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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常依言忙轻轻地拉夜雅媛的衣袖,夜雅媛会意,便同常依言一起跪了下来,朝太后行了大礼:“妾身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不必多礼,平身吧!”身着朝服的太后和蔼极了,恰好今天她心情也好,不由又多了几分的亲和,“熙王妃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谢太后娘娘!”夜雅媛起身,缓缓抬起头来,这才见到太后的模样。太后虽年届五十,却保养得当,风韵犹存。而且她慈眉善目的,看上去便令人有亲近感。

众人见夜雅媛的模样,也不禁啧叹熙王妃的美貌和修养,暗想道:这熙王妃虽是出身低微了些,看上去却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容貌妍丽,令人赏心悦目,这也难怪熙王爷当初会执意娶她了!

太后见了端庄有礼的夜雅媛,也很是喜欢,一面轻声笑道:“熙王妃这可是第一次进宫啊,熙儿也真是的,都大婚这么久了,也不带你进宫来给哀家瞧瞧!哎,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啊!都不听我这老太婆的话咯!”

夜雅媛闻言,忙回道:“只怪妾身不懂礼数,这才进宫拜见太后。王爷他一心牵挂着太后,太后莫要责怪他才好!”

一旁候着的瑜太妃见状,忙笑道:“姐姐,你瞧瞧熙王和熙王妃感情多好。你这才说了句话,熙王妃就急着要帮他开脱了!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夜雅媛心内有些无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

太后摇头笑道:“熙王是最不让哀家放心的。现在有了正妃,能够扶持他,哀家也就宽心许多了!”

一旁的娇俏女子却斜眼看了夜雅媛一眼,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提辖之女嘛,我见她还比不过依言姐姐呢!”

她的话语虽轻,但在场众人都清晰地听在耳中,不觉有些愕然,面面相觑。夜雅媛和常依言也觉得有些尴尬。

“晨芙!”太后闻言,有些不悦地训斥了她,“第一次见你四皇婶,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无状的话来!”

夜雅媛这才知道,原来太后身边的这位女子,就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晨芙公主,也是龙哲熙非常疼爱的六公主。

龙晨芙见太后训斥了她,有些委屈地撅嘴,不悦地瞟了夜雅媛一眼,没有再说话。

夜雅媛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多加计较。常依言在宫中行走多年,颇懂得察言观色,说场面话,于是不露痕迹地说了些题外话,很快就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而后又有名王妃、宇王妃等命妇前来为太后拜寿,都是一些场面话,暂不谈。

巳时三刻才是祭天的好时辰,于是众人为太后拜寿之后,便纷纷退下了,准备前往明德殿,参加祭天大典。

夜雅媛因是第一次进宫拜见太后,便被太后留下多说了一些话,太后问的,无非都是关于熙王爷龙哲熙的事情。夜雅媛自然不敢造次,便说了些善意的场面话,心内甚是酸楚。

巳时一刻,寻嬷嬷和婢女方准备为太后换上祭天要穿的朝服。常依言便趁机领了夜雅媛到锦德宫的各处地方参观,最后来到了后花园。

“王妃,晨芙公主年幼不懂事,”常依言略带愧疚地说道,“她刚才说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常姐姐,我不会的。”夜雅媛淡然一笑。其实常依言出身武将世家,是常山将军的女儿,又颇得太后的垂怜。按身世、品学修养,自己的确是比不上她的。不幸的是,自己长了一副同别人一样的面孔罢了,不是吗?

常依言正要说什么话的时候,突然听见假山的另一侧传来六公主娇蛮的声音:

“炎竞明,你就帮帮我嘛……我真的很喜欢那只鸟,它有金色的羽毛,你看你看!”她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就爬上去把它抓住嘛!我真的好喜欢它……快点嘛,等会儿它该飞走了!”

