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孩儿已经确认,五弟确已突破抗膜境。”张天在一旁恭敬的说着,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透着股冰冷的味道。
刚才一番较量,张天已大致判断出对方的修为如何,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丝毫不觉惊讶,好似这个世间就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感到动容的事情。
他自是也可以禀报另一番结果,但于他而言,他却是不屑用这般伎俩,因为太假。毕竟人人有眼,人人有嘴,一旦传出去,就是赤裸裸的打压。
至于暗杀,刺杀这样的伎俩,他又不知为何喜欢三番两次用。终归起来,不是不屑伎俩,而是怕这些眼,这些嘴。更何况,对方不仅有嘴,还有手,有脚,不可可说,还可演,就会有更多的眼相信,更多的嘴去述说,这就更麻烦了。
人要名声,名声可扬名,却又易被声名牵连,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在声名的模版里去做,你的手脚都是不自由的,否则即便是那累世的声名也只会如高高堆起的稻草,用力一推,便会尽数坍塌。这世间什么事果然都没有一头好的。
“是吗?”张翦声音里听不出怒喜,像谭深水,看不到底。
“既然你突破了抗膜境,那你自然可以去学院参加考试,不过学院考试非比小可,既是你个人前途,更关系到家族荣辱。我张家正支里,如今就你还有资格参加入试,若一旦名落,不仅你脸上无光,也只会让别的世家笑话我们,所以这次参试不能不慎重。”
“那依父亲之见,孩儿如何参能去参加学院的考试呢?”
“这样吧,依据营州的传统,每逢八月,凡是今年年到了弱冠之龄的男子,便会举行一场‘弱冠之试’。你若能在今年的弱冠之试上进入三甲,那便证明你有足够的实力为家族赢得光荣;若不济,那本着家族大局,考试之事作罢,你以后就安心为家族打理产业吧。”
弱冠之试。
乃是营州的一项传统,八月桂花落地时,弱冠之试便会开始。无数的青年才俊奔赴而来,俱渴望在擂台上一展风采。这是一场八方关注的盛事,世家门阀会选择其中的佼者充当幕僚谋士,军中会选择勇悍者充当精兵,贫寒子弟亦可通过实力改变自身的命运,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也坐不住,会乔装打扮,看看这营州的好儿郎里,有没有自己的如意郎君。
“知道了,父亲大人!”张小奇恭敬的答道,声音听不出半分不满,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番话犹如一个选择,却是一个单向选择,没有第二条路。
既然有人要给你的目标设定障碍,那么你除了跨越这座山岳,别无他法。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
......
无竹阁。
“今天真是好险,稍有不慎,去学院的打算就要泡汤了。哼,真是我的好父亲,当年娘亲你见死不救,如今还要几番阻扰我的前程,无非是怕我势大,以后会坏了你的事。”
张小奇回到房间,闭了眼,深深吸了口气。
回想今日种种,真是惊险万分。虽然今日与张天交手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不过张小奇知道,若是故意示弱而被打伤,只怕父亲立刻又会以自己太弱为借口,要么直接宣布取消自己去学院一事,要么拖上一年半载,让自己历练一番再说此事,所以反而要展现自己的力量。
他倒不担心因此而被父亲忌惮,毕竟自己这点本事只怕还入不了父亲的法眼,在父亲眼里,自己无非只是一个蹦的高点的蚂蚱,蹦的再高,也翻不过他的手掌。
至于自己的大哥,他的心机很深,也一直想铲除自己,无论自己弱小还是强大,这个心思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固然暴露会让他的心底再起波澜,从而有可能加快某些行动的步伐,不过也有可能因此放缓脚步。
因为做任何事情,都要讲一个时机。
时机过了,便不能操之过急。
急了,便会走火。
“想要在弱冠之试上取得前三甲,难度也不小,但幸好我还有时间,如今实力也不差,倒是可以搏一搏,张翦,不管你给我设置什么难题,都无法阻挡我去往学院的决心!”张小奇捏住拳头,暗暗道。
于此同时,在府邸的书房中,一对父子也正在讨论今日之事。
“说吧,张小奇的底子如何?”张翦坐在案桌边,淡淡的问道。
“父亲大人,小奇底子扎实,肌肉饱满,练膜的火候也有了几成,而且他的力量很大,绝不仅仅是抗膜境的实力,显然是修炼了什么高深的拳法。”张天在下首恭敬站立着,一五一十的说道,仅仅是一拳一脚的交手,便得知张小奇的大部分底细,眼力见识非同小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练的是那耶伽寺练骨膜的功夫,龙象伏魔经。”
“龙象伏魔经?”张天的眼皮一抖,显然也是吓了一跳。
“不错,姜太公曾经无意间得到这部功法,却无人能练,后来给了张小奇。他以为我不知道,哼,这府邸任何人,任何事,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说完这句,张翦的眼睛向上挑了挑,看了看张天。
“不过当年他尚不能修炼,如今看来,是又在拼命练了,听说此经固然可以让人力大无穷,不过消耗的气血远非常人所能承受,如今看起来是生龙活虎,只怕再这么下去,还等不到弱冠之试,气血被耗干,就得又变成废人。”
显然对张小奇能如此快的恢复修为,张翦是认为他修炼了龙象伏魔经的缘故,并认为他这种行为简直是自取灭亡,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父亲大人说的是。”张天躬了躬身,不敢直视张翦的眼睛,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
“嗯,这件事你也不要操心了,回去如果你母亲再来找你,你就告诫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他张小奇如今已经翻不了什么浪,就不要再生事了。明天我会安排人,看住他免得再生出什么事来,你也不要管了,以后家里的重任要你来扛,做大事就要有做大事的样子,心要大,眼界要宽。”
“是,我明白了。”张天连忙道。
说完,他便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内又只剩下张翦一人,望着窗外漏下的光,一只小虫沐浴在尘光里,慢腾腾的飞来飞去,却好似找不到方向,怎么也离不开那缕光。
张翦砸了砸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着小虫,说道:“安分守己不好么,非要强出头,离了这光,你不也还是个死。”说完,似是嫌弃飞舞的小虫有些碍眼,张翦挥了挥手,小虫便被扇到了暗影里,整个书房好似一下彻底静谧了。
其他的话:早上打开看了眼书,意外的看到Percival道友的打赏,诧异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四月一日愚人节,不过这个日子却送了份真实的惊喜给我,谢谢,谢谢,这份心意我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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