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淑还没显摆完呢,就听见有人急匆匆的过来,一边来还一边说:“三弟,娘叫你过去一趟呢。”单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二嫂冯氏。
她换下了那套粉色的衣裳,穿了一套普通平常的,果绿色麻布的料子,裁剪合体,虽然旧了一点但比之前那套粉色的强多了。
她的圆脸上挤了一点点笑容,看上去很勉强,也难怪,任谁被这样割了肉心里会好过的?
“知道了”徐鹏锦看了季婉淑一眼:“我去去就回来。”
“哦。”没人来通知季婉淑,也许是忌惮她傻子的身份,生怕做出什么不体面地事儿,一家人过去团聚,自然算不得季婉淑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子趾高气昂的跑过来。都说男孩像娘,女孩像爹,交叉遗传这是不假。这小孩子长得就像是陈氏的翻版,小鼻子小眼睛的。原本不怎么好看的样子放在小孩子的身上。也平添了几分讨厌。
“你就是那个傻子?居然敢抢我的琉璃花樽,真是不要脸。”才八岁的小孩子,却能说出小大人的话,不用想也知道这话是谁教出来的。
那翻白眼的样子跟陈氏如出一辙,小孩子学东西快,陈氏也毫不避讳,用徐卫宝来争宠,反正大人不好说的话让孩子来说,大伙儿都觉是个孩子,也自然不会太责怪,反而好办事儿。
可是这孩子算是让她教坏了,才八岁的孩子,正是天真可爱的时候,可是这徐卫宝举手投足间皆是让人惯坏了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教人不舒服。
季婉淑最讨厌这种没家教的熊孩子,顿时皱了一下眉头道:“滚开,哪儿凉快哪儿玩去。”
徐卫宝可是家里最受宠的长孙,一家人都对他疼爱有加,还从来没有人骂过他呢,他受陈氏影响很大,看人都有一种眼高于顶的骄傲。三叔娶了一个傻子,这傻子居然还骂他。顿时有一种受到了屈辱的感觉。捡起一个石子,狠狠的朝着季婉淑丢了过去。
“贱人,贱人。你个傻子。大傻子!”徐卫宝怒气冲冲的朝着季婉淑丢石头。
季婉淑闪了几下,但还是有一块砸到了她的脚面。顿时大怒,立刻冲过去,拎着他的领子就给他拽出去。
狠狠的打了几下:“臭小子,滚。要是敢在我地盘撒野,别说我收拾你。”季婉淑恶狠狠的放话。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徐卫宝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那嗓门见简直能把棚顶震翻。
不一会儿老太太徐氏和陈氏听见声音就匆忙赶来了。陈氏看了一眼儿子,顿时心疼了,怒道:“你这人可真是的,这么大的人欺负一个小孩,真不知羞。”狠狠的瞪了季婉淑一眼。
季婉淑冷冷一笑道:“她可是先欺负我的。”
“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你就让着点她嘛。”陈氏发难。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宝,怎么了。”
徐卫宝一瞧,阿娘和奶奶都来了,这两个人可是最向着他的人,立刻觉得有人撑腰了,他这个人自私记仇,立刻冲过去,挥了拳头想要打季婉淑。
季婉淑倒是不变神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的用力捏着他的手腕。
“贱人,贱人。”这孩子口里一直嚷嚷着,忽然嗷的喊了一嗓子:“疼。”
陈氏本就想在旁边看热闹,之前她在房间里就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都不不能把那琉璃花樽给出去,十两银子够给儿子娶媳妇了,而且那东西很值钱。说是十两其实是捡漏得来的。一婆子的女儿在大户人家当差。这是偷出来的。听说可值钱了。远远不止十两,她本也是打算投资用的!否则怎么肯买这东西?
掏出这十两银子,家基本也就空了。
这可是她命根子,压箱底的东西,别说是一个傻子三弟妹了,就算老太太也不能给她。
陈氏打定了注意就怂恿儿子去闹,这事儿闹的越大越好,虽然老太太嘴里不说心里还是偏向着三儿子,但是她这边不仅有老太太的大儿子,还有大孙子。两个砝码加起来可要比徐鹏锦重要多了。
她就不拿出来,谁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就分家。
其实要是分家的话,她才高兴呢。
闹吧!
可是万万也没想到季婉淑居然敢对儿子下这样的狠手。
“住手,你要做什么。”陈氏冲过去想要帮着儿子教训季婉淑,她可是一个母亲,谁要是敢欺负她的儿子,她都要上前去拼命的。
今儿老太太徐氏却安静异常,一句话也没说,之前跟儿子悄悄谈话的时候,徐鹏锦就向着季婉淑,怕她被别人为难,三儿子心思重,她还真得护着点季婉淑。
徐卫宝嗷嗷的哭着。
季婉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狠狠的捏着他双手的手腕。她可是个手工帝,技术宅,别看身子娇弱,但手里的劲儿可不小,这样一捏,徐卫宝当然受不了。
陈氏扑过来。季婉淑当即就松了手。
怒道:“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派你儿子来欺负我?”季婉淑说话倒是有条理的。
陈氏心里一虚,但看着徐卫宝的双腕都被捏的红肿顿时又怒了:“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傻了,她这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傻子,难道不是你教出来的?”季婉淑看着她变的脸色,顿时怒了:“不管是谁,以后若是敢这样欺负我,别说我给你打出去。”季婉淑的狠劲儿一上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不死不休的冲劲儿。陈氏一愣,徐卫宝也一愣,她可是傻子,万一发起疯来,可怎么好?
这么一想,娘俩居然心生出点惧意。
“娘,你可全看在眼里了,你看卫宝的手让这毒妇给捏的这样,他今年才八岁,小小年纪居然遭此大祸,三弟妹……三弟妹她怎下的去手啊。”陈氏忙向旁边的婆婆去求助。
徐氏怒道:“看你教育的好儿子。”
陈氏的心咯噔一沉。
徐卫宝扯着嗓子哭嚎,东厢那边自然是听见了,可是那是内宅的事,便是女人家的事儿,他们一群大男人自是不必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