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身后店小二明显也没想到这孩子会有这些动作,在田小清的提醒下才回过神,赶忙上前抱起小不点上楼。来到田小清房里,在她的示意下,将孩子放到床上。
田小清看着昏睡中的小不点,皱眉。
“不好意思,田姑娘。。。我不知道这孩子。。。”店小二一脸局促的站在一边,面带歉意。他也是看着孩子可怜,想着田姑娘平时也好说话,没想到这孩子一见面竟然就磕头,而且还晕过去。自己给田姑娘带了麻烦,这是肯定的。
田小清看着店小二一脸愧疚的样,微笑。起初,她也是不大高兴,但是,也知道这小二心善。听说,家里也不富裕,一家老小都靠他养着。估摸着,也是看这孩子可怜样儿,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笑着摇头:“没事,我没怪你。你现在去打盆热水过来,这孩子脸都磕破了,得用水擦干净。”
“诶,谢谢田姑娘。”店小二见田小清是真没跟自己计较,应声就要出门。
“等等,顺便带点吃的上来。”看这小家伙面黄肌瘦的样子,应该很久没吃饱了。
“行。”
等店小二端着水上来,田小清帮着把小不点的脸擦干净。别说,虽然不至于多可爱,但是也干干净净的,挺清秀一小男孩。
不知道是因为田小清给他擦脸的动作,还是饭菜的香味,这孩子嘤咛一声,缓缓醒来。
“嗯。。姐姐。。。”刚醒来,小不点明显还没想起自己在哪儿,等脑子清醒点,看到田小清,又瞪大眼:“是你,田小姐,我。。。”
“你别跪了!”田小清看这孩子一起来又要跪下去,连忙扶起他:“你不要跪了,再跪就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说什么原不原谅你姐姐了。”
“是,我不跪了,田小姐,您别生气。”田小清的话,明显吓住这小不点。睁着双眼,立马就不再跪了,挺直了背站在那儿,一副聆听先生教诲的样子。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田小清都想笑出来。绷直了脸,看着小不点:“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你之前没说什么就又是跪又是磕头的,我根本没弄明白你说的是什么。现在,你说说,什么原谅,什么你姐姐。你姐姐是谁?”
“田小姐你不知道?”小不点没先到,搞半天,人田小姐都没明白自己做什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姐姐,我姐姐就是今天跟张大头讹诈你的那个人,被捕快们抓进衙门了。。。”
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啊,田小清恍然:“你姐姐想要骗钱才被抓进去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姐姐不是坏人,我姐姐不想讹诈小姐的。是那张大头逼得,都是张大头抓着我,说如果我姐姐不帮着她骗您的钱,就把我卖了。我姐姐都是为了我。。。我。。田小姐,我求求你,你原谅我姐姐吧。”说着说着,小不点又要跪下去。
“不准跪!”田小清一声呵斥,看着小不点又挺直的背,觉得脑袋有点抽痛:“你们这儿的人是不是动不动就喜欢跪来跪去?”见小不点没明白,挥挥手:“没什么,那你说说,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你要让你姐姐出来,应该是去找县太爷或是杨捕头才是吧?”
“我。。是隔壁狗子说的,狗子说他看见捕头大人对小姐很客气。而且,我姐姐他们只要被打一顿就好,但是现在还被关着,是因为小姐您的原因。狗子说了,只要小姐您肯原谅我姐姐,肯帮我姐姐求情,我姐姐应该是可以被县太爷放出来的。”小不点说着说着,两眼紧紧看着田小清,带着水雾的双眼,满是希冀。
“狗子是谁?”
“狗子是住在我和姐姐隔壁的一个大哥哥,是个小乞丐。”
乞丐?难怪了,人家都说乞丐最会茶言观色,果然不假。田小清看着小不点:“你和你姐姐相依为命,你爹娘呢?为什么你姐姐年纪不大却去当小偷,而且还会被张大头威胁?”
