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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杜铭今日及时赶到，否则再多等一天的话，四娘肯定是活不成了。
就算现在，在其他大夫看来，即使有了治疗瘟疫的方子，她也没希望了。
她的身体实在太虚了，而且机体已经被病魔侵蚀的千疮百孔，不能再正常运作，当下杜铭急忙让人准备了些糖水给她灌下去，然后准备了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温和的水，好保持住她身体温度的恒定。
待这些急救措施都做完，杜铭这才开始看她身上的病情。
她这时已经昏迷，杜铭按照一般的流程检查了一遍，见她额头发烫，鼻孔充血，眼睛泛红，心中不由一惊，“这就是普通的伤寒症状啊？”
但是伤寒大夫们怎么可能治不好呢。
他又仔细瞧了一遍，见她舌苔发红，流鼻涕，手脚发凉，还是典型的伤寒。
这时方御医走来，见杜铭这番娴熟的动作，疑惑道：“铭儿啊，你不是只懂几个药方吗，怎么还当真看起病来了？”
杜铭没空说这些，焦急道：“师父，这明明就是伤寒啊，怎么会治不好呢？”
方御医随手抓过一个小衙役，往他身上一坐，“唉，开始时我也以为是伤寒，就按照“小活络汤”开了方子，可是，病人吃了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待过了几日，有些人便开始咳血、腹泻、昏迷，我这才想到可能是其它没见过的病，孙老头也是这么以为，如今已去请示药王了，希望他老人家能有办法吧。”
“咳血、腹泻、昏迷？”杜铭口中慢慢重复着他的话，“普通的伤寒就算不吃药过几天也就自动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要再找两个病人看看时，脑海中忽然一亮，急忙道：“师父，这个村子里的鸡鸭鹅什么的都在哪里，是不是死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病了，不过却有些不敢相信。
方御医见他忽然间精神一振，知道他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是，鸡鸭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村长就在外面，你去——”话还未说完，就见杜铭已经跑了出去，连声“徒儿遵命”都没说，他顿时生起气来。
“这个臭小子的确是个好苗子，不过太不敬师长了，改天得好好揍一顿才是。”
杜铭找到村长，一问之下，又不由得感到疑惑，村子里的家禽的确死的比以前多了，但也不像他想的那般，一夜之间全死光了。
这就是说，很可能不是禽流感了。
如果是禽流感的话，药物虽难找寻，但毕竟还有治疗的方法，不是的话，以现在的医疗手段，除了大范围的找人实验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而且，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可惜现在没有什么显微镜、探测仪，否则抓个病毒看看就知道了。
当然，还可以采用培养液培养，然后根据菌落的色泽、形状、大小、透明度等来识别，可是，那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看着那些病人的生命随着一声声咳嗽一点点的消散，杜铭前世今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没用。
即使在他挨打时毫无反击之力，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当下他慢慢走到方御医面前，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师父，徒儿知道一个方子，但是不能确定能不能治好这个病，你说要不要试一试啊？”
“你个兔崽子，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反正那些人都要死了，死马当活马医，干嘛不试？”方御医怒道。
他本来想找借口打杜铭一顿的，可是，人家就问自己要不要试试方子，这都能算打他一顿的借口的话，那也显得自己太小气了，所以，这时只骂了他两句。
杜铭眼一瞪，颇为奇怪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变得这般暴躁，不过还是小心翼翼道：“可是，这个方子的用药很贵的，钱怎么办啊？”
他并不是因为在乎钱而不想给病人治疗了，而是钱的事的确是一个问题，没钱根本就买不到药，买不到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个兔崽子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方御医拿起旁边的板凳，想要砸到杜铭头上，不过又放下了，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要紧，教训徒弟的事以后多的是时间。
“唉，这个破潭州，自从老夫来到这里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方御医一边抱怨一边想。
的确，在京城的时候他不但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而且，随便给哪个达官贵人治个小病的钱就够一家人花上两天了，可是，在潭州与家人分离不说，给这里的官员看个病药钱八成还得自己来搭，除了收了杜铭这个徒弟，当真再无一点好处。
“哈哈，”不知想到了年轻时和老婆洞房时的荒唐事还是什么，他忽然大笑起来，“孙老头不是开了家医馆吗，药就从他那里拿，我就不相信他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病死而不管，哈哈……”
杜铭看着这家伙阴谋得逞的笑容，真有些无语。
当下杜铭写了个药方，派两个衙役到孙氏医馆免费取药去了，不过走之前还是告诉他们，这是衙门治病救人要用的药，等衙门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上。
待他又把其他病危的人急救了一番，已经是到了中午了。
杜铭又安慰了卢二郎一番，让他不要担心，四娘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然后便来到方御医面前。
“师父，要不您在这儿等着，待药取来就给他们每人一碗喝下，徒儿家里还有事，嘿嘿……”
反正如今只能等药的结果了，自己在不在都无所谓，而且，他的事情的确很多的。
方御医收他为徒时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伺候，因此也没说什么，只踹了他两脚就放他走了。
早上杜铭走之前已经吩咐了小贵，让他制造些香皂，并把前天的洗衣粉都碾碎，可是，待他回到家中，却死活看不到这小子人影，连杜成也是，他心想肯定是杜成这小子带着他去卖香皂了，因此也没在意，反而是来到西墙边，看看商铺建的怎么样了。
“唉，科举下个月一定得考，否则还要等三年时间，衙门的事以后也少不了，大哥又去忙商业经济区了，谁帮家里赚钱呢？”杜铭一边走一边想。
待来到西墙，看到那青砖砌成的墙壁不过才刚刚推到，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他不由得还是感到有些头大。
如果现在商铺已经建好，那么他或许可以趁着这两天相对不算太忙的时候开商铺帮家里攒点钱，可如今——
不过，他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不开商铺了，直接在这里放几个集装箱小屋来卖东西，这样省却了建商铺的麻烦，而且还可以省不少钱。
只是，显得不免有些简陋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太正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