意,
林惜晴仿若并无看见,只自顾走演软掌推术,清卦里的软掌颇像太极蕴气,每一个动作都如承受极大的压力,切断空气,亦或是搅起气团,每一个动作,何其沉沉。
蕴起气势,需要时间,她还不够。
所以这一波的银针毫无意外又落在手臂之上,将原本拔出银针血流不止的手臂又是刺得几无完肤,
没有疼痛,没有嘲讽,
林惜晴完全没有目的性的一举一动让一旁的何谢又急又难受,
“算了吧,算了吧,……”
“何谢,她在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