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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切安好

背靠石廊看着下面人潮涌动的赛维纳广场,老厨师的话让秦夏想了一夜,但局限的短暂人生经历让他难以理解话里的深意。

李冷酷立在场中,他如今在赫墨拉已是人尽皆知,年轻一辈的彪悍实力,冷漠的气质,迷倒万千少女。同时,李更引来许多大势力注意,暗中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不在少数,可李却是一一拒绝。得知事情的伊迪丝几人不屑冷笑,认为那些暗中势力是在玩火,因为他们已隐隐猜到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尚不能完全确定罢了。

汉纳三人朝他走来,不比昨日,这几场他们打得很艰苦,此时显得疲惫不堪,他们相互搀扶着朝他挤眉弄眼,秦夏没好气摆了摆手径直向广场走下。

相比李游走生死线的可怕技巧,秦夏依旧持续着无聊的守擂,即便偶尔蹦出几个挑战者,也被他轻松拍落。

倒是李,不若汉纳三人的艰难,他依旧显得轻松自若。

但很不幸,李招来了另一位伊迪丝曾提醒他们要注意的人。

秦夏静静站在李所在擂台外,漆黑眸子一瞬不瞬紧盯李的对手,一名金发蓝眸,身着镶着金边纯白剑士服的英俊青年,他手中制式长铁剑斜指地面,神情洒然自若。

伴随裁判手势落下,一股沛然雷气似山洪席卷突然从青年身上喷发。

“爱德华!。”

秦夏轻念剑士名字,受那股气机牵引,巫力转化的雷气不可抑制地在体内暴动起来。

“嗯!大剑师?”

感受着那种可怕战气波动,秦夏心中惊讶。毕竟想要突破人位极为困难,爱德华是他碰到过最年轻的人位职业者。

李眼中,爱德华就像突然消失,任他如何集中精神也无法锁定爱德华气息,那种怪异感觉让他异常难受,迟迟未能做出应对。

“该死,爱德华是古泰坦埃尔的传承者,那个李为什么非要和他打!”走廊里的伊迪丝看到爱德华时,焦急四望,却没有任何办法。

远古泰坦血脉,完全不是同境界职业者能比拟的。在伊迪丝束手无策时,场上形势急转。

传说黄昏历前的旧世界有种名为元素精灵的生命,他们天生受诸天神邸青睐亲近元素,高阶元素精灵体表往往天生具有各色元素凝成的魔纹,能让他们轻易施展可怕的神禁魔法。

炽银纹络蔓延浮现,丝丝缕缕银流自纹络流淌坠落,银发根根晶莹垂落仿若一挂星河,秦夏晶莹剔透的炽银身躯里,暗金、金色、炽银、黑色符络勾勒神语魔图替代他的经络穴位。

“秦夏先生……”

“他……怎么会,难道这才是战巫强大的秘密所在?”

“来了!”

“斯特拉,你觉得他真的会放过耶达吗?”观众席间,赫西尔德脸带忧色,向斯特拉询问,秦夏带给他的压力愈来愈大,他数次明确示好,可后者并未表现应有的态度。

“这个……秦夏应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斯特拉微微摇头,和他的老朋友赫西尔德相同,他对秦夏也是道听途说,根本无从了解。

无声无息,笼罩李和爱德华的魔法护罩化作点点微光飘散,除了极特别存在。没人能看清秦夏是如何做到的,低沉呼吸声如巨龙所发,对李,秦夏似乎有了萳璿初遇他时的心境,一种对相同血脉的极端护短心态。

脚步轻轻落下,能看到秦夏身旁尘埃似落入星空深处,无声悬浮,右手轻搭,透明的无形护罩便如水泡飘散。

“不用你说,我知道!”

秦夏眸中银芒闪动,一个眼神望去,李不由哆嗦了下,急急撂下一句便向广场外奔去,有着同样动作的不光李,临近几处魔法护罩下接连跑出人影,俱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很不幸,你恐怕要留在这了。”

看四周参赛人员刹那跑个精光,秦夏自嘲笑着在爱德华面前缓缓站定,炽银纹络在他左手交织命运轮盘,银树虚影摇曳,一枚枚时空巫符如梦似幻逸散,缥缈晃动着印向两人身周。

“秦夏……”

爱德华脸色难看,他并非亚历山大嫡系一脉,但天资不凡的他生来便觉醒了古泰坦埃尔血脉,多年来他一直在大陆各地历练,本想着晋入人位以求在皇室谋求一席之地,但路过赫墨拉时,不由心生探究奥斯维德尖塔实力的心思,故此才有了参加演武赛。

一路行来,爱德华听闻了不少关于战巫秦夏的事,但显然他未料到秦夏会突然杀来,这让将战巫秦夏到了赫墨拉当做流言的他后悔不迭,毕竟,这样的大环境下,换做是他,是觉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室霉头的。

秦夏让爱德华的心情立如沉落谷底,面对传闻中让雷克都要不甘退走的秦夏,他爱德华心底实在没有一丝把握,他的埃尔传承某种意义上和阿里斯托芬的纯粹风元素体质相同,只是进一步强化对风元素的掌控,和佛朗西斯的水皇血脉相近。

“磐山,站住,你去哪?”

