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只要有时间就往袁柔这边跑,给她带中药,熬制又看着她喝下去,熬粥煮饭。
“趁热吃了。”
“放那儿吧。”
铁岩一把抢过柔儿手中的活计,“别再做了,没日没夜的,能挣几个钱。”
“钱不都是一分一分攒起来的吗?做得多,赚的就多。你给我。”
“你先把饭吃了,好不容易给你炖的鸡汤,趁热吃。”铁岩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给我,我再吃。”
“你先吃,我就给你。”铁岩将手中的布料放在远离床的柜子上,端起碗,轻轻的吹散碗边漂浮着的热气。他把碗递到柔儿嘴边,“难道还用我喂你不成?”
柔儿赌气的撅着嘴,眼睛瞟向周围,“可真是的婆婆妈妈的女人,吃药你要管,吃饭你也要管,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儿养了。”她好笑的望着他。
“是,你要愿意,我当然愿意养你。”铁岩将碗拿到身前,低头用勺子上下搅动滚热的鸡汤,不时地用嘴吹去碗边漂浮着的白色轻雾。
倒是柔儿脸红了,“我~是~说笑的。”
铁岩抬起头望着她,“我也是,傻丫头。”
“就知道你,不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铁岩笑了。
“哪一句认真?”
“把你当闺女的那句。”
“你就那么希望成为个女人?”柔儿还是不依不饶的跟他拌着嘴。
“好了,我是谁都好,或者就是个东西我也不反对。”铁岩耸耸肩膀,表示出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对我来说重要的是~~”铁岩把碗再次递到柔儿面前,“已经凉了,赶紧喝吧。”
柔儿端起碗,喝着浓稠的鸡汤,“你吃了吗?”她问铁岩。
“你吃完,我再说。”
柔儿放下碗,叹了口气。
“锅里还有好多呢,管够,快吃。”
“咱两一起吃。”
“你先吃,好了,吃吧。”他看柔儿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你婆娘的样子,功力不比我的浅。”
“你说?”
“喝吧,喝吧。”他又督促道。
“商姨,怎么样?”柔儿关心的问道。
“不知道娘还在犹豫什么?那个男人总是喝酒,然后就·····”铁岩有些说不下去了,“我迟早有一日要找他算账。”他紧握着的拳头锤在膝盖上。
“明天我去问问马伯伯,我们把这事定下来吧。”柔儿安慰他道,“越早越好。”
“明天我可能要去矿上,”铁岩迟疑的说道,“最近活紧,只有晚上的时间才有假。”
“你去不方便,有我呢。”柔儿信心满满的回答他,“放心好了。”
铁岩感激地望望柔儿,“也好,帮我问问他的意见。”
柔儿点头答应“不早了,回吧。”
“明天再见。”
“好。”
“别做到太晚了,”铁岩将她尚未缝好的布料递给她,“答应我。”
“好。”
“记住,你答应过了。”
“婆娘。”
铁岩好气的看着她笑,“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柔儿不耐烦的挥挥手,“明天见。”
铁岩出门,回到矿场,一夜睡至天明。
第二日,柔儿从家动身,叩动马伯家的门锁。
她与母亲走过相同的土路。
在她们曾经走过的土路上,她怀揣着与母亲截然不同的心境。(详情查看第五章“为子故去怒伤秀莲”)
但他们都将走进命运预先设定好的结局里。
“咚~咚咚”柔儿叩响了老马家的大门,“咚,咚咚”
屋内不曾有响动,柔儿在门外又站了一会,“马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出门呢,也许今天有特别的事情呢。”柔儿暗自笑笑,感叹自己来的不赶巧,刚想动身往回走。
听到里屋传来传来几声响动,马伯用紧张的声音吼道“谁,屋外是谁?”
“是我,马叔,我是柔儿。”
里屋传来脚步的声音,声音重叠在一起,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马伯?”柔儿又喊了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马伯从屋内探出头来,见是柔儿,不自然的笑了“什么事啊?”
“马伯,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你方便吗?”柔儿用手指了指屋里。
马伯支吾着。
正当柔儿感到疑惑之际,只听见门轴吱呀的转动声,门突然间被拉开了。
“柔儿,你来了。”柔儿意外地看见商姨头发有些蓬乱地站在马伯身旁,柔儿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看见商姨一边拽着她的手腕,一边说道“进来,进来吧。”
马伯在一旁用手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柔儿之前准备的许多话语,顷刻间就全部消失了,她进里屋看到还有些凌乱的被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柔儿,你怎么来了?”商姨扶着她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马伯赶忙去水池边将新买来的脆皮黄瓜沾水洗了洗,放到白瓷盆里,端过来。
“我是,恩,”
“铁岩哥,恩”
“我们两,恩”柔儿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有些慌乱。
“来来,渴了吧,吃点黄瓜,新下来的。”马伯挑一个大个的塞到她手上。
“是铁岩让你来的?”商姨仍是不放心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也想你们在一起,铁岩的意思,哦,不是,是我们的意思,恩”柔儿瞅着他俩认真听的样子内疚的笑了笑,“还是希望能把这件事办妥,你们好早日在一起。”柔儿想了半天,终于为自己完整的表达了心中的话语而长舒了一口气。
商姨和马伯对视一眼,都笑了。
“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他的为人,我们是怕,说出来之后。”商姨顿了顿,“他曾经威胁过,如果我要离开他,他就带着炸药弹,要将你们全都炸成粉末,”商姨抬头看看马伯“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我们也在想着办法,不敢告诉他,这人报复心太重。”马伯说,“我们也只能先这样。”
商姨突然眼光泛着泪花,问她:“柔儿,你不会把你商姨看成是~是~那种女人吧?”
“柔儿,我也是,”她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柔儿摇摇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会有办法的,办法是一起想出来的,我们是一家人,你说过的。”柔儿笑着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