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界盯着正斯斯吐舌头的怪物心里都快凉透了,身旁两壮汉一起桎梏住自己的手臂,尽管想要使出能量逃离生不如死的感觉,眼前却浮现遥弥委屈无辜的脸庞,初界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百立的位置。
绿蛇趁其不意一口咬了上去,腐臭酸水顺着舌尖滴滴答答留下来,她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到想要把一年吃过的饭都吐出来。
她被丢到疑似水缸的容器中,白发老者亲自走下去盖上盖子,上面留有一人头大的圆孔,任凭自己再大的胆量也无法不恐惧,初界拼命摇着手臂,期间爆发出的RES竟然被人轻易挡下,老者依旧用他阴冷的眼神打量她,最后重重盖上盖子。
遥弥被带上大殿,身上遍布伤痕,好像比以前的更为严重,她终于明白小弥声称的主人是谁,也责怪自己大意了,疏忽现实的危险。
她忍痛转圈环视,发现嵩明不见了,他现在会想办法救她吗,不!他们是一起的,怎么会帮助自己呢!
外面不知何时围了一圈白衣女子,都带着洁白翅膀,头上则顶着光环,初界讽刺的大笑,“事到如今你们还要这样假扮天使么!”
长老不说话,吩咐手下开始第一轮的采集。
初界感到身体升起翻腾滚热的温度,血液快要被抽干,从外飞来的几条长蛇咬在脖颈,手腕,腹部即腿部以下,长长的管子从容器里穿出来,发出嗞嗞的水声。
遥弥仅存的一丝力量全部用在怒吼上,她看到少年流着泪扑向自己的位置,还有嘴角那鲜明的血红色彩。
有一瞬间自己恨极了甴洛百立,却又在下一秒想起他的处境,渐渐弯起嘴角,如今真的要死在这了吗,自己还未完成的心愿真的要夭折了么?
当她的身体被抽丝剥茧退去保护囊,源源不断的血液被抽去,只剩一具躯壳存留,她会内蚕食殆尽,吞噬的连渣都不剩,初界开始反抗挣扎,胳膊上的红丝幻成绳索勒住她,呼吸紧凑窒息开始,她求救的晃动手臂,想要吸引百立的注意。
初界到了最后已经奄奄一息,嵩明突然出现将自己带到刚才呆过的卧室,还有重伤已经昏过去的遥弥,一起锁在此处。
嵩明方才的白衣已经染红,初界再没有坚强的意志,抱住同样灰头土脸的嵩明低声哽咽,中间还不小心撤掉他的假胡子。
他不可用美丽来形容,却独来一种清丽淡雅的气质,这让初界想起了飘在云端的仙子,这要在拿上把拂尘,还真挺像道士的。
嵩明安慰的拍拍初界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向他们求求情,一定会没事的。”
初界抹了把虚无的眼泪,“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他们不是你以前的同伴了,是假的!”
破碎的嗓音说的断断续续,嵩明固执的摇头,“不会的不会!”
初界不再说话,虚弱的抬头,“帮我拿下水杯好吗?”
嵩明照着做,好奇问道,“看你的年纪也不大,遭受这样的酷刑为何不哭呢?”
初界咂舌,“难道你想看到我哭?”
接着又说道,“为这种事情哭太不值得,浪费我的水分。”
嵩明第一次开怀大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你还真是奇怪,我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坚强的女子。”
初界纳闷,怎么每个人都说她坚强呢,自己可是最胆小的,算了,想也无用,不知身体的血液被抽去多少。
嵩明说,“他们明日可能还会要你的血,我们要不要现在逃走?”
初界很惊讶,“你竟然会想到这层,奇怪。”
她看看熟睡的遥弥,轻轻点了点头。
嵩明转身离去,临走时给她安心的眼神。
半夜钟声准时响起,初界还没睡着,托着疲惫身体趴在窗边看星星。
其实外面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片昏蒙蒙的暗空。
门被轻轻推开,小心翼翼的钻进来一个身影,初界睁大眼睛看个清楚,原来是甴洛百立。
她蹒跚走过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是失忆了吗?”
百立想摇头,却还是轻轻点头,一瞬间初界的血液都要凝结了,寒意从脚趾窜到头顶。
他一切都记得,竟然忍心看自己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很无奈很悲哀,此时连埋怨的话都没力气控诉,指着百立的身影冷冷道,“有事吗?”
百立手里握着几管药膏,坚持要给她上药,初界执拗不过,只能听他的话乖乖躺在床上。
她笑了一会,突然说着,“如果没力气改变什么,还不如继续笨下去。”
百立动作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擦着。
被蛇咬过的伤口凉飕飕的疼,药膏也是神奇的东西,过了一会立刻不疼了,只留下一点点红色伤疤。
百立抚过那几处伤口,问,“疼吗?”
初界指指自己的心口,“那怪物吸走的是这里,当然没事了。”
“对不起。”
初界无所谓的笑,“没关系,你没错。”
你当然没错,是我错了,不该一次次信任你,所谓的信任只是镜花水月,谁有知道你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伤害别人。
初界褪下睡衣露出洁白肩膀,上面留着最严重的咬痕,百立尴尬而焦急,不知为何现在的心情如此难受,自己忍辱负重做了这么多,不是不想救她,而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插手,不然一切功亏一篑,她受的伤会更严重。
初界有些困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慢慢合上双眼。
百立近乎温柔的盯着那张面孔,再也忍受不住的吻了上去,末了在唇边蜻蜓点水的留下一吻,转眼间离开房间,像阵疾风消失不见。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初界伸了个懒腰,看到头顶上摆着的笑脸。
遥弥开心的咧嘴,用手指戳戳她的脸颊,“真可爱。”
初界被那笑容迷惑了,半天挪不开眼睛。
“你知道么,昨晚上有人偷偷给我抹了药膏,现在身上一点也不疼了,不信你看,说完撩起自己的衣角炫耀。
初界赶紧拍掉遥弥的爪子,斥责道,”笨蛋,以后不许随便掀衣服给别人看!“
想起昨晚的事情,模糊的记忆随之而来,她笑笑,这算什么?打一下再给个甜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