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视线所及,一个抑郁的暗红色世界,眼睛看到的都是干涸的土地和暗红的熔岩。土地裂成一块块,干瘠而无水源的滋润,有干枯的黑色的植物,似乎已经死去很长时间,无力地错落在裂缝之间。土地的裂痕之间,有暗红色的光隐隐透出,低头一看,那里面都是翻腾的暗红色岩浆,像海水一样涌动着,热度惊人。
热度几乎无处不在,空气干燥而无味,没一会,我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浸湿,粘腻的贴在身上,恶心又难受。脚踩在贫瘠的土地上,被烫得生疼。我低下头,脚上没有穿鞋,白嫩的脚丫子在褐色的泥土之间好看得很。抬头看向天空,暗红色漫无边际,昏昏沉沉的看不见天日,不像夜晚,也不像白天。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感觉到迷茫,却隐隐感觉到有来自远方的牵引。于是我没有犹豫地向那个方向而去,我的知识在这个世界几乎没有用处,连东南西北都难以分辨。
我很轻易,或者说,我很熟稔地在岩浆上的土块上跳跃着,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岩浆里面并不是空无一物的,我可以看见在那里面生存的一些丑陋黑色东西,它们感觉到我的存在,跳跃起来露出锋利的白色尖牙,似乎想要咬我一口。但是我只不过挥挥手,这些难看的东西就被我斩成数块落入暗红色岩浆里,被吞没了。
我心里有暴戾的情绪,毫不犹豫地就收割了这些渺小的生命,对于它们痛苦地呻吟和尖叫,心里涌起快感——我很享受,这种收割生命的过程。
若是能一点点地把它们折磨得生不如死就好了……我如是想。身姿轻盈地在土块之间起落,因为杀戮而心情愉悦。
岩浆翻腾的声音枯燥而无味,我很快就踏上了厚实的土地,岩浆河流在我身后慢慢远去,渐渐连声音也消失不见了。久久不见目的地,我觉得有点烦躁了。身体里面涌动着强大的力量,我毫不留情地斩杀了一群拦路的丑陋种群,看着他们纷飞的血肉,我哈哈大笑。
越是往前走,越来越多拦路的东西,我一路斩杀,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疲倦。
很久,一个人挡在我的面前,他有着浅灰色的头发和深邃的紫色眼睛,他的表情带着怜悯和慈祥,似乎是和我一样的一个人。
“……伊芙……”悠远的声音在这个暗红色的空间里面久久不散,古老的语言似乎不属于这个天地。
“你是谁?”我站住,冷冷地看着他吐出陌生的语言,右手开始凝聚庞大的力量,打算随时给予他致命的一击。对于拦路的家伙,我从来都不会留情,包括这个和我一样的家伙。
“呵呵。”这个可恶的家伙冷笑,声音仿佛充满了整个空间,让我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不喜欢这个家伙!
我扬起手,凝聚的庞大力量幻化成巨大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向他斩去。
不喜欢,就毁灭。
在我就要露出胜利笑容的时候,按照事情发展顺序应该被斩成两截的人,他的身形突然消散了。我的力量收不住,斩过空气,被土地所承受,地上裂开了庞大的一条,里面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是熔岩的气息。
我居然斩空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恼羞成怒地一收手,我周围的空间被禁锢了——“出来!”没有人回应我,我暴戾的情绪像岩浆河流一样翻腾着,操纵身体里的力量,斩破空间,在这个暗红色世界的土地上造成了千万条裂痕。
不可饶恕!
我发泄了一通,飞在半空中,眼睛看着底下被我弄得千疮百孔的土地,查找着刚才的那个人的踪迹。
过人的视力没有找到,我闭上了眼睛用心感觉。许久之后,我睁开眼睛冷笑着,操纵力量斩向右边,无形的空气里,那个浅灰发色紫色眼睛的家伙慢慢现形。
他和我一般漂浮在空气里,捂着一边的手臂看我,黑色血液在空中滴落:“你觉醒之后,竟然如此强大!”
我一挑眉,向前伸手,手掌成爪握住,这一片的空间顿时被我禁锢了:“妄想挑战我的权威,你应该被我惩罚!”
那人挣扎了一下,没有能解脱我的禁锢,他露出让我看了就恼火的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内心吧。”
我收回手,已经提着他的衣领了,凝聚力量用力往下劈去,烟尘弥漫,土地无辜开了一条裂缝,露出翻腾的暗红色岩浆。我松手,看着这个家伙断线风筝一样往下落去,掉进岩浆河流里,沉沉浮浮。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求饶,我五指成爪抓起他,扔在土地上,落地蹲下,我冷笑着挑起他的下巴:“向我求饶,放了你。”
那人却只是笑,他的嘴角流淌出黑红色的血,身上的衣裳被岩浆河流侵袭得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有烧焦的痕迹。
我也笑了,青葱一样的手指划过他脏兮兮的脸,留下不能愈合的伤痕,这人遭受了这样的痛苦,居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恶质地划开他破烂的衣裳,我的手在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留下无数细碎的伤痕:“求饶。”
“我不。”他笑眯眯地看我,开口说,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烧焦的气味,很难闻。
不怒反笑,我低下头,在他脖子的大动脉血管上一咬,唇齿之间鲜血的味道让我沉醉,吸吮着他的血液,我露出魅惑的笑:“咬你哦!”
……
血液的味道,格外鲜美。
但是我的脑袋却有点晕晕沉沉起来,狠狠地吮吸了一口甘甜的鲜血,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睛里最后看见的是这人笑眯眯地脸孔——
“安澜,你怎么我的梦里?”我问出这句话,被梦境吞没了。
……
早晨河流的气息很清新,我在鸟儿和虫子的歌唱中悠悠转醒。看着帐篷有点疑惑,许久才想起我这不是在月亮城美男冒险团的房间里,昨天我施展了空间魔法,意外来到东郊荒原了。
摸了摸额头,感觉脑袋里一片浆糊,思绪不清。那个梦境,真是诡异啊,安澜昨天晚上没有被我蹂躏,在我梦里反而被我好好折磨了一通,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梦到这家伙,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