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无限惆怅的从福满楼走出来。唉,我不就是想拉个赞助吗?有这么难吗?内心不由的一阵惆怅。
“沈公子,绡绫早就说过了,你那个方法行不通,谁会那么傻白给钱给你,结果自己还不落好!”绡绫闲闲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目光短浅,看不到它其中蕴含的巨大价值!假以时日,我会让你们知道它的价值!到时候你们就去后悔去吧!尤其是那个姓郁的,你就后悔去吧!”沈羽在街上一通乱喊!
绡绫也不在刺激她了,知道她为了这个事忙前忙后的,费了不少精力,但绡绫怎么也想不通,她干嘛对那个叫做‘拉赞助’的事情如此信心满满,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行行行,我的沈公子,以后你就做一个比郁公子更大的生意,然后你实现你自己的理想吧!”绡绫俏皮的话传到沈羽的耳朵里。
沈羽还真的开始想自己做生意的可行性,但转头见她一脸的促狭,便知道是绡绫那小丫头调侃她,于是欲捉住她,好好教训一番,“好啊,小丫头,最近胆子养肥了不少,竟敢戏弄本公子!”
绡绫那会那么傻的任沈羽追打,早就滑得跟泥鳅一般,溜了。
不过呢,的确在几年之后沈羽的确按照今日自己的构想将原本已经式微的一家百年商铺重现华彩,而这几起几落的百年商铺亦被人们津津乐道,而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从商手段,让人叹服。从不露面的商铺主人更是为这家百年商铺增添了几笔具有传奇意义的谈资,不过这自然是后话。
现在筹钱的事情迫在眉睫,10日过去了一日,剩下9日,资金的问题必须在三天之内解决。然后才能进行后续的工作。
“要不,跟鸨母打打商量,要她先预付一些钱,等晚宴办完之后,在还她···”沈羽一想着在铁公鸡身上拔毛,就一阵怵得慌。但眼下也着实无路。
沈羽咬牙闭眼,就这么办吧!
重新跑回撷芳阁。
“我说沈公子,你都跟着我3个时辰了。沈公子,此次找妈妈什么事啊!”鸨母惬意的躺在软椅上,悠闲的假寐。
“我找妈妈还不是为了晚宴的事,还望妈妈多多给予支持。”沈羽走到鸨母的身侧,轻轻摇晃着软椅,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妈妈我不是挺支持你的嘛,妈妈我直接做了甩手掌柜,那场晚宴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看看,哪家青楼的妈妈能做到我这样的地步!”鸨母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唉,怎么不摇了?接着摇。”
沈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瞪了鸨母一眼,摇摇摇,摇死你!但手头呢,还是按照鸨母的意思,不轻不重的摇晃着软椅。
沈羽一个利索便接下鸨母的话茬,“要不然妈妈的撷芳阁怎么能成为平阳城数一数二的花楼呢。”
“这小嘴儿真甜,妈妈我啊就喜欢会说话的可人啊!”鸨母声音慵懒至极,一种从骨子里的透出来的慵懒。
“妈妈,毫无疑问,如果将那场晚宴办好,那天妈妈您的收入不是···”沈羽故意留个话尾,任鸨母去想象。
“小姑娘,你就别再绕弯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沈羽心说,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但面子上沈羽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妈妈怎可怀疑沈羽是女子!”
