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一个小女孩的手脚被捆着栓在一根棍子上。那棍子被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把她晃悠的晕头转向,野蛮的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小女孩晕晕乎乎的,嘴里却不知道说什么,总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惜嘴被塞了块破布。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前一后两个壮汉走的可是山间小路,下过一场春雨后泥泞不说,还有很多杂乱的石头和刮人的枯树枝,一个不小心浑身上下都是细碎的小口子。
见这小女孩叫的让他们烦躁,恶狠狠的凶上两句:“给老子闭嘴。”
这小女孩顿时就吓得不敢多说话了。那壮汉满口的黄牙,倒三角的眼睛一看就有些阴狠的劲儿。身材虽然壮但穿的却是破布衣裳。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是给他惹怒了,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的。
小女孩抽泣了几下就不敢多说了,当真可怜见的。
后面那壮汉身材略瘦、秃头,身上的衣裳沾了许多根本洗不掉的油腻子,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
“大哥,走了一上午吧,咱们歇一会。”这秃头管那个倒三角眼叫大哥,语气里很是恭敬。
“嗯,我也累了。”说完一撒手,就听咚一声,这小女孩被摔在了地上,停顿两秒后立刻嚎啕大哭!嘴被堵上她也只能呜呜呀呀的。
秃头把她小女孩扶到一棵树下,假惺惺的哄了两句。
走到三角眼的大哥身边:“这次卖了这小傻子去放牛村给人当媳妇,到底能不能行?我看呐,这小傻子三天不吃不喝会不会更傻了。”秃头的语气有些迟疑。
倒三角眼的凶狠男人道:“谁她娘的管这么多,卖了这丫头,够换半头猪了,到时候管够吃。”
天气炎热的厉害,这倒三角眼狠了狠心道:“再加把劲儿争取天黑到了他们村。”
这几年大旱,地里头的收成不好,可苦了这些庄稼人,没吃的,没喝的,不少人打出了卖儿卖女的行当。可这些有些人家不好意思,就拜托给村里的这两人,反正这俩人都是光棍,也不在乎名声,走了几次脚发现有利可赚,对这事儿越发的上心了。
如今他们抓了村里的傻妞,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小傻子,被一婆婆养大,前些日子这婆婆去世就再无人管她了。
这秃头最开始的两天里见这小丫头哭闹不止,心里有些难受,却被大哥一下子喝住了:“哭啥哭,给你找个婆家照看你,有吃的饿不死,还求什么?”
也不知这小丫头听懂了没。
反正俩人倒是越发觉得此事儿天经地义了。
路途辛苦,但好在是俩精壮的小伙子,脚程不慢,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这村子,离老远就看见一个老太婆在张望着。
正是那个要给儿子买媳妇的老太婆,看样子不过六七十岁的样子,许是农家人早晚都要干活,身子骨硬朗的很:“是齐家兄弟吧,那丫头可是你们说的那个?”
秃头和倒三角眼纷纷点头。
“给钱吧。我们还要往回赶呢。”都是实诚的人,不讲那文绉绉的一套,见面就谈最实在的。
“先不急。总归要我老太太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人。”这老太太很是精明,当初砍价的时候让这两个大男人傻了眼,虽说是个傻妞吧,但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还是个雏儿,居然就给半头猪的价格。
人居然不及猪来的值钱,这叫人上哪儿说理去,后来打听了,这户人家姓徐,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吝啬鬼。
一听这老太太又要作幺蛾子,倒三角眼和秃头都有些不耐烦:“要给钱就给钱,没时间陪着你磨,你要是觉得贵了,隔壁村的阿杰还想买媳妇呢,出的价肯定比你高。”
徐氏也瞧了一眼,这俩人脚上的布鞋都磨坏了,更别提被栓在棍子上的小丫头,原本一身破旧的衣裳更破了,凄凄惨惨的。
徐氏生怕这两人一生气再把这丫头弄走,顿时脸上堆上了笑脸:“哪能啊。快进去喝口水,我这就给你们拿钱。”
“嗯。”秃头鼻子一哼。算这老婆子识相。
两个人直接把小丫头放在柴房里。直接进去喝水拿钱去了。这季婉淑的手和脚都绑着,此刻都已经磨破了,疼的厉害。
细看她的小脸黑一道白一道的,活像个小花猫,这一路上可没少哭,她哪能想到自己居然穿越到小说中,还是书中那凄惨的炮灰,自己是个傻子不说,还嫁了个瘸腿的老公。
这叫哪儿说理去。
季婉淑一想到这儿,眼睛里顿时有泛起了雾气,这几天许是哭的狠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疼。泛起水雾却也掉不出眼泪。
在这漆黑的柴房里,季婉淑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老鼠。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有人把房门推开,还是那个老婆子,只是这次还带来了两个年轻女人。
正是她的两个儿媳妇。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个模样倒是一般。但身上却挂着不少金灿灿的东西,突然进来季婉淑也没分清楚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刺眼的很。老二是个圆脸的。身材有些丰韵,但那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神,一看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娘,这就是你给三弟买回来的媳妇?咋这样脏兮兮的呢。”
徐氏道:“快去给她洗干净。今天晚上就压着老三圆房。就算成了亲。”
一听这话,就算是已为人妇的俩小媳妇听了都觉得臊得慌。
“三弟那性子只怕是不肯哪。”大媳妇说了。
徐氏道:“天大地大老娘最大,他要是不肯就是不孝。放心我家三儿最是孝顺的。不会不肯的。再说洗干净了也一样。”
几个人拉着季婉淑又是给她洗澡,又是给她找衣裳的。
不一会儿老二媳妇找了一套自己的衣裳道:“旧是旧了点,但还好干净。”给她洗完澡,大伙儿眼前一亮。随即就啧啧摇了摇头:“别说,长得还挺标致的,可惜是个傻子。”
“什么傻不傻的。”徐氏训斥这个口无遮拦的大媳妇:“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看谁敢我说我媳妇傻。”
说完转过头对有些吓到了的季婉淑温柔的说:“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我们会照顾你的。”
本是很温柔的声音,可是季婉淑却打了一个哆嗦,真的是太可怕了,好像屠宰师拿着一把尖刀对待宰的小动物说不会杀你一样。
说完就给她塞到一个屋子里。这房间倒是不小,床。柜子,桌子,样样都有。
听外面噼里啪啦开始放鞭炮。
季婉淑努力回忆着自己书时候的情节,作者笔墨留给她的原就不多,好像记得她成亲的时候才十三岁,头年就有了孩子,最后难产而死。
她一想到自己悲惨的遭遇就难过,尤其记得当年论坛里有一个帖子被顶的很高,帖子里说如果被卖到乡下如何逃生自救。她一口气翻了十几页最后的结果就是根本没办法自救!因为会有人看着她根本跑不掉!再说就算偶尔能跑出去又怎样?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亲人朋友!看来要老死在这里了。一想到自己未来悲催的结局,她就想哭,真不知道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那男人怎么能下的去手,真是禽兽不如。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吱嘎吱嘎的声音过来。
季婉淑忽然想到自己的老公居然是个残疾,越发的伤心了,原本眼睛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触景伤心,这泪水也像是有感应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姑娘,别哭了。”一个很清润的男声。
季婉淑带着防备的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这男人长得真不赖。跟想象中的粗鄙农夫不同,他倒是文文弱弱的有几分书生的样子。皮肤很白皙,眼神很温和,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倒是弱不禁风的,他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个厚厚的毯子,看不见双腿。
季婉淑看着他顿时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