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夫人和薛姨妈商量着兄长犯案被押,准备变卖财产去署兄长一命,在外面找来个人当替罪羊。一日贾雨村将街上一个要饭的穷乞丐死活押进大牢,给了刑部大牢的管事的一百两银子,换了王子腾出来。那王子腾出来躲进乡下,隐居起来。一日出去散心,刚做在大路旁,看农家的两个小儿在嬉戏玩耍。忽见一辆马车从庙里出来,一个人出轿子下来解手,王子腾认得是北静王的轿子,但下来的不是北静王而是一个很面熟的人,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等车子过来,自己装作不相干的人,掩饰过去了。看着那车子慢慢的走远了,腾起的烟尘渐渐的散开了。王子腾想起那面熟的人是原来看戏时候演小旦的琪官。出神想着,那嬉戏的小孩打起架来,你说他弄迷了你的眼睛,他说你弄痛了他的嘴巴。两人都跑回家找大人告状去了。王子腾想起自己刚上任的那年春天,也是两家人因为自己的孩子和对方的孩子吵架,大人便打在一起,最后竟闹出了人命。“人生何必如此的计较不肯让步呢。又想起家父临终时嘱咐自己一定要给家族争气,光耀门楣。自己一直在官场上对那些颐指气使的人忍气吞声,对那些没什么错误或是很有才华的人排挤打击,不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在官场混那么多年呢。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果然如果孝顺的话,就要对不起百姓,如果忠义的话又对不起父母。人生如此无奈,竟找不到出路。”他自己想着,秋风飒飒,打了个寒噤,拄着拐慢慢的往家里走。看着破瓦,土炕,草房,泥灶,想起往常自己白玉金屋,真是一场黄粱梦。外面小儿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窝头啃得正香,他妻子见了,说给我掰一半,那小儿子用手指掰了一点给她。马上又咬了一大口,想起在从前,碗里的东西都要剩一大半扔掉,再好的东西也不珍惜,如今吃着这干硬的窝头竟然嚼得津津有味。
这边北静王拉着琪官去郊外看房子,北静王说:“琪官,这里我与你二十两先买上这一块地。安静静的做个农家老翁,自由喜乐。”琪官忙道谢。
琪官常与北静王,宝玉来往,但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地位卑劣的优伶而已。忠顺王府里的人不敢得罪,少不得忍耐着,随叫随到,没得选择。这日蒋玉菡正在屋里整理衣服准备去见宝玉,但接着忠顺王府的人也来了,说福晋和格格要看戏,命即刻过去演两场。蒋玉菡忙叫来一个自己的小仆。说道:“你去北静王府里跟宝玉和北静王说一声,就说今儿不得闲儿了,别的府里点名叫我去。下次我再罚我就是了。”这边备好了轿子赶着去忠顺府里了。
忠顺府里福晋和格格都喜欢演小旦的琪官,那王爷没什么事也是三天两头便要他来。这日说是福晋的寿辰,所以特特的派人来接过去。蒋玉菡到了府里,王爷和福晋,格格已经在花园里摆好戏台等着了,一见他,格格先跑过来说道:‘琪官哥哥,这边来,给你!”说着拿起一个桃子就放在琪官手里,那琪官忙行礼说不敢。格格还是纠缠着定要他接了,那边王爷见了,骂道:“你母亲怎么教育你的?这么不懂规矩,一个姑娘家和男人拉拉扯扯的,何况对方还是个戏子,你是尊贵的格格,太不像话!”那格格大哭起来,跑了出去,王爷气得说:“锁在屋里不许放他出来!”那格格打闹,被她母亲,下人等劝住了,拉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母亲战战兢兢的回来,那王爷见了便骂:“连个规矩都不懂,你平日里怎么管教他们的?”那福晋不则声,低着头,泪眼婆娑。仆人扶着夫人坐下,这时台上戏锣敲了起来,琪官已经扮上了,众人安静的听着琪官唱。那王爷不时的露出淫笑。
戏唱完了,琪官正卸妆要回去,那王爷命人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里面王爷的兄长,表弟等亲戚也在,见琪官还没卸完妆,都大笑道:“好,竟比娘们都俏丽,与我做妻妾吧。”里面乱哄哄的,一阵阵淫笑,门紧闭了,下人守着,不许人进去。半个时辰过去了,哐当一声,门口的下人忙打水收拾屋子,那王爷并几个男性亲戚从门里面出来,大笑着扬长而去。下人进去收拾了脏东西,那琪官掩了衣服,仓惶逃离。
回到自家屋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颤颤的用手摸了脸颊,想起刚刚的事情恨不能上吊,又觉得很是羞辱,将戏服扔在地上又踩又踏,又拉又拽,复又跪下紧紧抱起衣服,狠狠的咬了,堵着嘴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宝玉在北静王府得到蒋玉菡的消息后,便向那小厮说道:“告诉你家相公,就说无碍。过些时候再来也是一样的。”宝玉又将自己身上的一方手帕交给那小厮,说道:“这个替我转交你家相公。”来人答应着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