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皱着眉,转身看着再一次出声阻止自己的田小清:“田小姐,我赵大福是什么时候无意间得罪过你吗?在我大喜之日,你一定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我的好事?”
“赵老爷,这话说得,我也跟你素昧平生,只是。。我刚才说过,英娘和我签了协议,已经是我家的绣娘。这如今,找一个好绣娘可不容易,我难得碰到一个,也不愿意这么快放手。”田小清一脸抱歉:“怪就怪,赵老爷和我都看上英娘了。”
赵大福瞪着田小清:“田小姐,你这么说就是一定要跟我抢人?可是,你别忘了,她已经是我的人,这张纸,可是李老头和他婆娘亲自写下的。”
李老头和李氏在一旁忙点头:“是是是,赵老爷说的没错,这字和印子是我们写的,也是我们盖上去的。从今以后,英娘就是赵老爷家的人!”
“对啊,这位田小姐,绣活好的可不止是英娘。我家小女儿,荷花的绣活,那比起英娘也丝毫不差。要不,你就请我家荷花去当绣娘得了。”李氏不仅将主意打到自己儿媳妇身上,还将主意打到田小清身上。巴巴的将自己的小女儿推销上去,这样就能给家里多赚些钱,自己的日子会过的更好。
田小清看了眼笑的跟菊花似的老脸,笑了笑:“那还真是抱歉了,我这人选修娘不只是选她的绣活出众。像英娘这种为人贞洁高尚的人,才是我需要的。你家小女儿。。看你和你老伴儿的样,我还真不敢要。”
这话说的,旁边的人起先是听不懂,但是一回神,忍不住笑起来。虽然他们也不喜欢英娘,但是这李老头和李氏比起英娘更不讨人喜欢。又尖酸又刻薄,品行那叫一个差。
“你,你个臭女人。。”
“怎么,你嘴巴也很闲,想和刚才赵老爷家那婆子一样,挨一掌?”田小清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条件反射捂住自己脸蛋的婆子。
田小清的话,让李氏忍不住一瑟。刚才婆子挨的那一下有多重她看在眼里都觉得痛,因此虽然心里生气,但是不敢再说什么。可是,那双老眼睛,却直直瞪着田小清。这臭女人刚才的话,要是哪些嘴碎的人说出去,自己小女儿以后找婆家可能会有影响。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绣娘,也不管你稀不喜欢这老婆子家的小女儿,反正,今儿个英娘,我是要定了!”赵大福对田小清绣娘的事不感兴趣,说完,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忽然,抓着英娘的婆子觉得自己肩膀一痛,手被一拖,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
“。。。你!”赵大福看着将自己院里婆子撂倒的田小清,恶狠狠的开口:“你别太过分,我已经对你再三忍让,别逼人太甚!”
田小清笑着拍拍自己的手,将英娘挡在身后:“我可没逼你,只是这人,我还是不能让你带走。”
“好,很好,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对着干。来人,给我将英娘抢回来,不用手下留情!”赵大福说完就往后退了一两步。
有自家老爷的这话,赵大福带来的人立刻摩拳擦掌。特别是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和被打了一巴掌的婆子,更是挂着阴笑。之前还顾忌这田小姐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可是有老爷撑腰,她们要让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好好受受教训!
“你们,你们别过来!”看着围过来的赵家奴仆,一直沉浸在自己被卖了的残酷现实里,英娘终于回过神。一下子站到田小清前面:“不准你们动田小姐一根毫毛。”
“英娘,没事。你在我后面躲好,我也很久没运动运动了。”田小清掰掰手腕,晃晃脚踝。来这里这么段日子,她好久没跟人打过。以前每周,自己都回去找几个一起学拳的朋友切磋切磋。这么久没运动,她感觉都要生锈了。
“可是。。田小姐,您没必要为我跟这群贼婆子动手。如果您想要绣娘,我可以跟你推荐几个,不会比我差。。”英娘不希望为了自己的破事,将田小姐也给扯进来。
“我缺的绣娘,必须是你这种德才兼备的女人。就算你不当我的绣娘,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放心吧,看我怎么教训这群狗仗人势。。哦,不,狗仗狗势的家伙!”说完,田小清颇有武侠风味的对着赵家奴仆:“还不动手?”
