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月,夏日的暑热退去,留下些许余温。这日,在宫里闲的无聊的婉容邀文绣到储秀宫,教她做女红。像文绣这样的大家闺秀读书、女红都是修课,但住在法租界的婉容却未学得这份手艺。婉容绣了半天,也没绣个正经东西出来,前面看着还行,后面就是一团乱麻,线一股一股的绕在一起,看着就泄气。
“姐姐,你这线又缠上了。”文绣指着婉容绣的丝巾说道。
“这个真难,扎的我手疼,绣半天了还这么丑。”婉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绣的那朵花,一点儿也不好看。
一会,小明子进来通报,皇上来了。婉容向窗外一看,确实是溥仪的身影,连忙把自己绣的花藏了起来,心想要被他见着又的取笑半天。文绣见状偷偷的笑了笑,心想是怕被皇上看见吧。
“你们都在啊,在干嘛呢?”溥仪笑着进来,随意坐到婉容的旁边。婉容向一旁挪动了一下,把身后的东西又藏了藏。
“这个是谁绣的。”溥仪拿起文绣的刺绣问道。
文绣不好意思道,“是臣妾绣的。”
溥仪端详了半天,点头说,“这含苞待放的梅花绣的很别致。”又左右看看,问道,“婉容,怎么没见你绣的呢?”
婉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慌忙答道,“我,我没绣。”
溥仪见状心想婉容肯定没说实话,就左右瞧了瞧,在她背后看见了丝巾的一角,趁婉容不注意,就抢了去。
婉容又气又好笑的抢着说,“皇上别看了,臣妾绣的很丑,肯定会笑话我的。”
溥仪见婉容想夺过去便把它举得老高,婉容怎么够也够不着,打趣的说,“没事儿,我看看,保证不笑。”
婉容见枪不着只有泄气的说,“那好吧。”不过心里还是拿不准,心想溥仪肯定会笑话她。
溥仪一看前面还好,只是不知这半成品婉容就绣了一上午,翻过来看后面一团线缠绕着,哈哈大笑起来。见他这样,婉容生气的嘟着嘴坐在一旁,心想不是说不笑吗?又笑?真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溥仪见婉容有些生气,才想起自己失约,马上止住了笑容,略带深沉的说,“绣的不错。”
见他这么虚伪的回答,婉容没好气的说,“皇上想笑就笑吧,臣妾知道绣的丑。”
溥仪没有评价又笑了笑,递给了婉容,婉容皱着眉头端详几眼,仔细一看连是不是朵花都不知道。嫌弃的把它丢在一旁,泄气的说,“这女红真难,手都给我扎痛了。”
“把手拿来给我看看。”溥仪一听着急的拉过婉容的手查看,是有几个红色的针孔,就命人把红药水拿来。见溥仪如此细心,婉容心里一暖有些感动。擦好药,溥仪还关切的对婉容说,“要是觉得这个太难就别学了,弄的手受伤可不好。”
婉容听溥仪这么说,便下定决心的说,“不能因为太难就不学,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一定学好。”
溥仪欣赏的点点头,从婉容的身上看到许多自己没有的东西,心想婉容果然是自己见过的女孩之中最特别的一个,渐渐心里把这个事事给自己出主意的妻子放在了心里的深处。
这日早晨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褪去了前几日的闷热,婉容坐在储秀宫的榻上翻看报纸,报上头版大肆报道了一条日本大地震的消息。婉容心想震的好,不过脑袋一转又有了些其他想法。建福宫大火后婉容也深深的受了刺激,自此便有了个主意。
午时雨停,溥仪下课来了储秀宫,婉容前行礼,溥仪示意坐下,婉容对他说,“皇上你看到这则新闻没有。”
“什么新闻。”
“这里,‘据闻日本大地震,造成自然,经济危害极为严重,迄今为止的死亡人数仍在统计,并不断增加。’”
“这个怎么了?”溥仪有些疑惑,婉容提地震干嘛。
“皇上,你想想既然宫里这么多宝物,不是被偷盗,就是被内务府给贪污,还不如到社会上做些好事捐献了,还能提高皇室的形象。”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把宝物捐赠出去。”溥仪一听婉容的建议就觉当头棒喝。
“而且还不能单纯的捐赠,最好把声势搞大一点,办个拍卖会,标语就是‘本次皇室拍卖所筹集的善款将捐献给日本大地震以示慰问’,这样很多有钱的人都会参与进来,说不定收入也很客观。”
“呀,婉容你真聪明,我以前怎么看出来。”溥仪还真佩服婉容的商业头脑。
婉容傻笑了两下,要说起炒作,谁能比现代人更厉害?
“皇上就别在那感叹了,找大臣们商议商议,我只是提个意见,具体能不能实施还要计划计划。”
“好,我这就去办。”说着溥仪如风一般的便走了,婉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到了晚间,溥仪再次来到储秀宫跟婉容说起了赈灾一事的安排情况。婉容不能外出,也只能提个主意,安排一事她也给不了多少意见。
过几日报纸头版上便报道了赈灾情况,看来各方面对皇室的这次举动很是满意,特别是日本方面,还亲自派了公使表示感谢。婉容接着建议溥仪多在国内做些慈善,也让国民享受一下皇室的恩泽。自此溥仪便给学堂和公社捐资助学,并给民国捐资建设经济等等慈善行动。自然社会上对皇室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溥仪天天看报纸上夸奖他福泽天下,心里不免感叹自己怎么早没想着这个办法,多亏婉容提醒。
婉容也是对这些慈善抱着双重的期望,一是对社会有帮助,二是希望溥仪能从中学得仁义,只有心怀仁慈的君主才能有更好的未来。不过这次溥仪确实看到了慈善的好处,自此对慈善事业也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