看台上,磐山已然立起,任何和泰坦有关的人都能让这个人形暴龙立生杀意,他双目隐隐冲血,拨开一旁瘦小科菲便要向爱德华冲去,却被风雀及时喝止。

来回看了几眼,磐山暴躁拍着锃亮脑门气哼哼坐下。

“嗡……”

场上,秦夏动了起来,时空巫符印落,人们只能看到一道炽银闪光穿透半个广场。那一瞬,可怕嗡响回荡耳畔,炽银闪光似将整个广场的阳光抽走,炽烈光束犹如粗大闪电撕裂半个广场。

看台上发出阵阵惊叫,刺痛双目的闪光让他们俱陷入短暂失明,当他们恢复视力,秦夏连同爱德华已然消失。

“这……”

赫西尔德和斯特拉满脸惊惧,太快了,完全超出思维,他们根本无从判断,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秦夏身为战巫的可怕影子在两位老法师心头愈发浓重。

观众哗得沸腾起来,议论声四起,甚至能听到‘我一定要追随秦夏大人’这样的誓言口号,赞叹、惊疑让广场陷入乱糟糟的吵闹。

“把他带到城外,风雀、科菲、达科、坎普,你们把人看好,暂时别对他出手,磐山……你也去。”

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磐山,秦夏不阴不阳撂了一句,让他立时苦了一张脸。

“秦夏,你去哪?”

就如风雀自己的誓言,她是为秦夏而生,看秦夏将众人纷纷支走,绝美的脸上已满是忧色。

“放心,我只是想去叨扰一下两位老朋友。”

望了一眼耸入云端的奥斯维德尖塔,秦夏看向被磐山拎在手中的爱德华,那一击,让这个皇室血脉彻底陷入昏迷。

“金,秦夏呢?”

伊迪丝赶来时,秦夏一众已经离开,金看向伊迪丝的目光有些愧疚,他俊美的脸上神情极不自然,“他有点事先走了,你……”

想到自身过往的作为,金没能将话说出口,伊迪丝面色愤愤,看着金少有地笨拙动作,她霸道上前挽住金的手臂,“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在尖塔外通报后,斯特拉和赫西尔德匆匆从广场赶回,将他热情邀进这个赫墨拉的统治者象征。

向赫西尔德隐晦表示想要接触奥斯维德塔主后,秦夏回到战士公会居所,却看到伊迪丝几人俱是愁眉苦脸,询问下才得知李不告而别,这几个年轻的家伙相互间已有了感情。

“是秦夏先生吧,奥斯维德大法师想请你到塔上一聚,希望您能赏光。”

可紧跟着,一位魔法学徒前来,向他传达了奥斯维德尖塔的邀请。

奥斯维德尖塔。

向塔门外魔法学徒通报来意后,秦夏很快被满面红光的亚尔维斯请进入外人止步的奥斯维德尖塔。不同外面看上去那般只有纯白色,尖塔内部刻满了各种魔法阵和晦涩符号,不时闪烁着各色魔法光泽。

跟随亚尔维斯走过一间间紧闭着、镌刻各种符文图案的古朴铜门,两人走上了通道尽头的传送魔法阵。直到此刻,秦夏才初步了解这座尖塔是多么神秘的存在,这里每层间没有楼梯,更没有任何的窗户,一盏盏昏暗油灯和那些闪烁魔法光泽的晦涩符号让这里更显神秘。

地上的六芒星魔法阵在亚尔维斯拗口沙哑的魔法咒语中闪过刺目白光,两人便消失在尖塔最底层。

“这里是塔主接待客人的地方,跟我来吧。”

眼前是愈显昏暗的塔层,秦夏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油灯摇曳将两人身影拉得老长,落在灰暗石壁上映着大片阴影。

“亚尔维斯先生,请问塔主什么时候来?”