“小姑娘再装就没有意思了。”鸨母闲闲的两句话便把沈羽挡在门外。
沈羽也便不在刻意将声音压低,音质回复原本清亮的女声,“好一双火眼金睛,那妈妈也能猜出沈羽此次的来意吧。”
“依姑娘来看,你看妈妈会答应吗?”鸨母三言两句便把这个话头转给沈羽。
“依沈羽看来,我不找不到你拒绝的理由。”比打太极谁怕谁,沈羽暗暗做了个鬼脸。
“的确赚钱的买卖谁不做呢?”话锋一转,“可是,我没有必要拿我自己的银子去投入那个我本能够赚得的钱财。小姑娘你说在不在理。”闲闲地两句话便把沈羽给打发了。
沈羽不甘心,“以小的代价可以换得巨大的利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
鸨母眼中突然闪现一道精光,但瞬间又恢复一个只知钱财不论生死的老鸨,“那沈姑娘此番前来究竟又是为了哪般?如此热络的要凑成此次晚宴,妈妈不才,看不到姑娘你究竟得了什么好处。”
在沈羽煽动所有人要见青芜的时候,鸨母就留意到她了,鸨母也跟青芜做了相同的举措,派人打探沈羽的底细,青楼鸨母的身份自是比青芜更为稳妥,鸨母查出了沈羽略微跟天一阁有些关联。但具体是什么关系呢,那又不得而知了。眼下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沈羽愣了一下,怎么跟青芜姑娘那天问的问题一样,于是沈羽依样画葫芦,将自己在青芜处说的话又重新对鸨母说了一遍。
显然鸨母并不相信她,“姑娘这是在编故事吗?姑娘要找人自可以借助姑娘身后的力量,何必屈尊来到这种烟柳之地?”鸨母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羽。她身后一直有一股隐秘的势力对她进行保护。
身后的力量?我身后能有什么力量。沈羽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鸨母在说什么。先不论自己是穿越来此,但光凭自己初来平阳这一条,就足以说明她没有任何的力量背景可以利用。
“我答应你,不过呢,如果那场晚宴没拿出我满意的数目的话,姑娘那可得得罪了,你亲自留在撷芳阁抵债了。”鸨母起身,围着沈羽啧啧的转两圈,“好好经受一番调教,假以时日必将能和青芜比肩。”鸨母心中却如是做想,将她扣在撷芳阁,她背后的势力定然会自动出现,届时在做打算。
沈羽被鸨母的话弄的心里毛毛的,她也想不通原本态度坚决的鸨母怎么就突然答应了,说什么那场晚宴不成功便要让自己在这烟花之地安身立命。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太匪夷所思了。
究竟她是穿越的,还是鸨母是穿越的。
总结一句话,这个世界已经太过疯狂。
从鸨母手中接过她的印章,晚宴经费的问题也就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将她剩下的其他计划一一落实,比如说是此次晚宴的宣传工作,晚宴的工作人员有哪些,晚宴会场的布置情况,对晚宴来宾进行一次估算,晚宴歌舞的选择,此次晚宴的亮点又是什么,通过此次晚宴到达到怎样的效果等等。
千头万绪,弄得沈羽不甚其烦,原本只是想借青楼引他现身,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另一厢鸨母褪去了一贯的风情浪荡,转而一身如同出鞘利剑般冷然的气息,如果沈羽见到此番光景,一定以为是换了一个人。
“撷芳阁最近出现一股神秘力量,并且出现以为来历不明的女子,虽然她的表面身份只是晋朝普通商贾之家,但具影卫来报,恐其身份有诈,依稀觉察她与天一阁似有牵连。一切望公子斟酌。”躲在暗处的人影从她手中接过信,一闪即逝,宛若流星。
醉千红伸出那双略有刀痕的手,轻轻将花窗推开,有如金粉的光线顷刻间便洒满了她的周身,“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过了许久,醉千红擦了擦不知何时蜿蜒在脸庞上的清泪。
原本以为忘却了12年前,
“快走啊!快走啊!”记得那时秦国士兵用马鞭鞭打阿爹。那时我只知一味求饶,求他们别打了,迁往长安城的那段日子,天突地变了,一连数日都是下雪。
那时我家只不过是普通的农户,不是那些达官显贵可以乘上马车。当时我们衣衫单薄,那群羌狗,简直不把我们当人,那时明明阿爹病了,根本就不能走了,他们却不管,说会影响天王回城的进度。我们这群亡国贱俘,不能影响拖慢回城的进度。
原本就受了风寒,加上这一路的鞭打,那时,根本就不会有大夫来看我们这种贫苦的老百姓,那晚,阿爹便高烧不退,也就这么去了。而作为女儿的我在爹爹去世的时候,竟然连一口薄棺都没有!就着阿爹那身旧衣服,便草草将其下葬。
那时我便学会恨,恨命运何其不公,我们只不过是燕国普通老百姓,但为什么亡国的恶果却总是从我们这些善良无辜的人开始。于是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血刃那些鞭打欺凌我们的那些羌狗。
那夜,在阿爹坟头跪了许久,不知何时,肩头便落下一件雪白衣袍,那是他只不过是一位12岁的孩童,但面上透着与他年纪不相称的成熟,隐忍。这两者明明很怪异,但在他身上却是如此的和谐。那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在这么跪着,也会如同他一般寂寂无名的死去。”没有劝慰,没有讽刺,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的确,如果不保存体力,如果不学会隐忍,我也会像阿爹一般寂寂无名的死去,埋葬在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荒山上。在那一刻,我生出了自己活着的渴望,无论多么卑微,甚至要奴颜婢命,我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我才有机会为阿爹报仇,只有活着,我才有机会血刃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醉千红闭眼,把那些纷繁的思绪捋了捋,过了许久才睁开眼望着窗外已然西斜落日,“公子,惟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