“哼,臭丫头,到现在还敢嚣张。看我,不挠死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的是那个被打了一掌的婆子,平时她也是赵家府里说的上话的婆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丫头给打了一掌。她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没了,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狠狠的教训教训她!
这婆子刚刚动手,旁边的其他婆子和赵家仆人也都一起动手,围上去。
“嘿嘿,看谁教训谁!”田小清想想,从旁边地上捡了根大拇指粗细的木棍,狠狠的往这些人身上招呼!
英娘在一边,一直担心的看着。但是,见田小姐动作很快,而且左边晃晃右边晃晃,那根棍子不住的在那群人身上打去。渐渐地,传来那几个婆子和仆人的哀嚎声。脸上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而且,渐渐的眼里充满了敬佩与羡慕。没想到,田小姐不当人好,而且还有一身好武艺。
“啧啧,这田小姐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凶悍?”
“就是,看看那些赵家人被打得,实在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作为。”
“我家闺女要是这样,看我不打死她!”
周围人的评论和私语传到英娘耳里,但是她却没有赞同,反而觉得这群人说的根本就不对。她是个寡妇,比其他人更知道一个女人有多不容易。自从强子哥去世后,这些人不这么看清她。自己公公婆婆也都不把她当儿媳妇看,就连小姑子都欺负她,不就是因为她柔弱,好欺负吗?如果,她也能有田小姐这么好的身手,想来,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这个寡妇吧?想到这,英娘看田小清矫健的伸手,更是艳羡不已。
这赵大福也是想着英娘只是一个寡妇,柔弱无力。带的人不多,也就两三个婆子和两三个仆人。而这几个仆人,也只是在府里打杂的人,所以没什么杀伤力。田小清这个专门练过的,跟这些人打架,根本就是一边倒。
很快,赵家的仆人就已经气喘吁吁,身上好多条被木棍打到红起来的红条印。
“你。。你这个臭女人。。”
“怎么,觉得我下手太轻,还想来下?”说着,田小清又扬起手里的木棍,吓得刚才出口咒骂的仆人一下子闭上嘴。
“没用的家伙!”赵大福狠狠踹了脚退到自己身边的小厮,沉着一张脸看着田小清:“田小姐,你行啊。。”
“谢谢赵老爷夸奖,我也不是多行,只是看来赵老爷你家的仆人,还是太缺乏运动了。”田小清微笑:“赵老爷,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我记得,咱们的法律里可没说,公婆可以将儿媳随意卖给别人。你不问问英娘的意愿,就将她拖回去。就不怕,触犯律法?我也是为你好。”田小清之前,特意问了春杏,知道这公婆卖儿媳不是没有,但也只是一些乡下人的作法。但是,他们律法上,可没有这条。就算是寡妇,这嫁娶也是自有的。
“你。。”
“英娘,你愿意嫁到赵老爷府里,给她当姨娘?”田小清侧头,看着身边的英娘。
英娘猛摇头:“不,我不愿意。我虽然只是个弱女子,是个寡妇,但是我一天是强子哥的媳妇,就永远都是他的人!”
“赵老爷,你听到了吧。英娘不愿意,如果你这样强行将她带走,就不怕要是有人告到官府衙门那,会招来麻烦?”田小清的话,让赵大福厚重的双眼微微眯起。
“你说啥呢,我们这儿都是这样的。只要公婆愿意,儿媳妇就该听公婆的话!不信,你问问别人!”李氏在一边连忙开口,她刚刚看赵老爷似乎有点犹豫。不开口不行,一百两啊,她可不能让马上就到手的银子飞掉!
周围的村人点头,这在他们村里常见的很,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赵老爷,您看看,我们村都这样。田小姐的话,您可别听进去,这公婆的话,哪有媳妇不听的?”
“是吗?那你们就自己跟官差们说说。”田小清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赵大福等人看向走过来的杨捕头和捕快们。身边,是脸上带着笑意的春杏。
“小姐,我请捕快们过来了。”春杏立刻跑到小姐身边。
“做得好!”田小清满意的点头。在李老头和李氏出现时,她就已经让春杏悄悄出去,感到府衙,请杨捕头带着捕快们过来。“赵老爷,不如,现在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