“六公主,你别闹了,祭天大典就要开始了……”一个无奈的男声,“属下该去明德殿帮忙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夜雅媛心中不由一惊!往事顿时如同汹涌般的潮水朝她袭来!竞明哥哥!对,是竞明哥哥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

这一刻,夜雅媛心内苦涩而又欣喜,心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鬼使神差的,她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王妃,你要去哪儿啊?”常依言见夜雅媛突然愣愣地走开,有些疑惑,忙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在假山的拐角一侧,夜雅媛突然停下脚步来,身后的常依言也停住了脚步,费解地看着她,不明情状。

在这个角度,微微抬起头,恰能看见已经被迫攀上假山的炎竞明,此刻他正在龙晨芙的期翼目光之下,朝假山顶端正徘徊的一只叫不出的美丽的、长有金色羽毛的鸟儿伸出手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脸上儒雅的气息,看上去是那样令人赏心悦目。那是她曾经最大的期盼,是她心内最大的寄托。而今,在她遭受了这样一连串身不由己的变故之后,她心内的情绪,更是复杂、难以言说了!

“竞明哥哥……”微微从口中吐出这四个字,竟然是这样的艰难和苦涩,眼角的泪,却是怎样也不敢落下来的!

然而炎竞明却似乎与她心有灵犀似的,一下子收住了目光,朝她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方才眼看就要抓住那只鸟儿的手,也惊得顿时缩了回来!

“雅媛……”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会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境况!看着她身上穿着的华丽的朝服,他只觉得刺眼的难受!

“炎竞明,你在做什么啊!”一旁的龙晨芙却是将整个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只美丽的鸟儿身上,眼见炎竞明就要得手,却又猛地缩回了手,她怎么能不急?

炎竞明这才回过神来,忙探回身子,再欲伸出手去抓住那只鸟儿时,却不知方才的动作已经惊了那鸟儿,它马上警觉地飞走了!

阳光下,那只美丽的鸟儿,金灿灿的羽毛发出耀眼的光,如同一道美丽的弧线消失在众人眼中。

“啊!”见此状,龙晨芙不由大声尖叫起来,恼怒地责怪已经纵身跃下来的炎竞明,“炎竞明,你搞什么鬼啊!到手的鸟儿都被你飞了!”

“抱歉,公主!”炎竞明不卑不亢地回道,“属下无能,公主日后有这样的差事,还是莫要叫属下办才好!”

“你……”龙晨芙气的脸都红了,她循着炎竞明的目光望去,见夜雅媛和常依言站在那里,不由气从中来,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夜雅媛:

“都怪你!好端端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夜雅媛自觉理亏,语塞了。

方才夜雅媛和炎竞明的小动作早就被常依言如悉看在眼里,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王妃是另有心上人的,也难怪当初她会说那一番话来了!

“公主,是我带王妃过来的,你别责怪她,她初来乍道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龙晨芙盯着夜雅媛,冷哼一声,方朝常依言说道:“常姐姐,这和你无关,我刚才可听见了,炎竞明好像是认识她的!是吧?”

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炎竞明。她其实根本没有听见炎竞明说了什么,只是见炎竞明将目光放在夜雅媛的身上,那样的温柔和眷恋,让她心内嫉妒不已!

凭什么!自己可是堂堂的公主,他却不识抬举!老和自己抬杠,也不拿正眼瞧自己!这个什么熙王妃,当初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提辖之女,也配得到他的赏识?

炎竞明并没有否认,他先朝夜雅媛行了一个礼:“参见王妃!”

然后大大方方地朝龙晨芙说道:“回公主,属下的确认识熙王妃,夜提辖正是属下习武的师父!”

“那就难怪了!”闻此言,龙晨芙顿时明白了,原来先前太子哥哥说,炎竞明有指腹为婚的师妹,就是这位熙王妃了!

想到这,龙晨芙不由又气又愤,看着夜雅媛的眼光,也是充满敌意的!

“公主,”夜雅媛自然看出龙晨芙对炎竞明有意,也看得出她对自己的敌意,她甚是无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什么过去的事!”龙晨芙看了看炎竞明一眼,酸溜溜地说道,“我看你们现在,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情人一样!”

“公主!”常依言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龙哲熙和简乜走了过来,龙哲熙显然今日心情不错,他见众人僵持在这里,不免有些疑惑:“怎么都在这里?祭天仪式就快开始了!呃,炎从事也在?”

他见炎竞明的时候,明显蹙眉,因为他早就得知,炎竞明和夜雅媛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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