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允文是个精明人,在查过钱庄账簿、进行揣测一番后,为了安全起见又从秘密渠道进行了解确认,知道郑氏钱庄近来只是吸收存款、并未放贷,而且还专门催收了相当一部份往日的贷款,银库的现银十分充足!
这么多年来郑掌柜并无此妙策,看来自己今天的这种情况,十有八九与那个姓袁的有关!
默默地静坐沉吟良久,万允文终于长叹一声: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并不是出气泄愤的好时候,先暂且让那个姓袁的小子逍遥得意几天吧。
因为此时最为重要的是,必须先摆平眼前的麻烦才对!
万允文一边亲自出面安抚众人,表示钱庄只是暂时放贷过量,很快就会有银两回笼,大家若非急用的话,不妨暂缓一段时间......
“不行,你说得倒是轻巧!我这一万两银子急需使用,现在就要提取出来!”
“对,我这五千两也是急用!”
“什么叫放贷过量,你这纯粹是想骗取我们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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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几个人一带头,立即是人声鼎沸、应者如云,纷纷表示自己就是急着用钱,万氏钱庄必须现在就把银子还给我们!
精明世故的万允文看了看人群中竭力鼓动众人取钱的几个汉子,心里面当然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奈人家手里高高举起的,确实正是自家万氏钱庄的存款证据,这让万允文心里面怒火万丈,却是哑口无言、无法应对!
万允文甚至怀疑,当初那郑氏钱庄在袁方的建议下,采取免费存钱的招式,就是为了对付自己!
可惜自己没有识破对方的诡计,这才导致今天的骑虎难下!
要是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向他郑氏钱庄学习,甚至应该派人乔装打扮后先存小钱、再贷大钱,将那郑氏钱庄挤兑打垮!
想到这里,万允文站在高台之上大声说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听我万某说几句!各位存在我万氏钱庄的银子,我万某保证三日之内全部兑现!大家尽管放心,我万某人除此钱庄以外,还有米铺、布铺、茶叶铺等产业,绝对不会赖取各位一分一文的......”
万允文说得是掷地有声、言辞恳切,而且颇有道理,毕竟万允文家大业大,就算钱庄出了什么问题,他还有米铺、布铺、茶叶铺等产业可以抵账!
而且万允文知道这人群之中自有对手安插的人员,所以他快刀斩乱麻,郑重许诺三日之内就全部兑现,以堵对手人员的嘴巴......
“那好,我们暂且相信万掌柜的,如果三天之内不能还我们银子的话,我们就拿你其他产业抵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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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允文大胆许诺、力挽狂澜,堵住了别有用心人员的嘴巴,也让众人无话可说,毕竟再急也不差这三天的时间。
聚集在万氏钱庄的群众终于慢慢散去,但万允文的心情并没得到一丝一毫的放松。
因为,他要在这短短的三天之内,必须筹集来二十多万两纹银-------这场挤兑风波把存款多年的老客户都引出来了。
“掌柜的,大概要二十多万两啊,这短短的三天时间......”账房先生惴惴不安地看着万允文。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这样说的话,他们恐怕连这三天的时间也不会给我们的!”万允文脸色阴郁地说。
“要不,赶快通知米铺、布铺、茶叶铺等产业,让各铺全部大幅降价,能收回多少银子就尽量收回多少?”账房先生还是忠心耿耿地出谋献策。
“没用的!”万允文摇了摇头,一脸洞若观火的样子,“这根本就是个局、是个陷阱,是个想要图谋我万氏产业的陷阱,降价除了损耗我万氏的钱米以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青阳县城并非只有我万氏在经营米布生意!”
账房先生无言以对!
因为账房先生早就发现近段时间钱庄的生意十分反常!
如果正像万掌柜所说的那样,是有人在暗中图谋万氏产业的话,确实极难对付!
如果自家产业降价的话,一定会由对手带头引发降价潮!
虽然对手也会损失一定的钱财之物,但他至少可以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将万氏的筹款对策失去效用!
“这可怎么办啊,掌柜的?”账房先生很是焦急却是束手无策。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王先生不必着急,帮我安排备轿,我要先到吴氏钱庄见一下吴掌柜的!”万允文故作平静、以稳人心。
由于情况特殊,让其他产业降价变现并无太大益处,而且时间较为紧迫。所以万掌柜打算先去找一下这青阳县第二大钱庄的吴掌柜,想要从吴氏钱庄暂借现银应急,哪怕付出再高的利息也不妨事。
青阳县首富万允文亲自过府来访,吴掌柜自然是热情相迎、招待甚周。
只是作为第二大钱庄老板的吴掌柜,自然也绝不会是白痴一个。
所以没有等到万允文开口,吴掌柜已经是叫苦不迭:“我说万掌柜啊,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扫把星当头啊,除了生意每况愈下以外,我这钱庄出多进少、勉力支撑......”
万允文心里面暗骂对方是只老狐狸,表面上却是故作关切地说:“哦,吴掌柜有什么难处需要我万某相助否?如果有用得着万某的话,吴掌柜尽管开口,毕竟我们都是老街坊、老邻居的,况且同为经商之人,自是相互提携帮助嘛!”
“真是一个老狐狸精!你万允文今天亲自登门拜访,难道是想主动要帮助我吴某的吗?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见你如此热情客气过?再说你那万氏钱庄的事儿谁不知道还是怎的?都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还是怎么着?用得着给我来这套欲擒故纵之计吗?”吴掌柜心里面对其腹诽不已,嘴巴上却是道谢连连,一再向万允文表示感谢......
由于万允文平日并未积下什么人情恩德,与吴掌柜也没有什么来往交情,再加上吴掌柜又担心自家的钱庄面临挤兑风潮,所以任凭万允文说得天花乱坠,到最后吴掌柜也未许其转借银两!
“哼哼,这个姓吴的果然临危无义、独善其身,幸亏我万允文还留有后手!”万允文放下了手中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