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喝问着,不等来人回报,柳翠翘迈步便向园子跑去。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忙起身跟在柳翠翘身后一起向园子里跑去。
兰剑远远地迎了过来,冲柳翠翘施了一礼道:“禀庄主,竹海迷阵被炸毁了。”柳翠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问道:“你说什么?!”兰剑抬起头看着柳翠翘,白着脸重复道:“竹海迷阵被炸毁了。”
柳翠翘身子一晃几欲晕倒,伸手挥开兰剑欲搀扶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向竹海迷阵奔去。到了近前一看,柳翠翘不由自主倒吸了口冷气:原本漂亮幽静的竹林已经七倒八歪的毁了一多半,“噼噼啪啪”地迸着火星;地面上一个半米深的深坑还在不断向外冒着白烟,正好毁去了竹海迷阵的阵眼。
莫宁担心地看了一眼柳翠翘,转头问兰剑:“可伤了人?何人先到得这里?可看见了可疑之人?”兰剑摇头道:“不曾伤着人。爆炸声响起之时,婢子正在湖边巡视,是离这里最近的,也是最先到得这里的。婢子一路过来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人。”
齐钰沉着脸对兰剑道:“若是武功高强之人,只怕爆炸声响起之时,人已经去了,你自然见不到。万幸你不曾见到,否则……”后面的话他不说,兰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脸色又是一白。
柳翠翘也不知道听见几人说话没有,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残存的竹海。正当步非烟上前一步想要对她略加安慰的时候,她却转身大步向假山密道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可曾派人查看过密道?”兰剑跟上她的脚步低声答道:“还不曾来得及。”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密道口。柳翠翘刚要上前,后面宇文瑶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语气急促地道:“你急什么?你能想到这里,那暗中破坏之人便想不到么?”说着蹲下身低头仔细查看着地面道:“没有脚印。门缝下有些湿土,看样子是新近留下的。”
齐钰也撩袍蹲下,伸指拈了一些门缝附近散落的湿土,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道:“没有火药的气味。保险起见,我来开门,你们暂且退出去。”宇文瑶闻言在一旁横了他一眼道:“你逞什么英雄?若是真有机关,以你的轻功只怕走不脱。咱们几个人中,我的轻功最好,我来开门。”
齐钰还想说话,后面莫宁上前一步细细看了看紧闭的石门,摇头道:“不必争了,这密道只怕已经被封死了。”步非烟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以为。这密道应该是被人从里面封死了。”
“何以见得?”柳翠翘冷声问道。莫宁与步非烟对视了一眼,步非烟款款地走近石门道:“因为这便是他们炸毁竹海阵法的真正目的,毁掉密道。”伸手用力推了推石门,果然如她料想的一般,步非烟接着道:“适才宇文姐姐和三哥已经辨认出门下的湿土是新近才出现的,可是这密道早就挖好了,已经没有再挖的必要了。那么如今这里出现湿土的原因,若不是为了挖开密道,便一定是填密道了。”
齐钰和宇文瑶听了步非烟的话,双双伸手按在石门上,默默运功。石门果然一动不动,二人试了一会儿便撤了掌,冲柳翠翘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堵死了。”柳翠翘见状咬了咬嘴唇,忽然冷笑道:“好计策,事事都想在了咱们前面……倒是忍不住想要见见这位幕后高人了!”
深深吐了口浊气,柳翠翘牵了牵嘴角勉强笑道:“咱们总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暂且回房吧。兰剑,叫程管家到大厅候着。”众人见柳翠翘要安排庄内事务,不好打扰,便回了自己的院落。
步非烟正坐在桌旁看着莫宁的冷月破风刀发愣。这刀自从莫宁借给她去救君凌云,便一直放在她这里,一来莫宁右肩损伤无法用刀,步非烟的剑又“丢”了,二来二人因为君凌云的身份,每每见面提及这个话题就要争执,已经多日不曾好好地说会儿话了。这一来二去的,莫宁的宝刀便在她手里一直放到了现在。忍不住拔刀出鞘,冷森森的刀光晃得步非烟眼睛一眯,便如这几日那人冷淡的目光一样刺得人眼睛难受。
步非烟正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忽然听见莫宁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不由睁大眼睛挺直了腰背。“大哥。”门外却传来了喜鹊的声音,“喜鹊给你做了碗莲子银耳羹,快来趁热吃了。”随着一声低沉的:“好。”那熟悉的脚步声又转回了自己的房间。敲门声,没有响起。
将刀还回刀鞘,泄气的趴在桌子上,步非烟小声嘟囔着:“莲子银耳羹……苦死你苦死你!哼,认了个妹妹很了不起么?便不还你刀,谁叫你有了妹妹就什么都忘了!明日我也出去认十个八个哥哥回来……”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宇文瑶懒洋洋的声音吓了步非烟一跳:“诶哟~妹子这是和谁生气呐?”步非烟跳起来一看,宇文瑶不知什么时候推开了门,正倚着门框看着她笑。
“宇,宇文姐姐,你,你几时来的?”步非烟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连说话也有些磕巴起来。“来得够久啦。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姐姐我可是都听到啦。”宇文瑶款款地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笑道。
见步非烟低下头不语,宇文瑶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这是何苦来的?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偏偏见面就吵架,倒叫姐姐看了替你们着急。”“谁和他郎有情妹有意了!”步非烟抬头嗔道,“非烟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他吵架呢,凭什么我救回来得凌云哥哥便是隐教派来的细作,他带回来的喜鹊就不是了!分明是他故意针对凌云哥哥!”
宇文瑶咂了咂嘴伸手抚着粉腮歪头道:“凌云哥哥凌云哥哥的,叫得那么亲热,便是我这做姐姐的听了,也觉得心里酸得慌呐……”步非烟噼里啪啦地抱怨了一通,却被宇文瑶这一两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呐呐地道:“既,既然如此,他与直说便是了嘛。何况他自己还不是天天哥哥妹妹的与喜鹊黏在一起纠缠不清。”“一对儿小醋篓子!”宇文瑶叹息不已,“当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哦!”
“什么鹬蚌相争?谁是渔翁?”齐钰一边推开门进来,一边随口问道。见他不请自来,劝慰步非烟的话宇文瑶便不好说出口了,白了齐钰一眼不满地道:“你这人难道是野人不成?好生无礼。女孩儿家的房间也是你说推门进来就推门进来的么?”“你们既然是在聊天,想来便不会有什么不便之处了。”齐钰满不在乎地笑道,“何况我也不曾听得什么,只是最后一句你声音大了些而已。”
“三哥,找我可是有事?”步非烟怕他们二人对起嘴来没完,忙插口进来。齐钰见步非烟问,收了漫不经心的笑容正色道:“不错。非烟,三哥有事问你,你可不能扯谎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