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容出了菀苑,环睹四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隐约听到前院不时传来宾客们喝酒的喧哗声。献容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向哪里走。献容费力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香草曾经跟她说过,厨房在府内的西南角,好像就是宴请宾客的那个方向。今天府里办喜事,宴客的地方肯定有上菜伺候的下人,到那里一问就知道了。心下打定主意,献容循着声音走过去。
献容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条路,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四下里漆黑一片,冷风吹过,路两旁的枯草被吹得沙沙作响。献容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壮胆,嘴里还哼着不成曲的调子一路前行。眼看着宴客的地方越来越近,穿过这个月亮门就是了。
“谁在唱歌?“一个声音从树后传出来,把献容吓了一跳。
献容循着声音寻找说话的人,这时一个人影从树后走出来。这里已经离宴客的地方很近了,都可以看到花厅的灯光。借着灯光献容眯眼打量眼前的这个人。
“唱的不好听!”话音刚落,人影走到献容面前。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走到了献容面前,少年身穿着红色的长衫,头发用红色的丝带绾起来,更衬得面色如玉,少年仔细打量了献容称赞道:“好漂亮的一个小妹妹。”
少年看到献容也在打量着她。顿时就对这个小女孩起了兴趣。不知怎么想的,手里拿着折扇就戳一下献容的额头,当时就在献容的额头留下一个红印子。献容被弄的莫名其妙,但她也不打算搭理这个少年。于是转身就要走。
少年对献容的置若罔闻一点都不在意,拦住献容问道:“干嘛着急走啊?陪我说说话!”
献容继续不打算搭理这个少年,准备绕过去离开这里。
少年跟着继续截住献容:“不说话你就唱歌吧,就唱你刚才唱的那个!”
献容对这个少年很无奈,不打算继续纠缠:“你不是说我唱的难听么?你还听?”
少年耸耸肩,双手一摊,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聊胜于无!”
献容送给那个少年一记白眼:“我没工夫陪你瞎闹!”
谁知道这少年一下子变了脸,睁着两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献容:“小妹妹,你陪我玩好不好?家里没人陪我玩,好不容易磨着跟父亲出来做客,这主人家也没有跟我玩的。我看妹妹这么可爱,你就陪我玩吧。”
“我真的没空和你闹,香草受伤了,我还要去拿晚饭呢!”
“我叫我的小厮帮你去送饭,你陪我玩!”
献容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你一定是今天来道贺的客人吧。快回去吧,宴席快结束了。你家人一定找你找得着急了。”
少年摇摇头,:“我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才不回去呢。再说了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我回去干嘛?”
献容被缠的没办法,思量着得赶快想法摆脱这个少年。香草还在床上等着她呢。香草看到墙角有一个水缸,里面盛满了水。献容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献容笑眯眯的对那少年说:“想咬我陪你玩也可以,你去帮我把那棵树上的鸟窝里的小鸟掏给我。”
少年抬头看了看那棵树,为难的说:“我不会武功,爬不上去。”
“真是个胆小鬼,你看到墙角的水缸没有?你踩着水缸爬上院墙,然后踩着院墙爬到树杈上不就能掏到鸟窝了么?”
少年把献容说的方法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点点头,将长衫卷起来塞到腰间,就按照献容说的从水缸上爬到了院墙上,少年全神贯注的爬到树杈上够到了鸟窝,将小鸟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正准备招呼献容,少年向下一看。下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少年向四周张望,四周黑漆漆的社什么也看不见。
少年意识到上当了,恨恨道:“好狡猾的小丫头,等下回让小爷撞上,肯定饶不了你!”
少年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到院墙上,正准备踩着水缸下去。突然发现水缸怎么亮晶晶的?凝神一看,原来水缸上的盖子被人挪走了,不用想肯定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干的。这下这个少年真是骑虎难下,要是直接从院墙上跳下去,腿非摔折不可。
“小丫头!我不会放过你!”少年的声音在回荡。
献容才不理会那么多呢!找到了厨房,厨房里的管事嬷嬷一见是献容亲自来取晚膳,哪敢让献容动手,忙命几个帮厨的小丫头跟着献容将晚膳送到晚菀苑。献容再不济也是主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管事嬷嬷还是懂的。
献容回到了菀苑,让送饭的人将晚膳放下后就让人走了。进到里屋,就看到香草焦急的望着门口,见到献容回来香草也松了一口气。
“我的小姐你可回来了,你一去这么长时间,奴婢还以为厨房里的人欺负你了呢?”
“我是她们的主子,她们哪敢?”
“小姐你尽安慰我,我在这个府里做事这么多年,我还不清楚这些人么?如今小姐你受老夫人责难,这些下人难免不见风使舵逢高踩低。”
献容把饭菜拿到床头:“别想这么多了,反正我们现在的境况都如此糟糕了,比这更糟糕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还怕什么?你呀!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身体养好!你放心别人照顾我么?”
香草见献容如此懂事,心里略感宽慰。擦擦眼角跟献容一起把晚膳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献容一骨碌爬起来自己打水净面,找出一件香草刚刚做好的衣服穿上,穿好后香草帮献容把头发弄成两个简单的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献容独自一人去欣荣院请安了。
献容到的时候老夫人还没有起,献容跟往常一样到偏厅等候。趁着这个时候,献容偷偷拿出糕点吃了几口就放回荷包里了,这请安是个体力活。香草心疼献容怕献容饿坏了一定要献容带着的。这时候献容觉得香草真是太明智了,估计昨天老夫人累着了,到现在还没有起。
一刻钟后,老夫人起来后收拾好了。献容就进去请安,老夫人神色恹恹的,也没精力问话。献容只好坐在凳子上数地上的地砖。终于,门外打帘子的丫鬟通报:“老国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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