走进略显亮堂的会客厅,寒暄坐下后,秦夏开门见山。

“这个……其实,塔主近日并不在……”

亚尔维斯搓了搓手,老脸上皱纹堆在一起,他的神情颇显滑稽,秦夏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看来想要见到奥斯维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不过,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传达塔主,甚至我可以做主许多事。”

看秦夏露出不快神色,亚尔维斯生怕他起身离开,暗下咬牙着加大筹码。奥斯维德尖塔历史久远,赫墨拉更是誉为神恩唯一能与皇城亚特兰媲美的城市,统治这里的魔法师,在神恩无疑有着可怕影响力。

不同卡尔卡俄斯传下的普罗托革诺伊魔法书,奥斯维德尖塔代表新兴的魔法道路,秦夏放下已端至嘴边的琥珀杯,嘴角弯起,“亚尔维斯先生,我想我们达成协议了。”

秦夏和神恩皇室的矛盾已昭示天下,亚尔维斯不可能不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而亚尔维斯依旧敢这样说,无形中便隐晦指出他们并不惧怕皇室,甚至是泰坦。秦夏若想不通其中因由,便不是那个从赫墨拉阴暗角落得以成长的他。

看着陷入激动情绪的亚尔维斯,秦夏掌心炽银纹络交织,勾勒时空巫符轻轻点落印在眼端虚空。

“这是……这……这……”

年老的亚尔维斯眸子瞪得滚圆,颤着手指抚摸时空巫符的炽银符络。

“亚尔维斯先生……”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哈哈……”

亚尔维斯语无伦次,一时拍着大腿,一时疯癫发笑,让他不得不放弃呼喊。

“秦夏先生见笑了,真是没想到啊,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么神奇的魔法。完美理论……这可是真正凌驾诸神法则的本质世界,它就像一把钥匙,无论诸神如何紧锁深藏世界秘密的宝库,也无法阻止它的出现。”良久,亚尔维斯恢复正常,他叹息、兴奋、神情复杂。

言者无意,听者有意,秦夏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微微沉吟,他盯着眼前的亚尔维斯,“亚尔维斯先生能破解它的奥秘么?”

“这……很难,因为这些只是理论上的,我们从未接触过。”看了一眼秦夏,亚尔维斯长叹摇头。

“好了,该谈正事了,亚尔维斯先生,我的身份相信你很清楚,我想要贵塔给予的支持相信你也能猜到,当然,我会给予贵塔想要的东西,比如……”

既然不算违背战巫祖训,秦夏便显得无所顾忌,右手五指连弹,黑色、暗金、金色、炽银符络相继洒落,各色古老巫符层层叠叠幻化,其间半数多甚至他本人也不清楚用处,他只是想给亚尔维斯一记强心剂。

低沉的喘息声从亚尔维斯鼻间传出,这个年老的法师胸膛剧烈起伏,秦夏能轻易看到他眸底如云滚动的魔力。

“好,若是秦夏先生在赫墨拉遇难,无论是谁,奥斯维德尖塔都会给予帮助……”

亚尔维斯小心抚摸秦夏留在会客厅的巫符,作为回报,他送了秦夏一条镶着珍珠大小的银色秘银项链,星眼。

经亚尔维斯介绍,星眼是一条比提亚之眼效力更为出色的魔法物品,能完全消除法师冥想时的精神疲劳,并有效提升使用者的精神力凝聚速度,是一件高阶魔法物品,但只适合魔法师。

深夜,没有丝毫睡意的秦夏翻身起床,坐在窗下桌前,望着手中的星眼,他似乎又嗅到了萳璿拥别时的味道。

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老厨师的话,一切随缘,凡事都无法强求。

次日伊迪丝陪着金来到秦夏居所,只看到压着一纸信笺的星眼。

金紧紧攥着星眼,成为一名魔法师是他从小的梦想,小心将信笺折好,秦夏说他要去见一个人。

每个人心底都藏着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或爱或恨,信笺字里行间透出的思念让自小和秦夏一起挣扎成长的金很快明白秦夏去了哪里,最近总和科菲这个大嘴巴混在一起,金对秦夏这数月来的遭遇也很清楚了。

再次来到赤凰城,秦夏摸了摸口袋剩余的几枚金币,随意找了间酒馆走进。

或许是离得近了,他显得患得患失。

就看一眼吧……

心中想着,他又走出酒馆向赤凰庄园踱去。看着熟悉的垂落青藤门脸,赤凰庄园外的一切依旧,略显暗红的街道偶尔路过零散行人。

稳了稳情绪,他撕开时空壁垒消失。

穿过熟悉的庭院,透过时空壁垒看去,一切都显得陌生而熟悉,穿过眼前这道门,就能看到萳璿,秦夏却逐步不前,他在犹豫是否相见。

一声轻叹,他终是怕为她惹来祸事。

记忆中的书房,倍显憔悴的佳人,她依旧美得让他窒息,想要抬手轻抚她安静的脸颊,时空壁垒却如水晃动着让她模糊。心底有些酸,阴霾挥之不去,轻叹一声,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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