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未溅?”李少卿脸色突然变了,道:“是她?”
“主人说的可是冷剑女?她这样一箭双雕,既解决了眼中钉白蝶,又除掉了柳双琦。果然高明!用不用属下派人解决了她?”
“不用!”李少卿冷冷的打断了缈儿的请命,平静的道:“派人去观察白家的动静。真正的人,还没出来,这样的布局,冷剑女做不来。人或许是冷剑女杀的,但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哼,他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跟冷剑女,继而轻易除掉了白家、柳儿、冷剑女和我。此局,很高明。”
“此人竟如此毒辣,心思缜密。依主人看,是谁?”
李少卿思索良久,冷冷的道:“那人的尸首,是故意让你发现的,这样就能把注意力集中到冷剑女身上。他的确用棋高明,可惜,小看我对冷剑女的信任了。冷剑女嫉妒白蝶,也记恨柳儿,这样一局她的确有动机去布置,只是,他却不了解冷剑女,冷剑女单纯勇猛,不谙心机,从来光明磊落,这样下三滥的伎俩,绝不是出自她之手!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命令冷剑女出剑杀人的,所以,我敢断定,那个幕后的黑手,只可能是一个人。”
“主人的意思是……”
二人心照不宣,李少卿冷笑道:“我以前小看他了。”
白府。
“找到了吗?!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娘娘和小皇子找出来!”白蝶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派出去的探子一波又一波,却没有一丝的消息,柳妃母子就如人间蒸发一样,灵异的让人害怕。
少芸女来了,冷冷的退了下人,附在白蝶耳边轻道:“从她突然返乡,姑娘不是一直就有所怀疑吗?如今她失踪倒也合乎逻辑,否则才是奇怪呢!”
“芸姐姐这话是何意?”白蝶瞪着不可思议的眼,问道。
“姑娘一向明白,却为何此时犯了糊涂?白氏一族现在就在皇上的刀口上,姑娘却空费力气去找那母子,何不早作打算,难道要等抄家的圣旨到了才悔时晚矣?”
听了少芸女的话,白蝶恍然大悟,寻思道:“是啊,此劫难逃,如今官府忌惮白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皇上的圣旨一到定会查抄白家的。到时我等都会沦为阶下囚,父亲更是性命难保。我何不趁圣旨未到,未雨绸缪,只要留个种子,白家就不会亡。”
想到此,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召集白木白石雨婵一起到密室。
“芸姐姐,白蝶谢你几次三番出手相救,如今白家恐不保,你带上雨婵去投奔我师父吧,他定能保你们性命的。”白蝶此时冷静了许多,一一吩咐道。
雨婵已哭成泪人,死都不离开主子,众人无奈也就先作罢。
白蝶转而叮嘱白木白石道:“你二人统领白家军,出生入死忠心不二,只是这次,为了长远,不能让你们为主人尽忠了。你们速速在众兵将中挑选精良可靠之人,带着他们隐退起来,切记不可鲁莽行事!尔等只需保存实力,不许在这件事上出头,一切行动听令南北渔老,除此之外,不许为任何人调动!”
白木白石泪流满面,誓死与主人共存亡,白蝶见此一脚踹上去怒道:“爹爹悉心栽培,不想却养出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你们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吗?!你们是白家的种子懂不懂!”
白木白石见此,却也明白了主人的用心良苦,擦干泪听从主人安排。白蝶见此也就放心了。
晚上,夜深人静,白蝶听到雨婵在梦中低低抽泣。她索性起床,喊醒雨婵,从佛堂的佛手指中小心的取出一只木匣子,交给雨婵,低声嘱托道:“白家是免不了被抄家了,明里的钱财屋舍田地是舍不得也得放手了,我白天吩咐白木白石为白家留下复兴的种子,可光靠人是不够的,这个盒子里有一张图,是祖上留下来的藏宝图,日后白家能不能重生就靠这个了。你纯真无瑕,不懂疑人防人,这个盒子,切不可擅自打开,亦不可向任何人提及,包括芸姐姐。趁现在夜深,你收拾了行李跟芸姐姐化装了逃出去,记住,一定要亲手把这个盒子交给师父,如遇变故,宁可毁了也不可让旁人得了。”
雨婵此时方知自己肩负重任,也是含泪点头叩首,当晚就别了白蝶。
次日,见雨婵白木等人都已安全离开,白蝶心里安慰许多。算着日子,圣旨也应该到了,她突然却轻松了。
圣旨到。
白家勾结瓦剌,意图谋反,掳走皇妃皇子,天理不容,有负皇恩,藏匿叛党,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贪敛钱财,奢靡无度,依律诛灭九族!
此诏一出,吓得白蝶瘫软在地上,道:“白家安分守己,何来如此多大逆不道的罪名?!”
宣旨的公公不屑的冷道:“瓦剌已通牒朝廷,要用皇妃皇子性命换取我朝疆土金银,此等耻辱,诛你十族也不为过!多年来皇上对你白家恩宠有加,你们却仗着圣宠收敛钱财,招兵买马,雄踞一方,鼎立朝廷,更有甚者,扬州叛党李千贯之遗女竟也被隐藏白府十几年,如此大逆不道,圣上如何容你!”
李千贯?!白蝶努力地在脑子中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的线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事态已经发展到她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李氏孽种在哪?还不快快交出来!”
看着公公的威逼,白蝶突然想起了两个人:“李氏?芸姐姐!雨婵?!原来雨婵……”
查抄白家用了整整十天,老幼病弱者一律当场处死,其余的男丁流放充军,女眷充为官奴。白蝶则被押解回京,待皇上最后定夺。
到底是谁布置了这一切?白蝶在牢里仍然在想着这个问题。一个庞大的家族,竟如大厦将倾,稍微给点力,就哗啦啦倒塌下来,变成废墟一片。她失魂落魄的僵坐在墙角,眼前尽是流淌的热血和冰冷的刀光。
皇宫。
“已经按您的意思办妥了,白氏父女分别被关在死牢里,等您最后下旨呢。”文忠小心的汇报着。
朱棣埋头批阅奏章,半晌问了一句:“李千贯留下的那几个孽种呢?”
文忠闻之,立刻跪地叩首,颤巍巍的道:“还没抓到,不过奴才已经派人在打探了,一有下落,立刻解决!”
朱棣不经意的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让他们父女先在牢里呆着吧,一切等柳妃和小皇子回来了再说。这次,是有高人设计陷害白家,也给朕出了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