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你在哪儿?”朱孝珉问道,蒋子帆是个就算工作上有一百个不顺都不在意,睡一觉就忘记失败的人,上一次哭是因为黄胜翰的事情,这一次就是为了什么呢,朱孝珉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让他感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我...”她再次抽泣了,他的心要被这一下一下的细小撞击碎成粉末。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一个酒店里...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给你打电话了...这上面写的是费德勒大酒店,我...我现在...孝珉,我究竟做错什么了,老天要这么惩罚我,救救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了...”
朱孝珉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脑袋里想到的都是她的事情,蒋子帆没有告诉他什么,但是混在这个圈子里的他,似乎明白其中的因由,他疯的一样将车开到费德勒。
站在房间的门前,他咽了一口口水,深深地呼吸,似乎连自己的心脏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颤抖着双手,鼓起勇气,终于叩响了门。
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凌乱着头发,眼睛哭得红肿,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灵气,像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穿着浴袍站在门口。
他没有说话,抱住了她,却像抱住了冰冷的不再呼吸的尸体,揽着她走进屋里。
床上,地上,一片狼藉,米黄色的床单上,是刺眼的血迹,她不敢再去接近那个地方,如同墓地一样的地方,躲在他身后,掩着面,战栗着。那张床上,葬送了她的纯洁,葬送了她的相思之情。
悲伤的时候,只能蹲下身来,抱着自己,哭。
朱孝珉看到这番情景,胸中一团怒火燃烧着他的身体,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血液充斥着他的大脑,他狠狠地咬着牙,面目也变得狰狞,握着拳头的手指甲深深地摁在肉上,像是会陷进手掌。
他平息着自己的愤怒,将獠牙收起,朱孝珉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能再刺激蒋子帆了。
他回过头,抱住她,她却一把推开他,朱孝珉不知是因为这一把太凶猛还是他的内心是混乱的,没掌握好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蒋子帆猛地站起来,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像戏里面患了失心疯的冷宫妃子一样,“别碰我了,我怕把你也弄脏,我是个被玷污的人,是个肮脏的人。”他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死死地再次拥抱她,不想放手。
蒋子帆像一头受了惊的马想要挣脱缰绳,朱孝珉却将她抱得更紧了,直到她没了力气,再也不挣脱,朱孝珉觉得自己的心比任何人的都要痛,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安慰着她,“别怕,别怕,你没有被玷污,你还是那么的纯洁善良,和以前一样,你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他轻柔地抚摸着蒋子帆蓬乱的头发,深情地看着那双被泪水冲刷的没了神采的眼睛。
“被疯狗咬了一口?”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泪水涌出,“你说的轻松,谁还敢要我,谁还敢要我这种女人?”
“我敢要你,你要是愿意嫁,我就愿意娶。”被这么一激,他还是说出来了。
“哼,你们男人,都是上面一套,下面一套,昨天那个老头也是,黄胜翰也是,甜言蜜语之后尽是猥琐龌龊的低级想法,你也是男人,怎么?你也想和我做些...”她语塞了,心里是真真的恶心,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拿自己的命承诺你,所以,不要轻视自己,世界上有很多爱你的人,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否定你的人。”他摇晃着她的身体,想要把她摇醒,告诉她,梦醒过来之后,一切还是美好的,这么颓废的样子让他看了心痛。
昨天,经纪人告诉蒋子帆自己不能和她一起去面试,让她自己去费德勒大酒店一层的餐厅雅间,找一个叫于浩的导演。她哪里懂那么多,只是听着经纪人的吩咐,找到了那个房间,推门进去之后,有几个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
“对不起,打扰了,我想找一个叫于浩的先生。”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礼貌地问着房间里的人。
“我就是啊。”一个看样子快和爸爸差不多大的先生向她招了招手。
“你好,于导演,我是王平手下的演员,我的经纪人告诉我这里有个面试会,让我来试试。”
“快进来吧,我知道了,他之前和我打过招呼了,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早就相中你了,只不过还要看你的具体表现。”于浩打量着她的身体,身材确实不错,脸蛋也挺漂亮。
蒋子帆关上门,和在座的各位点头打着招呼,就被那个自称导演的人叫到身边坐着。
桌上是排山倒海的各式菜肴,还有啤酒红酒白酒,大家吃吃喝喝,说说闹闹,气氛相当热烈。
于浩把胳膊搭在蒋子帆的肩上,将脸一个劲儿的蹭过来,手里也不老实地乱摸着蒋子帆的大腿。
她退着退着,他就似乎更有战斗的兴趣,将杯里的红酒满上,再满上,开始威逼利诱的攻势,尽管再三推脱,也被他一个个理由说得不得不喝,直到把她一杯一杯的灌得头晕晕乎乎的,眼睛里的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胃里翻江倒海,最后不省人事。
痛,头像是有犄角从里面长出来一样痛,下身也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还有湿湿的感觉,面前的男人光着膀子,摇摇晃晃的在做什么。她想把他推开,可是手是颤颤巍巍的,使不上力气。蒋子帆觉得好累,像是整个天塌下来,需要用身体努力支撑。她不想思考,换句话说,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任人摆布。
醒来之后,思想依然是飘飘的,找不到重心,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巨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试着回忆,昨晚,导演,红酒,房间...她腾地一下坐起,这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一丝不挂,似乎有所醒悟。
她慌乱了,掀开被子,清晰的一片红色像一朵凋零的玫瑰颓败在淡黄色的床单上,将她的灵魂推向谷底。
蒋子帆崩溃了,明明知道这个圈子水深,努力闯进来的人是她,想着只要有一切机会都要把握的人是她,可是谁想到,结果是这个样子。
自己的这张白纸上有了这么大的一个污点,让她卑微而渺小到无地自容。捡着地上的衣服,都觉得被那个男人碰触的一切都是脏的。她打开包,不知道为什么只想着要打给朱孝珉。
当电话接通,她一直忍着的泪水还是释放了出来,这个时候,她希望身边有个人在,这个人就是朱孝珉。
“孝珉,救我,救救我。”哪怕是那么的不堪入目,她也不在乎了,她央求着他,救救她,救救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