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告别了老妇人,谢麝易和苏宛亦两人便从村走出来。山里昨夜似乎下过小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味道,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苏宛亦的心绪有些飘忽,脚就惯性地朝着路蜿蜒的方向走。
“昨夜有侍卫长接到命令,以接待娄氏的其余族人为名,出城待命了。”谢麝易悠闲地跟在苏宛亦的后面,语气也十分的平静。
这一番话打断了苏宛亦的心不在焉,她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谢麝易,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漠然地转身继续朝前走。
“只要你说不回去,他的人是不会为难你的。”
谢麝易跟着苏宛亦的脚步也没停下来,又接着说:“你对这个很有自信所以你一点也不担心吧。”
“你想说什么?”苏宛亦停下脚步,语气有些冰冷地问到。
谢麝易听见苏宛亦的质问,嘴角不禁向上扬起,“没什么,心情好而已。”
谢麝易高兴,昨天还害怕被追上的苏宛亦今日能走得如此坦然。苏宛亦并不是害怕被皇甫晗昱的人追上,她只是害怕自己在他的要求下会有所动容,而如今她可以走得如此坦荡,只说明她要离开这里的心已然无比坚定了。
走了不一会儿之后就看见了停在前方的马车,谢麝易以不希望苏宛亦老是闷在里边为理由,让苏宛亦也坐到前边来和他一起赶车。车夫的位子并不好坐,比里面要颠簸得厉害,苏宛亦倒并未表现得不乐意,反倒是着一路上的好风景冲淡了她心中的一些不适。
这周遭的一片片努力生长的绿色,让她的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愉悦来。
谢麝易望着脸色不再那么晦暗的苏宛亦,嘴角也不自觉向上勾起,他想,苏宛亦是需要一些这样积极的能量的,他也坚信,白色的苏宛亦可以如此吸引人,那么彩色的苏宛亦,一定可以活得更精彩。
“谢谢。”
苏宛亦的头倚靠在一边的木栏上,眼睛望着远处的山,呢喃着说出了这句话。
谢麝易大概没想到苏宛亦会突然说出这个话来,久久没有回应。
“从小到大,即使我不受待见,不被疼爱,也总是有人帮助我,我没想过自己该怎么生活。”苏宛亦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又接着道:“虽然我总觉得自己很孤独,可其实我又一直是依赖着他人的。”
“很可笑吧。”苏宛亦说着,眼角流露出几丝不易被察觉的悲戚。
“不可笑。”谢麝易盯着苏宛亦精致的侧脸许久,才答到。
“并不只是形单影只的人才称之为孤独,当一个人的内心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和了解时,他比一个形单影只却逍遥自在的人,要孤独百倍。”
“可即使现在,也是有你的帮忙,我才能走出来”苏宛亦听着谢麝易的一番话,眼眸变得光彩熠熠,却还是闪烁着许多的不确定。
谢麝易并未答话,只是加快了赶车的速度,苏宛亦抓紧了手边的扶栏,周围的视线变得越发开阔,渐渐地树木都不见,只留下一大片长得高高的草地,肆意眼神到天际的一边。
马车在原野前停了下来,谢麝易牵着苏宛亦跳下马车就往前快步地走着。
苏宛亦一开始只是木讷地任谢麝易牵着,不一会儿后,自己竟也兴奋起来,加快自己的脚步,朝着草原延伸的地方用力地奔跑着。
“没有谁刚开始就可以一个人。”谢麝易将视线转向了苏宛亦的方向,“苏宛亦,你很好,你可以活得很精彩。”
苏宛亦看着谢麝易真挚的表情,脸上不禁绽开了笑容,双目好似一泓清水,嘴角上扬的是让人心动的美丽弧度。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谢麝易望着苏宛亦的笑脸慌了神,心中突地就冒出这句诗来。她的笑容,是即使是眼前这大片原野的绝色风光也比不上的。如果要他来选,江山和美人,他一定选择后者。独携佳人游江海,宁负天下不负卿。
有她在身旁,舍弃天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