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淑也不知道徐鹏锦跟他娘说了些什么,反正没再见到徐氏。第二天刚蒙蒙亮,她就悄悄的穿好衣裳往萧家去了。
刚一到门口就听见萧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你给我滚。”
季婉淑吓了一跳,以为是在说自己,可是仔细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事儿惹的老爷子这样生气。
走进才发现这院子里除了萧月和萧爷爷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戴整洁干净,此刻跪在萧爷爷的面前不住的磕着头:“爷爷,是我错了,这是来借您进城享福去了,您现在年岁大了,还是在我身边放心些。”
萧爷爷冷下一张脸道:“你只管去做你的江湖郎中,以后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来送终。”
“爷爷。”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着哀求。
萧月刚要给跪在地上的楚天河求情。却瞧见了季婉淑道:“婉儿什么时候来的。”
萧爷爷和楚天河同时回头,季婉淑站在门口一脸无辜道:“刚来。”
萧爷爷见到季婉淑如约而至眼神里微微露出一点点温和,道:“你过来。”朝着她招呼了一下手。
和对楚天河完全是两种反应。两个人直接到院子里面研究那个季婉淑要做的拐杖去了。
萧月扶起地上的楚天河道:“你别跟爷爷一般见识。他年纪大了性格就是有点轴。”
楚天河看着这个二叔家唯一的妹妹,苦笑道:“爷爷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我爹,可是死者为大,他都去世那么多年。这怨气也早该过去了。”
算起来楚天河可是萧爷爷的正牌长孙,听说当年他爹是萧爷爷两个孩子中最有木匠天分的。学的也非常好,可是有一次进城干活的时候却看上了雇主家的女儿,那女儿已经二十岁,算上大龄女青年,那女人貌美有才华,年轻的时候眼光高谁也看不上,等到后来一点点年岁大了才知道着急,觉得楚天河的爹虽然穷光蛋一枚,但是为人正派模样还俊。如此也动了心!只是那楚姑娘可是家中的独女宝贝的很,父母说必得是上门女婿才行。
楚天河的爹被爱情冲昏头脑,就去了,谁也拦不住!萧爷爷气的不行,扬言跟他断绝关系就算死了,他也不得葬入祖坟。
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楚天河的爹娘因为一场入室抢劫案双双溺亡。在外求学的楚天河幸免于难。犹记得他爹虽抱得美人归但也过的不幸福,总是想着落叶归根,叫楚天河认祖归宗。可是无论他回来几次萧爷爷就是硬气的不肯叫他进门。
如今他已经学成归来,成了人人口中的神医,可是为什么回家之路还是这么难呢。
“唉……”萧月道:“老人家坚持血脉这一块。我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只有你算是家里的男人,可是偏偏姓楚!”
在这村里多少人一口气生了七八胎女儿,盼的就是儿子。为了让家里面有后。可是他爹却做了上门女婿。这相当于虽男人但嫁了出去。这种心情当爹的如何能好受,还要受到村里的人种种非议。老人家心里也苦啊。
楚天河是在城里长大,开始有些不理解,一个姓氏而已算什么,他不还是他。他身体里还是留着萧家的血液,他还还萧爷爷的长孙。可是时间一长发现萧爷爷根本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过来了。可是还是如此。
楚天河有些垂头丧气。
抬起头就看见季婉淑跟萧爷爷有说有笑的,虽然没听到说什么,可是见到萧爷爷脸上的表情十分温和。他竟有些嫉妒。
季婉淑之前也学过一些理论,说给萧爷爷听两个人一拍即合。萧爷爷做了六十多年木匠大件包括造车,造门、窗子、房梁农具做过不知道有多少。
一个小小的拐杖自是不在话下。才了一个时辰一副新鲜出炉的拐杖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不愧是老木匠做起活儿来一丝不苟,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垂垂的老者能做出来的。萧爷爷也十分感慨,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可是那灵性却不是一点半点,可惜是个女娃娃,要不然绝对是一个好的手艺人。
季婉淑这边也受益匪浅,学到了不少,萧爷爷的手法经验和考量都不是她一个年轻人能比的了的。
季婉淑笑呵呵的说:“谢谢萧爷爷。”
“嗯,你且拿去吧。”
萧月跟楚天河走过来,赞叹道:“好巧的手。”
“爷爷果然厉害。”
这马屁拍的并不高明,老头子这么多年好听话也不知听了多少,对这些早就有超强的免疫力了。
萧爷爷对楚天河说“你不是大夫吗?顺便帮一把婉儿吧。她家里有人病了。需要这拐杖。”
“哦,病了。”楚天河皱着眉头问:“什么人,多大了,得病什么时候。现在什么样子。”
他这大夫可绝非江湖郎中那种卖狗皮膏药的。他学医十三年,治好的疑难杂症无数。
在城里想要请他来看诊绝对是非常难的事儿,他医术高明行踪诡异,大家都称呼为神医。
萧家也知道这事儿。
萧爷爷看了一眼楚天河道:“你去救人就当积德了。”
楚天河立刻谦逊的说:“爷爷说的是,一定竭尽所能。”
萧爷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一个人进了屋子。只留下三个人还在原地。
楚天河问着萧月道:“爷爷最近还咳嗽的吗?身体好不好,我上次给他开那个温补的药他有没有按时吃。上次我带来的点心他吃没吃,会不会太甜了,对了我决定以后就在这里住,再不走了。你说爷爷会不会同意我在这里住?如果他不同意,你可要给我说说情。”
一连发了这么多问。萧月都有些无奈了,道:“有有有,现在一切都好。”转而对一旁的季婉淑道:“我哥哥就是有些话唠,你担待着点。”
楚天河的眼神里顿时瞪了一眼萧月。显然对这个词汇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