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有人来过,在夜晚,来看过她。他是谁,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不说话就悄悄走掉了呢。柔儿想不明白,又猜不出来。
铁岩做了些饭,两人在一起,说了会话,吃过后,铁岩又抢着去刷碗。
“铁岩,铁岩!”是商姐的声音,“你在这吗?”门口传来商姐急促的脚步声。
“商姨!”柔儿穿好衣服,欲下床迎她。
“妈,怎么了?”铁岩带着肥皂沫的手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抹了一下。
商姐一看见铁岩就奔上前,一把紧紧地搂住了他,“你没事啊,吓死我了。”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意识到柔儿在场,他觉得有些尴尬,轻轻的推了推母亲,“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商姨,”柔儿起身下床,站在她旁边,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怎么了。”
商姐慢慢平静下来,“我听说矿上出事了,去那一看你没在,又没回家,顿时没了主意。”商姐又仔细的望了望铁岩,看他完好无损,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哦,呵呵,一点小事故。”
“出什么事了?”柔儿也跟着紧张起来。
“矿上有些土质略微松动,在我们上来时,有一块煤矿脱落,正好砸到了工友的头上,看样子,伤的不轻。”
“那不是很危险?”柔儿担心地问。
“也不是,关键是他没带防护帽,”铁岩看看母亲,又补充道“矿上不危险,只要带足了防备设施,不会出事故,这几年了都没出过一次。”
“你怎么知道的?”铁岩问母亲。
“你还说,”莫不是我回来的时候,遇见卫生所的小刘,她说“头流血不止,缝了好些针,用了好些止血药,才止住血。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妈,你听小姑娘说,她们见过什么啊,就会夸大。”铁岩不屑的撇撇嘴。
“你刚刚从哪回来?”铁岩饶有兴趣的问道。商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你呀,赶紧去干活。”
“是从马伯伯那吗?”柔儿也问。
商姐点了点头。
“妈,我就说你们两个要过得好,就赶紧跟这家伙挑明了,省得还受气。”他跟柔儿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啊,商姨,你要是觉得还合适,我去跟马伯说。”柔儿拉着她的手,劝慰道。
“我就是怕说闲话,弄得你们为难。”商姐犹豫的说道。
“妈,你想多了,”铁岩冲着她笑了,“我们有什么可在乎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他们看的,只要你高兴,我就支持。”
“是啊,商姨,父母在的时候也总是说,希望你跟马伯伯能走到一起。大家都理解,不会说闲话的。”
“说就说,怕什么。”铁岩说道,“那就这么定了,那个家伙我去说,随他扯什么脏话,不理他就是。”
“马伯伯那里,我去说,他肯定高兴死了。咳~”柔儿又开始咳了起来。
“柔儿,”商姐把她扶回床上。
铁岩倒来水,“喝点吧。”
“这怎么一直没好,铁岩,你不说有大夫说没事的吗?”商姐问道。
“哦,没事。过一阵就好了。”她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商姐瞥见床头上叠放的布料,“你做这个干什么?”
“谁给你的?”
“也真是,身体不好怎么还能劳累?”
商姐一边嗔怪柔儿,一边紧张地拍着她的背。
呼吸畅快了些。
“铁岩,到底是怎么回事?”商姐问铁岩,“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没有什么医生,”铁岩叹了口气,“都是为了让沈轩放心,才这么说的。”
“柔儿,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商姐问她。
“刚去过,”柔儿笑了笑,“医生说都休息就好了。”
“铁岩,你还不好好照顾着,”商姐冲铁岩是着眼色,“以后柔儿就指着你照顾,他哥不在,你用点心。”
“知道了,”铁岩在母亲面前含糊的答应着。
柔儿笑了,“铁岩哥一直对我很好。”
母亲紧紧握着他们两个的手也笑了,“柔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有难处尽管说。”
“铁岩是个直肠子,他未必能体贴女孩子的心思,有事你跟我说。”商姐拽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娘,你说哪去了?”铁岩不让她再说下去了。
娘知道他的心思,也笑了。
第二天,他就拿着医生开的药又到了柔儿家。
“这是我去药房让他们抓的药,”铁岩看着柔儿床头叠放的绣好布料又摞高了一倍,摇了摇头,“还难受吗?”他伸手欲放在她的额头上,刚碰到柔儿的额头。
她就将脸测过一旁:“不发烧。”
“我昨天特意又问了好些个大夫,把你的病情跟他们详细的谈了谈”他看着柔儿并不感兴趣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不去医院也没关系,我们用中医慢慢调。”
“这些都是活血增补的药,第一个疗程你先吃着,等到~”
“铁岩哥,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想吃药。”
“为什么?”
“很难吃。”
“良药苦口,”
“总之我不吃。”
“病重了怎么办?沈轩怎么办?”
“我不吃。”
“你是怕麻烦我吗?”
“随你怎么说,我不吃。”
“别任性~柔儿。”铁岩鼓了鼓劲:“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可是~倘若~”
“没有什么倘若。”柔儿看着他说,“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铁岩笑了,“我是说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倘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妨把我看成是好朋友,看成女人,告诉我。”
“女人?”柔儿厌恶的做着鬼脸。
“你啊,我看你是好了,”铁岩轻轻地在柔儿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命令的说“以后按时喝药!”
“不!”
“再说不,我就告诉沈轩,让他回来监督你。”
“不要,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答应过的。”
“那你得答应我喝药才行。”
“你真是女人。”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是个爱唠叨的女人。”
“小心我抓你痒痒。”
两人相互看着,都笑了。
以后铁岩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他知道柔儿心底里深爱着的那个男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