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陈氏还暗暗得意呢,忽然见二嫂冯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揽过季婉淑的手,三弟妹长三弟妹短的。陈氏有些不屑,这冯氏八面玲珑的谁都不得罪,还真是虚伪的很呢。冯氏忽然把季婉淑那托盘里的白玉簪子拿出来。细细的瞧了瞧,眼睛里精光大闪,怪不得大嫂能拿出这样好的东西,原是有了瑕疵的次品。幸亏她瞧瞧不然就被唬住了。
陈氏看见冯氏拿起她那根白玉簪子,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果然就听冯氏道:“大嫂做事儿也忒不厚道了,居然拿了一个次品充好来送我们三弟妹,这不是欺负人嘛。”说完立刻把那东西拿到老太太徐氏那里道:“娘,您瞧瞧,这心眼啊都叫她长去了。”
季婉淑大喇喇的靠着徐鹏锦坐了下来。也无人怪她礼数的问题,大伙儿都觉得她痴傻无论做什么都不奇怪。
徐鹏锦对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一点兴趣都没有,回头看了一眼季婉淑,她看戏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连徐鹏锦看她都没发现。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很有趣。
徐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脸色黑的快要滴下墨水,平日里这两个儿媳妇也总是互相斗嘴,她看了就当没看见,不痛不痒的说上两句也就好了,可是现在这大儿媳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儿,不仅扫了她的面子,也扫了三儿子的面子。把人当猴儿耍戏。实在是过分。
“娘……”陈氏也活了小半辈子,一看老太太徐氏这脸色就知道她是动了大怒。心里更讨厌冯氏了,那家伙跟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这次的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真惹人嫌恶。。
她兀自在这生气,完全忘记了,刚才把人家冯氏传家的玉佩都给忽悠出去了。人家冯氏向来是个不吃亏的,谁让她吃亏,谁也别想好过。
陈氏紧张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老太太哄高兴了,现在还没分家,这家里大大小小的吃穿用度都掌握在老太太手中,老太太掌管财政大权。她可万万开罪不得。
想到这儿堆砌满脸的笑容道:“你看,这事儿办的,我也是没瞧见,要不然的话是万万不能这样的,我这一时也没拿什么来,要不一会儿我回屋翻翻,瞧着有什么东西好就给三弟妹送来。”
老太太徐氏道:“哼。”说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陈氏见老太太这样大动肝火也哆嗦了。气着老太太可是个大事儿,要是让她男人发现只怕又要不依不饶了。
冯氏道:“娘,别生气了,大嫂想必也是一时糊涂。”
这话真是夹枪带棍的给了陈氏一棒子。陈氏此刻真是答应也不是,反驳也不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冯氏,那厮根本没看她。
二嫂冯氏道:“今儿我去了三弟和三弟妹的房间,瞧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看了心里不舒坦,素来知道三弟这人爱好静的,不爱往房间里放东西,可是既然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这屋子要多摆放摆放东西才像个家呢,我记得大嫂的房间有一尊琉璃花樽甚是好看,到时候放在书桌上也雅致。”
冯氏的话音一落,陈氏脸色都白了,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蹄子,那琉璃花樽是她花了十两银子从外面买回来的,十两啊。。足足十两,够买五个季婉淑了。
陈氏气儿也不顺了,脑袋也大了,顿时道:“二弟妹好记性,我那点东西你倒是记得一丝不差。娘,那琉璃花樽是卫宝最喜欢的,我也不好做主。”
徐卫宝是大哥的儿子今年七岁了,最得老太太喜欢,今儿万不得已只好把儿子搬出来当救星。这一切还不都是冯氏那个小蹄子害的。
老太太喜欢孙子,但眼下三儿子就在跟前,还是更喜欢儿子,毕竟那才是她的至亲,如今陈氏竟然这样不拿她们母子放在眼里,有些怒了:“怎么,你舍不得?”
陈氏一听这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媳妇舍得。”
“既是如此就这个吧。”
陈氏当时就想昏过去,这老不死的简直就是想要她的命。低声答应了。
老太太道:“吃了这杯茶,你就是我儿媳妇了,以后要好好的。”徐氏对季婉淑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嗯。”季婉淑点了点头。
“放饭吧。”老太太说了一声。季婉淑差点就要高呼万岁了,自打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两天两夜一粒米都没沾呢,饿的现在能吃掉一头狼。
“好啊,好啊,开饭了。”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季婉淑是乐呵呵的,其余都臭着一张脸。
两个儿媳妇把做好的饭菜往桌子上一摆。季婉淑瞧着,清炒白菜。鸡蛋糕,肉末炒粉条,冬瓜汤,这几个菜连点油星都没有,用厚重的铁锅炒的,所有菜都黑乎乎的一层,尤其是那个汤看着跟刷锅水一般。
季婉淑虽饿了很久,但看着饭菜也就没胃口了,唯一那个肉末炒粉条还不错,至少是个荤菜呀。
季婉淑刚要动筷子,就发现大嫂陈氏把碗接到盘子底下,把一半的肉末炒粉都划拉到她碗里了。
二嫂也不示弱,把另外一半霸到自己碗中。
季婉淑当时就委屈了,这不是欺负人嘛。忽然一双筷子夹了点肉末炒粉放在季婉淑的碗里。抬头一看居然是徐鹏锦。
老太太早就知道两个媳妇是这个样子,怕儿子吃不着,每顿饭都要往儿子的碗里多放一些菜。
季婉淑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这才弯起一丝笑意来。
一顿饭季婉淑吃了两大碗。见她吃的如此狼吞虎咽,原本没什么胃口的老太太都多吃了小半碗。
“慢点吃。”徐鹏锦把自己碗里所有的菜都往季婉淑那里夹。
“你也吃点。”季婉淑嘴里咬着菜含糊不清的说着。
陈氏跟冯氏都割了肉放了血,现在就算鲍鱼龙虾放在面前也吃不香,草草吃了一口就回房了。
吃晚饭,季婉淑徐鹏锦和老太太在主屋里。
老太太不知从那儿找来一个手工缝制的小老虎塞给季婉淑:“喏,一边玩去吧。”
这老太太倒是真把她当傻子看。
季婉淑抱着那只小老虎,仔细的看了看,这小老虎做的十分精巧。倒是很有童趣嘛。
她反过来调过去的看,摆动小老虎的爪子和耳朵,玩的不亦乐乎。
徐鹏锦看着她的幼稚,倒是她倒还真好打发,这小老虎是大侄子一两岁时候玩的。她倒是不用哄着,自己就能玩的这样开心。
季婉淑玩了一回,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脆生生道了一句:“娘。”
徐氏愣了一下,连徐鹏锦也愣了。
见季婉淑指着一个破旧的花瓶道:“那个你能给我吗?”
徐氏道:“可以啊。”
“那这个呢。”
“也可以。”
“还有那个。”
“给你了。”
“这个我也想要。”
“都给你!”季婉淑要的几样东西,徐氏给的一点都不心疼。
徐鹏锦看着季婉淑要那一大堆东西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旧钳子,旧锤子,旧屏风,旧凉席,还有一小桶刷漆。
徐氏越发觉得这三儿媳还真是傻子。
季婉淑抱着那些东西笑的比得到玉髓和银镯都要开心,她前世就是一个创意设计师,高级技术宅,她最大的一个爱好就是捡破烂了。如今捡到这样多的破烂,心里充斥着浓浓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