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出手。”
“少年,你的头为什么会这么大!”
“阿呆,你怎么看那个张湛然...”
......
出了酒肆,阿呆一路上似是显得闷闷不乐,期间张小奇逗弄,询问,都毫无作用。不是每一个人面对喜欢的人的那个“他”都会那么激动,也不是所有的人在听到那个“他”对她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会显得义愤填膺。
阿呆心中有感概,有唏嘘,却没有愤怒,他突然傻笑了一下,叹气道,“就算我做了又如何,说不得她还会赏我一巴掌,怪我多管闲事,她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没想到自己的书童竟然内心如此纠结矛盾,张小奇心底想这感情这种东西,自己还是不要碰的好。他好言安慰道自己的书童,“你又不是仙人掌,何苦那么坚强,如果你想哭的话,公子的肩膀....”
“公子!”
阿呆及时打住了张小奇即将说的可能有些倒胃的话,他急忙说道:“张湛然,在我眼里,是个可怜人罢了,他迫切想要挤进上流的社会,又自卑于自己的穷苦出身,所以与人交往,必然掩饰的极好。只怕在他眼里,一切人,一切事,都是他爬上去的梯子,正如公子你说的,他本质上只是个装腔作势,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两面三刀,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小人。”
调戏阿呆固然是确实自家书童心灵受伤,同时也是张小奇对自己精神的一个转移。二层楼的谈话,让他隐隐感到头上的这片天似乎要变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马车驶出了太学街,在街口停了下来,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对面。
马儿有些悠闲,应是停了一会儿了,好似在等人。
马车上下来一位小姐,赫然便是那位乔巨商的千金,这位千金走在对面的马车前,做了个万福,才娇滴滴的说道:“婉儿多谢公子。”
张小奇下了车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位陌生小姐,说道:“这位小姐,你我素不相识,不知谢我什么?”
乔婉儿抿了抿嘴,方才鼓足勇气说道:“婉儿单纯,曾对那叫做张湛然的负心汉芳心暗许,他在酒楼说的那番话,婉儿差点就信以为真,若不是公子一巴掌打过去,我到现在还是蒙在鼓里,只怕一生都所托非人,婉儿谢公子打醒了婉儿。”
张小奇笑了笑,“我也不是为你,我只是看不惯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那国子监,婉儿小姐还是少去的好,处处透着股酸腐味,衣冠禽兽的伪君子不知道有多少。”
乔婉儿听张小奇把国子监贬得一文不值,不仅扑哧一笑,“这位公子说话真是武断,怕皇帝陛下看重的国子监说得龌龊不堪,若是那位老祭酒大人听到公子你的评价,别不是要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张小奇摆了摆手,“老祭酒大人只怕喷不出来血。”
“呃,那是什么?”
“他这样的老学究,一肚子都是墨水,哪还有血可喷!”
乔婉儿听到这个调侃,再次笑了起来。之前的郁闷伤心一扫而光。
“敢问公子贵姓。”
“不敢,营州张小奇。”
“中都乔婉儿。”
“今日遇见也是缘分,若他日公子有什么帮忙的,可来西城寻我,只需打听乔三爷,都知道的。”
“这个...”张小奇犹豫了一下,向着离开的乔婉儿不好意思的说道:“眼前正有件事情想寻个人帮忙,这中都我们不甚熟悉,我们想找间院子。”
乔婉儿听懂了他的意思,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乔家便是这大都最大的中介行,帮公子找间称心如意的院子却是不难的。”
离学院考试还有段日子,总住客栈总是有些不便,张小奇寻思着得找间僻静的院子,也方便自己备考。
乔三爷搓了搓自己有些肥胖的手,圆鼓鼓的眼睛哧溜哧溜在张小奇姜茂二人身上打转。看着二人身上的打扮,大致猜测着二人的身份。今天自己的女儿偷偷去看张湛然他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女儿说今日去会友去了,大清早便溜了出去,难不成说的友便是这二位?
看女儿的态度,乔三爷立刻将目光重点锁定在这个叫张小奇的公子身上,衣着服饰无不透露着世家的味儿,想着自己有可能攀上一个世家的高枝,他的张小奇一行人接待便格外用心,尤其在听闻二人是为考取学院而来,就更加热情了。
“张公子从哪里来。”一路上,乔三爷笑呵呵的试探道。
“营州。”
“营州?”乔三爷心底快速的盘算着,想着营州出名的家族里,有没有姓张的一家。
“营州牧倒是姓张,难道...不会这么巧吧?”乔三爷继续笑道,“营州好啊,一去逐鹿林,二到钓鱼台,三看姜轩轩。营州三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想不到家母的名字这么多年还有人提及,乔三爷真是好记性。”张小奇淡淡的说道。对方话语里的试探他岂有感受不到之理,索性挑明身份,结束这般你猜我猜的游戏。
乔三爷瞬间张大了嘴,瞬间又很好的缩了回去,差点咬到他的舌头。没想到对方真的是那个张家,心底感叹今儿真是赚到了,居然钓到条大鱼,我的好女儿,不枉为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
“这位公子是张公子的好友?”乔三爷继续随意的问道。
“这位是我的表哥,营国公嫡孙,姜茂。”张小奇直接了当亮明身份。
乔三爷的心底幸福得像花儿一样,心底不住的说道赚到了,赚到了,今儿个一连结识两位贵人,看来他乔某人要真的发达了。
“这位头大的公子是...”乔三爷继续笑呵呵的问道。
“这是我的书童...”
乔三爷:“......”
“张公子,就是这里了,你看如何?”
马车行驶到靠近东大街的三三巷的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这间院子从外面看极为宽敞,两个大狮子虽然被风雨洗涤有些沧桑,两只石眼睛却很明亮。高高耸立的铜门昭示着这家宅子定然有些不凡。
据乔三爷介绍,这处宅子本是一位来大都打拼的员外挣下的产业,今年回了老家养老,便想把宅子卖了,如今只剩了个老管家看房子。
乔三爷在一旁继续介绍着:“院子四进四出,房间也是够多,若是日后同窗来了,也是完全不嫌挤的。更为重要的是,院子里还有座荷花池,在池子中央有道温泉,即便是到了冬季,整座池子里的荷花都能不败,算是极为难得了。这里离学院也是交通便利,走路去学院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当然嘛,它的价格更是公道,我看今天我与公子投缘,否则这么好的院子是绝不肯拿出来的。”
今天乔三爷也是下了血本,务必要给张小奇留个好印象。
张小奇在门口张望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敢问乔三爷,这间院子从任何方面来讲都是极好的,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租出去?”
乔三爷搓了搓手,实话实说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这家宅子才刚刚委托给我们中介行,要知道这几天来京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么好的宅子我们怎么也不会立刻出手,总会压上一压的。”
张小奇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便点头道,“那便进去看看吧。”
“吱!”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老管家走了出来,他年纪不是很大,精神还很健硕。
乔三爷刚想上去打声招呼,忽然瞧见他的背后跟了两个年轻人,一主一仆。
老管家朝这位年轻公子拱了拱手,“楚公子,你看院子如何。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便按我们之前议定的价格,将房子转到你的名下。”
听见这句话,乔三爷与张小奇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