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宁与齐钰二人未及早餐便一起来找柳翠翘。柳翠翘将二人让进屋内,分宾主落座,一手抚着秀发,静静地听齐钰如是说道:“咱们光坐在这里等着敌人上门也不是办法,谁知道那两个魔头又会使什么计谋。昨晚我与莫兄弟商议,既然咱们已经知道那两个魔头是从密道出入的,再加上莫兄弟与非烟第一次遇见那魔头的地方也是在那密道所在的林中,因此我们兄弟二人觉得他们用来藏身落脚的地方想来应该是在那破庙附近,便想去破庙附件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太危险了些。”柳翠翘微笑着道,“不若翠翘与二位一同前往,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如此却是不妥。”莫宁闻言摇头,“柳姑娘现在乃是翠竹山庄主事之人,一来需要留在山庄内主持大局,二来那两个魔头必然对你的动向极为关注。只怕柳姑娘到了那里,便被他们知觉了,反而不美。到不如我们兄弟二人去探一探。”
“既然如此,那翠翘也就不强求了,免得拖了二位的后腿。只请两位多加小心,如有意外,保护自身要紧,莫要叫翠翘担心才是。”柳翠翘听了莫宁的话,不再啰嗦点头答允。
正说着,兰剑端了柳翠翘的早餐上来,柳翠翘索性留二人在她这里一起用了早餐,又再三叮嘱了他们二人注意安全,才算作罢。
齐钰莫宁与柳翠翘一同用了早餐,便收拾了东西出发,沿着山路一路急行到破庙,藏在树丛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见并没有两个魔头的踪迹,略一商议,约定好会面的时辰,便分头向两个方向搜索而去。
齐钰与莫宁分头搜寻两个魔头踪迹不提。翠竹山庄内,宇文瑶一路拉着步非烟到了一处位于假山顶上的凉亭里,才停下脚步。步非烟满面疑惑地看着宇文瑶问道:“宇文姐姐,你拉我来此处做什么?”宇文瑶笑嘻嘻地道:“妹子,姐姐有话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步非烟更觉奇怪,点了点头。宇文瑶见她点头,开口问道:“你与那莫宁,还有碧箫仙子柳翠翘,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步非烟听她问的是这个,便把自己在扬州巧遇莫宁一起收拾了毒蜈蚣,后来又因莫宁与柳翠翘一同护送齐钰的家仆到流云堡与她再次遇见的事讲述了一遍,笑道:“说起来,还是莫宁先认识了柳姐姐的呢,只是柳姐姐在流云堡没待多长时间并因有事离开了。想不到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翠竹山庄的庄主了呢。”说着诧异地问:“宇文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宇文瑶见她询问,笑眯眯地不答反问:“妹子可是喜欢莫宁?”步非烟冷不防她如此直接地问了出来,整张俏脸不由羞地通红,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半天才咬着唇点了点头。宇文瑶似乎没有瞧见她的窘态,依旧笑眯眯地又问:“那莫宁可是也喜欢妹子?”她这句话一问出口,步非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半晌不言语。她不抬头说话,宇文瑶也不催问,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一时间四下无声。终于步非烟吐了口气,抬起头,脸上的红色已经褪下去不少,一双眼睛明亮亮地看着宇文瑶道:“我不知道,他大约是不讨厌我的。”
宇文瑶听她如此回答,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依姐姐看,喜欢他的,恐怕不止妹子一人。对那人,他只怕也是不讨厌的。”步非烟毫不意外地道:“姐姐是说柳姐姐?”“你知道便好。”宇文瑶看了她一眼,又回头望着假山下的丛丛绿竹淡淡地道,“妹子要知道,这人心,是最难测的,今日喜欢,明日也可不喜欢,今日讨厌,明日也可不讨厌。妹子若是喜欢他,便定要让他也喜欢了你,万不可将他让与了别人,日后自己后悔。”步非烟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妹妹明白。多谢宇文姐姐提点。”
宇文瑶见步非烟神色认真,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了耳内,眼波流转间,又成了平时那个媚态横生的样子,笑嘻嘻地道:“说什么提点不提点的。今日莫宁与齐钰不在,咱们姐妹二人也出外寻些乐子去吧。”说着一拉步非烟,直接施展轻功,踏竹踩枝的径直出庄去了。
她二人越墙出了山庄,那边早有下人告知了兰剑。兰剑忙找到柳翠翘,将她二人自行出去的事报了上去。柳翠翘闻言微微一笑:“出去吧,我还只怕她整日守在庄里不去呢。”
齐钰自和莫宁在破庙分开后,走了两个时辰,一路细细查看地面痕迹,始终不见有任何踪迹表明两个魔头曾经经过过附近。正打算转身向回走,突然听见左手边不远地树丛里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声音又轻又快,略微有些杂乱,分明是两个身怀武功之人正在赶路。
齐钰忙循声追过去,隐身在一棵树后向前观看。果然是两个轻功不俗的人正急匆匆地赶路。只不过这二人不是齐钰他们正在寻找的两个魔头,而是长相一般无二的两个小丫头,看年纪不过十岁上下,头上梳着丱发,肉嘟嘟的苹果脸上生着一对儿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儿,一个穿杏粉裙,一个穿鹅黄裙,煞是可爱。
此刻这两个小娃娃都正脚不点地地向前飞奔,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似是身后有人追赶一般。齐钰不觉留了心,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两个小娃娃向前急跑了一会儿,回头看看,见身后没有人跟来,互相使了个眼色,渐渐放慢脚步,最后停在一棵两人多粗的树下。穿杏粉裙的小娃娃开口叫另一个:“冬儿你看,我没有骗你吧?那怪人没有跟来呢!”穿鹅黄裙被叫做冬儿的那一个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侧着头仔细听了半天,才对另一个点头道:“秋儿果然聪明,那怪人的确没有跟来。”
“秋儿你说,那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咱们去了那里那么多次,怎么今天才碰见他?”冬儿歪着小脑袋问道。
“不知道呢。”秋儿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过爹爹说过,相由心生,那怪人长得那么难看,一定是坏人,咱们得赶紧回去告诉爹爹知道。”
“你们两个小娃娃,偷了我的东西,还想着跑么?”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几人耳朵。那声音来的极快,刚出声时离的还很远,到了最后几个字,已经近在眼前了。两个小娃娃惊叫一声,转身刚要跑,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她们身前。
那声音虽然苍老,露面之人却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深眼窝,鹰钩鼻,脚踩马靴,腰悬弯刀,浑然不似中原人的长相和打扮,正满面怒容地瞪着那两个小娃娃。
齐钰好生奇怪,看这人的样子也不似非烟形容的那两个魔头之一,仿佛来自西域。这又是谁?西域之人来中原做什么?想到这里,忙将自己的呼吸声压低,躲在树后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