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的零乱尸体,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怜悯。冒险者和佣兵,都是一个危险的刀尖上跳舞的职业。在他们狙杀安澜设下埋伏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任务失败被杀掉的准备!
我所怜悯的,只是那些被无辜牵涉进局里的普通人罢了。
东明走到了我的前面,他看起来也是一个五感灵敏的,在空气里嗅嗅就知道了战场在哪个方向。佩恩跟在我的身后,他的身边站了好几个白骨森森的骷髅,它们的眼窝里有绿色的光芒在一闪一闪的,那是灵魂之火在燃烧的光芒,这几个骷髅的实力都不弱。
“精灵的潜行能力真不错!”东明小声嘀咕了一句,身形一晃就消失了,他的速度非常快,哪怕是视力像我这般好,也只是看到了他掠出去的残影,奇怪的是,这家伙满身的珠宝碰撞声随着他的潜行,都消失不见了。
我不由得暗自咂舌,这家伙的实力那般强大,我从他身上顺几个小玩意估计没出手他就知道了!
“好了,别走,给他处理吧!他有分寸的。”佩恩拉住我的袖子,向我摇了摇头,“在这里等一下好了,精灵和温迪并没有受多少伤。”
我甚怨念地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哼,接近不得,我用听的还不行么?
哎,到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强大起来呢?可以明目张胆地去观察他们强者之间的战斗……
接近夜色降临的荒原里,虫子和一些偷偷摸摸小动物的叫声很嘈杂,但是,也许是因为死了人,这一片区域的动物们大合唱并不是很明显,空气中只有轻微的晚风吹过长草的沙沙声音。我敏锐的感官在这个草原里起了好作用,它告诉了我不远处的战斗信息——
有猎人们轻轻的呼吸声,应该是老手了,那声音很轻微,若是我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忽略掉。还有荒草被摩挲的声音,那应该是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穿行。
随之,一闪而过的利器割破皮肤的声音,还有魔法发动的那几缕魔法元素波动。
声音很快就大了,温迪低低的诅咒响起,然后就是兵器碰撞、碎裂、长草被割开的声音,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都乱了。
默默地数着被袭击的人数,片刻之后,我张开眼睛,往那处小跑而去。
温迪听到有人到来声音,下意识亮闪闪的一把小匕首递了过来,我脚下一晃,闪开,微微喘气:“是我!”
“哇,伊芙!你怎么可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被我躲过攻击,温迪立刻警惕地再次一刀子削过来,我喊出声,她才收了武器,一把抱住我,身上血腥的气息熏得我差点没有吐出来,“呜呜呜,想死你了!”
才一会儿就想我了么?
我被迫抱着她哭笑不得:“好啦,放开我吧。你受伤了。”
“又是一个小美人,嗯,人类长得其实也不错!”东明轻飘飘的站在一根长草上,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就像他的体重就只有一根羽毛那么轻似的。
“你们居然把整个赏金猎人团队做了!”佩恩跟了上来,似乎有点惊讶的样子。
精灵提着细剑,默默地站在溅满鲜血的草地上,脸上身上都是血液,看起来比草尖上的那个高级恶魔更像恶魔。他的胳膊上精灵特有的浅绿色的鲜血正在慢慢地冒出来,胸前的衣裳也被利器划开,露出白皙胸膛上一道浅浅伤痕,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是他却是满脸血腥的笑容,看得我连连后退了两步,不怎么愿意接近这个凶名赫赫的“杀戮亲王”——他一定是做下了太多的杀戮,所以才会被烙上奴隶印章的!
温迪倒是干净很多了,身上只有两道伤口,一道在脸上,一道在大腿上,盗贼服饰上只是点点梅花一样的血迹,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真他|妈的爽!”温迪甩了一句粗口,见到地上的尸体,她恨恨地踹了好几脚,不解恨的还啐了几口,“老子和赛提沙两个人就干掉了一个团队,虽然逃跑了十来个,但是消息散出去,老子就名扬大陆了!那群只会趴在女人身上运动的家伙肯定会惊讶得眼珠子掉出来!我就看看谁还敢来欺负我的冒险团!哼!”
一口一个“他|妈的”,一口一个“老子”,我偷偷地向温迪打了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默默地远离了她。果然,赛提沙一眼就看了过来,温迪被他一瞧,很怂地缩了一下,然后立刻改口称“我”,还做出一番贵族淑女的忸怩姿态。
东明看到了,嘿嘿笑了两声,但是他被佩恩一瞪,立刻就像一只宠物一样露出乖巧的表情,那表情转换的速度比起温迪可是快了不少。
我幸灾乐祸地笑,很不给面子的笑得弯了腰:“哈,你们倒是很好玩呢!”
老鼠和猫咪的游戏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很好玩的!
当然,前提是自己是看戏的!
笑完了,我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几瓶圣水,分别交给温迪和精灵,严肃地说:“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等一下估计还要战斗。”吩咐了伤患处理,我看向佩恩,“你去处理一下尸体吧,都埋了。”
这里是月亮城东郊荒原,现在已经接近夏天了,尸体若是不尽快处理就会腐烂发臭,到时候月亮城守卫军找上门来要“尸体处理费”,我就该哭了!
佩恩向东明抬了抬下巴,那个被人类整治得没骨气的恶魔立刻就乖乖照做了。
我摸了摸下巴,考虑一下要不要也找个听话的恶魔来做奴仆……他妹的,安澜那个家伙太不省心了!
“你来帮我~”温迪可怜兮兮地拿着圣水凑近了我,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我见犹怜。
我接过圣水,瞟了一眼她大腿上的伤口,不怀好意地一笑,然后把她拖进草丛里面。大腿处的伤口的确不好处理,尤其是这里有着三只雄性,保不准又会在那里调戏温迪。
随后——我后悔了。
“嗯……就是那里……哇,好痛……呜呜呜,轻一点……啊……要我命啊……”
我脑门上三根黑线,狠狠地按了一把她的伤口,咆哮:“我|靠!你给老娘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