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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初登场

到剧组报道后,与导演第一次的见面,并且进行了数小时的详细交谈。

谈话的中心,主要是围绕电影的主题思想和巧儿这个角色,因为之前在路上有详细的看过剧本大纲,因此交谈起来格外称心应手,不仅如此,她还延伸出更有意思的东西,说出了连导演都没想过的新鲜思路。

刘导大为惊奇,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年轻温和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缜密又独特的思维。

当知道她只是看了一遍,就能对内涵有这样深刻的理解,更是大呼意外。

二人全程互动中,白墨只安静坐在一边,品着咖啡,未发表只言片语。

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刘导才对着仿佛隐形人般的白墨,心满意足的点头,笑言。

“白总啊,你当初举荐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能有几把刷子,我可是卖你的名声和面子才答应的,以前还心存疑虑,做了两手准备,现在看来,就她挺好的,应该会让巧儿这个角色很出彩,我很期待她在片场的表现。”

白墨礼貌的回应,“哪里,还是个什么也不懂得新人,还希望刘导严格要求。”

随后剧组在出发之前开了个集体会议,所有参与电影制作的,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也都悉数参加。

会议大概介绍了拍摄的时间跨度、辗转的地点、行程安排等,只要是能事先沟通的,导演都做了详细的说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拍摄前周全的准备工作是必须的。

《黑土地》的女一号,象征着农村新女性英勇无畏形象的来喜,是刘导的御用演员邹翎羽;赵锅头的扮演者,是国内知名老戏骨李修仁;福娃的扮演者,是青年演员刘小刚;而饰演反派林瘸子的,则是刚刚拿到金熊奖最佳男演员的路南。

关于演戏的一切,无论是台词还是表情,无论是走位还是寻找镜头,她都不熟悉,虽然在公司有上过短暂的表演戏剧课,那也是为了广告的出演,而专门开设的突击培训课,教给她们的内容,相比较正规的表演学校,缺少系统的理论梳理和实践操作。

作为一个门外汉,她只能自己摸索,虚心请教。

为了让新人尽快适应拍戏节奏,刘导将巧儿的拍摄戏份稍稍推迟,这样的话,何时了就有足够的时间,实地观摩其它演员的表演。

近一个月的拍摄后,终于迎来了巧儿初出场的戏份——

这场戏,讲的是赵锅头到巧儿家,同巧儿爹娘下了聘礼订了亲,顺便商量孩子们的婚事流程,而巧儿就躲在房间的帘子后面,临走之时,赵锅头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房间里安静坐着的巧儿,对这个儿媳颇为满意。

往往这种平淡而寻常的场面,更能考验演员的功底和角色拿捏。

若是演过了,在整个画面和节奏中会显得不伦不类,若是演收了,角色的出场很容易被观众忽视,甚至过目即忘。演员都希望自己的表演,能让人印象深刻,哪怕只有一刻半秒,但这里面分寸的微妙平衡,也是不容易做好做巧的。

演员们已经就位,灯光、摄影、收音筒也已经准备完毕,“巧儿在哪儿呢?”场记的吆喝声中,何时了缓缓走近。

白墨站在远处,闻声抬头,视线聚集的一霎,微微一凝,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朴素的衣衫下,纤细的身体似弱不禁风的扶柳,相貌清秀,不施粉黛,气质温和,带着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眼盲而常年不外出的关系,使得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活脱脱的巧儿啊!刘导眼前一亮,点头,笑而不语。

当初白墨将那个新人素颜的照片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倒是一眼就相中了那丝毫不浸染都市浮喧的独特气质,淳朴温润,带着水一样的柔和温婉,再加上对白墨的信任,这冒险才将这个角色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正当他抬脚上前,准备给新人讲解一下走位要领的时候。

却见对方目光倏地迟缓,瞳孔渐渐凝固,带着无辜而柔弱的神情,她走过众人,缓缓伸出了双臂,摸索着墙壁,拉开帘幕,走进房间。

这孩子已经入戏了!

刘导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大手一挥,不再啰嗦,示意拍摄工作立刻开始。

“巧儿他爹,孩子们的事儿,你看,这样可好?”赵锅头坐在破旧的长椅上,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似询问似商量,隐隐带了一丝哀求。

他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形,那可是村里最落魄最贫困的,除了盲女巧儿,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自家小子了,若是这巧儿她爹不答应,这可怎么是好啊。

“这个……”巧儿他爹吸着大烟斗,吞云吐雾中,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巧儿的娘坐不住了。

“赵老头啊,我们家巧儿小模样还是说得过去的,虽然是个眼睛看不见的,但那不是天生的,更何况这么多年,孩子的生活自理是绝对没问题,你说就你们家那情况,我们巧儿过去实在是活受罪啊。”

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她就这么一个苦命孩子,可不能再受罪了。

“哎,哎……”赵锅头干笑着,应和道,“巧儿是不错,是不错。”

这厢气氛胶着,那厢确实好奇难耐。

巧儿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谈话声,终于忍不住,摸索着,挪到门口,隔着帘子偷听。

“我们老赵家虽然很穷,那是因为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但我儿子年轻啊,又勤劳肯干,巧儿嫁过去,是不会吃苦的,巧儿她爹,你看……”赵锅头不死心,仍是极力说着儿子的好,想谈拢这门亲事。

“听说你还有一个多病的丫头?”巧儿爹终于开腔。

一见对方不再沉默,肯说话就有谈成的希望,赵锅头连忙回话。

“丫头没啥大病,就是小时候没啥营养,身子虚点儿,最近几年营养还成,身子好多了。再说了,小子去干活的时候,丫头还能陪巧儿说会话呢,多热闹啊。”

“营养?”巧儿娘不乐意了,“就你老赵家那穷得那叮当响,还有营养给你丫头补营养?”

咳咳,赵锅头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巧儿爹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家闺女条件其实不差,也谈了几门亲。

但人家就是嫌弃眼睛看不见,生怕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瞎子,无论他怎么解释这不是先天的,可人家就是不相信,因此最后都不了了之,都快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

这赵锅头虽说穷得叮当响,可他儿子模样周正、血气方刚的,又肯吃苦耐劳,倒是个好人选,巧儿嫁过去,应该还能凑合着过日子。

想到这里,他吸了口烟,吐出几缕青烟。

“这样吧,看在福娃这孩子还不错的份上,这亲算是定了,赶明儿把婚事给安排了。”

赵锅头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笑不拢嘴。

巧儿娘没说话,只是无奈的撇过脸,但愿这是一门还算省心的亲。

“那……那我就先走了。”闲聊了几句后,赵锅头一心想把喜事告诉儿子,于是起身告辞,临走时,看了看帘幕后面的房间,忍不住对着巧儿爹,“那是巧儿的房间吧,我瞅一眼啊?”

得到巧儿爹的允许后,他便迈步向前。

门后的巧儿却是大吃一惊,连忙后退,慌乱中脚磕到了床脚,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脚踝传来,她重心不稳,一屁股做到了床上。

赵锅头打开帘子,屋外的长镜头跟着,缓缓切进里屋。

在场的工作人员屏息,因为偷偷溜到门口偷听这一段,还有刚刚磕到床脚这一段,在剧本里可是没有的。

巧儿原本就是个出场极少的配角,因此对她的描写刻画,也是寥寥数笔,如何演绎,端看扮演者自身的理解。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略微脱离轨道的巧儿。

下一步,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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