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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岗镇

新岗镇是镜岩国中的一座小镇,在平常的村民眼里也就是一个相对较为繁华的一个小镇子。但在武林人士里头却是赫赫有名。

不因其他新岗镇上最大的宅子——张府的主人,原是那镜州一带武林盟的前任盟主阴阳手张海富。

从十八岁起行走江湖,一套阴阳掌法克敌无数,数十年间闯下了莫大的名声,更是登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可在年近六十以后,也许是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也许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竟是突然决定金盆洗手不在过问江湖之事。而后便携带家眷来到这新岗镇上定居了下来。

但这张海富纵行江湖几十年为闯下名号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再有年青侠士想踩着他的名头一举成名的人,又岂可容你抽身而退?所以这江湖人,江湖事,英雄人物不少却又有几人可以一世英雄。

但是奇就奇怪在,这张府自从落户新岗镇之后十几年间想对其不利的江湖人物从来都是有来无回,其中更是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于是张海富虽已不再是武林盟主,可这张府在江湖中的名头却是更胜以往。

新岗镇上这沿街的三米高的朱漆大墙之内便是这张府的宅子了。北院一角,花亭竹园之内,有一大一小两间木质小屋。

正值深秋满园的花,谢了一地的残红。落花之间摆着一把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黑袍老人,除了花白了的头发,几缕长须,岁月倒是没在脸上刻下太多的痕迹。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节拍,一只手握了把紫砂茶壶呢喃着不知名目的曲调,怡然而乐。

不一会而老人摇了摇手中的茶壶对着身后的小屋喊道:“羽尘!续壶茶来。”

“哎。。就来!”随着一声答应从房里跑出个半大的男孩,青衣小帽的家仆打扮,长的眉清目秀的,提着一个开水壶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这孩子正是那阳巡之日走上奈何桥吃下那彼岸果的生魂投生而来。

十年前镜国内大旱,粮食无收以至民不寥生,许多人家大人都食不果腹,那些个新出生的婴儿更是难以养活,这孩童便是那个时候被遗弃在张府家门口的。张府里家境富贵本来丢来的婴孩就多,大多时间张家才不与理会,而那时恰好张府的花匠云老碰见,捡进门来。

这云老可不是一般的花匠,在着张府下人眼里更是有些神秘。云老从张海富搬到这新岗镇后才来到这张府的即不是张家老人也不是这新岗镇上之人,平日里张海富见着也都抱拳恭称一声云老,来了之后就挑了北院的花庭里住下,做做花匠的活,一年也难得出来几次。家眷问起时张海富更是历声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去擅自打扰。

所以张府里也就从来未有人真敢将其当下人看待,一个个只是暗地里猜测。是以云老擅自将婴儿带入府中,别人也不敢多事。云老当时捡着孩童的时候,只在身边发现了一片竹简单单写了个何字想来便是孩童的姓氏,却还没来得及取名,云老便为其取了羽尘二字。

沾着云老的光,小羽尘虽无张府家公子小姐的待遇,但也未曾做什么粗重的活计。记事以后更是随着公子小姐们在教书先生哪里陪读,闲暇时料理下花庭里的花花草草,在加上小羽尘生性乖巧府里上上下下对他也是多有照顾。

身世的问题云老早与何羽尘细细说过,何羽尘心中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却也并无怨恨,当时那种情况下想来自己父母也是迫不得已吧。所以对于云老乃至张家何羽尘都是心怀感激的。

不过云老除了张海富对与张家其他人却是不削一顾:“哼,你是我带入府中的,敬你如客都是应该!”

何羽尘是知道云老是有资格说这话的,这十数年来张府若是有强敌来犯,张海富便会跑来这里找云老,云老一去,不消多时张府就安静下来,来犯之人也往往失去了踪影。不用云老说,何羽尘也知道定是云老去退了强敌。

数月前,云老叫过何羽尘说要教他些本事。小羽尘那真是欢天喜地的去了。不料云老却只叫他背了几天晦涩难懂的口诀,强行记下后数月里又是整日教他打坐。饶是他再有耐性必竟也只是个孩童,早有些烦躁了。这不趁着给云老添茶之时何羽尘便忍不住问了:“云老,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做过和尚啊?”

云老一楞,不明所以:“我一生虽未娶妻生子,却也没想过要去做什么和尚,你小兔崽子如何突然问起这个?”

何羽尘嘿嘿一笑:“那您怎么尽教我些打坐念经的本事,我也不想做和尚哩。张顺,张明他们打桩练沙石数月功夫都可以劈开山石了。”云老一听便已是心中恍然,哼了一声:“那不过是些粗浅的把式,若是有用这张府还需我么?!你记住,我教你的东西和那些武学比较可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若不想一世平庸便照我说的去做,如若不然,便别在这花庭里呆了,难道你真想做一辈子仆人么?

何羽尘见云老变了脸色,不由想到,虽说自己是云老捡来的,但其实平日里云老待他就如同亲人,即便是教自己念经打坐也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却耐不住性子好好去学,还对云老有所怀疑,要不是云老自己怕是早就是一把黄土了。

想罢何羽尘在云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云老,是羽儿错了,我今后决计不在偷懒了。”云老见小羽尘说的真诚,脸上神色也就缓和了大半。云老一生无牵无挂,临老一时兴起收养了何羽尘十数年相处下来早已经视如己出。倒也不舍太过责罚。“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跪下,还不快快起来!把养元经背一遍出来听听看你是否真有懈怠。”“是,云老。”

何羽尘站起身来歪着头想了片刻:“道之道,魂夺于穹,天地之灵沉于气,万法之妙载于魄,衍气而行于内,化魄则溢于外。。。”洋洋洒洒数千字,却也背的不差分毫。“嗯,不错,不过光会背也无用,多想想其中道理,今夜你就一边背,一边打坐。要用心好好的体悟一下。”

当夜,何羽尘老老实实的坐在房中,一边默念着经文,一边打坐运功。俗话说这读书百遍其意自现,这经文晦涩难懂,可这数月下来何羽尘却也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今日好像隐隐的明白了一些东西。

不消多时只觉得脚底板有一点麻痒一般,开始还以为是有些小虫子爬到了脚上,脱下鞋子一看却是没有。但一打坐运气就又有些麻痒起来。何羽尘皱了皱眉头,便也不去管它。没过多久,麻痒的感觉从脚上一点点蔓延开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快遍及了全身。

何羽尘正想停下打坐去问问云老,突然有一丝丝凉气从脚底钻入,所到之处麻痒尽去仿佛三伏天里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通体一阵舒畅。“这难道是云老所说过的内气了吧?”

何羽尘心下大喜,数月里的幸苦,今日有了反应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心下一乱,那丝丝内气马上乱了起来,左突右撞的就像一根根小针刺的全身疼痛。何羽尘赶紧排开杂念,一心一意的引导起这些内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数个时辰过去了,内气在何羽尘体内越聚越多,汇成一缕,蓦地往脑部冲去,何羽尘脑中轰地一声,只觉得眼前一变仿佛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看”到了那些内气慢慢的聚成一个小球,隐隐的泛出一些黄色。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何羽尘再次睁开眼睛时,却见天色已经大亮。而云老正坐在自己身边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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