“我。。”
听小不点将来,田小清想着那小姑娘,看着眼前这个小身影,眼里闪着怜惜。原来,这两人原本也算是个幸福的家庭,爹娘都是农民,不富裕,但也过的开心。上头原先还有个哥哥,但是家里闹饥荒,哥哥和爹娘都死了,剩下相依为命的姐姐为了他们的生活,只能做个小偷。过程的艰辛,小不点说不清楚,但是田小清却也能想得到。一个小女孩,为了姐弟的生存,肯定不轻松。后来,遇到自己,自己给的二两银子却被张大头撞到,强去。张大头算是一霸,住在他们栖身的破庙旁,以她弟弟要挟,不得不跟着来讹诈自己。听小不点说的,小姑娘也是个心地不坏的孩子。想到小姑娘当时一声不吭,头也不抬的样子,想来也是觉得没脸见自己。
“田小姐,我姐姐她真不是坏人。。她都是为了我。。。。”
看着哽咽抽泣的小不点,田小清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小脑袋:“我知道了,现在晚了,明儿一早,去就去衙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请县太爷放了你姐姐的。”
“真的?”小不点嗽的抬头,看着田小清,见她点头,流着泪的眼睛笑眯了:“谢谢,谢谢您田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田小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是,她也是从小就失去父母的。也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过的不容易,虽然自己有个疼爱她的姑姑,但是父母却是代替不了的。
“好了,我既然答应你明天去看你姐姐,你也别哭了。来。。”将桌上的饭菜推到小不点面前:“吃点东西,看你的样子,好几天没吃饱了吧?”
“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好几天没吃饱,自从爹娘去世,我和姐姐从来没有吃饱过。。。”小不点的声音有点落寞,田小清听得心里微微有点苦涩。
“没吃饱,那现在多吃点。”田小清笑着将碗筷递给小不点:“这顿,就算我请你了。”
“谢谢t田小姐!”小不点笑着说完,先抓了两个大馒头,要放进怀里。
田小清看了,皱眉:“怎么不吃?”
“这两个是要给姐姐留的,明天我带给姐姐一起吃。”小不点说完,小心的拍拍怀里的馒头。
看着她满足的笑,田小清觉得心里的苦涩更多,看着小不点:“你真的很乖。没事,吃吧,不用给你姐姐留,明天等你姐姐出来了,我再请她也吃一顿。”
“真的吗?谢谢田小姐!”既然姐姐也能吃到,小不点就不客气了,将怀里的馒头拿出来,就着粥大口大口的吃:“咳。。咳咳。。”
“慢点吃,别急,不够等等还有。”看着小不点因为吃的太急,被呛到。田小清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想笑,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小不点的小脸,却笑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田小清牵着小不点就来到衙门。找到杨捕头,说明来意,杨捕头二话不说,将牢门打开,放小姑娘出来。
“麻烦杨捕头了,听说杨捕头喜欢喝酒,这是一点小心意,希望捕头收下。也请捕头替我谢谢县太爷的照顾。”田小清将自己买的一坛好酒拿给杨捕头。
“田小姐客气了,以后田小姐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尽管来找杨某。”
“多谢了,对了,那张大头。。。。”
杨捕头眼珠子一转,明白:“田小姐放心,张大头,我们兄弟几个会好好“照顾”的。”
“那请杨捕头多费心了,我就不打扰捕头了,告辞。”
“田姑娘慢走。。”
见田小清领着两个孩子离开,杨捕头拿起坛子闻了闻,好酒!笑的更灿烂了,挎着刀,抓着酒打算离开,让自己婆娘整点下酒菜好好喝一顿。路过几个看着监狱的捕快前,不忘提醒:“记得,给我照顾好张大头。”
“是!”
杨捕头满意的点点头,哼着小曲儿,闻着坛子的酒香味儿,乐颠颠的迈着大步离开。今儿个,一定要喝个够!
田小清领着小姑娘和小不点来到客栈,一路上,小不点牵着自己姐姐的手,高兴的说个不停。但是,田小清注意到,小姑娘却是一个字没回,只是对着弟弟笑,自己偶尔转过头看她,就马上低下头。
“小二,去准备点好吃的,等等给我送上来。”
“是!”店小二探究的看了眼田小清身边的两个人,认出其中一个是昨晚的那个小不点,但是另一个。。小二没有继续想下去,这客人的事不是他能管的,跑到厨房,给田小清准备吃的去。
田小清带着两人上楼,刚刚关上门,话都还没说,水都还没和。只听小姑娘噗通一声,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身边的小不点见姐姐跪下来,连忙也跟着噗通一声,也朝着田小清,给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