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锦钰让人调查花姨娘的底细时,外界也有关于唐府内院的传文在四处流传。
某家茶肆之中,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围坐着四个穿着短褐的男子,他们面容猥琐,口中所说更是不堪入耳。
“你们知道么?啧啧,那唐府二夫人可是个风骚****!”
“哦?你如何得知?嘿嘿,又是如何一般的风骚与浪荡啊?”
说着,桌上的四人具是哄声大笑。
“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虽然那唐府二夫人出身极好,但是在外头找了不少汉子!”
“莫不是那唐家二老爷满足不了那二夫人?”
“还真说不定呢!”
“那二夫人在床上的功夫极为了得,据说吃过味儿的汉子都说食之知味儿啊!若不是那二夫人从不与不让她满足的男人再次联系,怕是那些男人都要再找上那二夫人呢!”
“照你这么说,你便是试过了?难道你便是那不能满足二夫人之人?”
“哈哈哈哈……”
“胡说!”先前那人横眉倒竖,随即又腆着脸贼眉鼠眼地说道:“我哪里有机会能够尝到那高高在上的贵妇滋味啊!不过真的是有人知道!只不过我不方便告诉你们!可若你们想要知道些细节,倒是能与你们说上一说!”
“快快快,与吾等慢慢细说到来!”
“……”
另有扬州城内贵妇圈中如此这般说辞:“没有想到那孙氏看上去端庄贤淑,却不想竟是个骨子里水性杨花之人!哼,便是这种人,竟与我等为伍!”
又有人如此说:“瞧那孙氏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是个豪门娼妇,还瞧不起我等民妇,当真是丢了我们作为女子的脸面!”
更有瓦子勾栏之女私下里谈笑:“若不是吾等戏子娼妓无法踏入唐府后院,不然倒是要像那唐氏孙夫人好好讨教那床帏鱼水之欢的诀窍啊!若是能够学的一招半式,吾等的生意还不蒸蒸日上?”
……
这些传言在扬州城内传遍的时候,孙氏已然接到了这些消息,见这唐府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是用这一副怪异的神色瞧着她,叫她恨不得立时触壁而亡,落得个清净。
孙氏着人禁止院中传言,又派人查清楚究竟是谁在外界散播这些要人性命的传言。可是风声却不见消停,反倒是愈演愈烈。
孙氏万般无奈之下,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办法。终于在一天跑去了荣福苑。
“老夫人,请为儿媳妇做主啊!”
孙氏跪倒在地上几欲哭死过去,若不是杨嬷嬷与如意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怕是早就跌倒在地。
“我儿敏香,你先冷静一会儿。老身知道府外那些事情,但是我们也都知道,你决计不是那些传言之中那种人。我们,信你啊!”老夫人半靠在软榻上,见孙氏哭泣,不由坐直了身体慢声劝慰。
孙氏却浑然没有听见的模样,“老夫人,想我孙敏香虽不是那智多力佳之人,也不敢说能够将这唐府后院打理的完全妥当,但是自问无愧于天、无愧于心!咏丰更是在心智未稳之际,若是叫他误以为他的娘亲乃是个行为不检、水性杨花之人,要令他日后如何做人?老夫人,若是为了咏丰好,请允了敏香一死!”
说话之间,孙氏已然挣脱开杨嬷嬷和如意的搀扶,往最近一处的桌角撞去。
若是这一下撞实了,孙氏定然会殒命。
就在老夫人惊恐地“快些拦下孙氏”的叫声当中,只听轻微的“噗”一声,那孙氏忽然跌坐到了后侧的地面上。
房里的所有人都有些发愣,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能够拦下孙氏来。
还是如意最先回过神来,往门口望去,只见大小姐锦钰的小小身体迎着日光走了进来。
“天娘,你扶着二夫人在一旁坐着。”
锦钰此番带了药枝与天娘二人。那天娘虽最为擅长厨艺,但是体型雄壮,身手更是不错。在到荣福苑房门口的时候便听见孙氏那一连串儿的话,便猜到要不好,连忙让天娘赶紧进去拦住孙氏。
若不其然,天娘刚刚踏入房间便瞧见即将要撞破头颅而亡的孙氏,当即上前站在孙氏与桌角之间。孙氏的力气虽大,但是天娘的下盘更是健稳,只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再次站定。而孙氏则是被这股力量反弹到了地上。
而这时候孙氏也反应了过来,知晓自己这次是死不了了,只瘫坐在地上悲戚地哭泣着。
“叫祖母受惊了。”
“还好你来了!”老夫人抚着自己的胸口,刚刚还真是被孙氏吓着了,幸好锦钰带来的人身手不错。想到此处,老夫人又抬眼看向天娘:“你叫做什么名字?”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叫做天娘。”天娘见锦钰微微点头,便连忙恭声说道。
“真真是个好孩子。”
老夫人夸了一句之后又转向孙氏,苦口婆心道:“敏香,老身都说是相信你的了,你又何须如此?再说了,那咏丰可是个识礼数的好孩子,又怎么会因为外人的风言风语,就对你这个亲生母亲瞧看不起?好了,你且不要这般哭哭啼啼了,回去好生休息,我定当会将这件事情弄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孙氏似乎是将老夫人说的话都听了下去,在如意的搀扶下慢慢站起了身子,微微屈身施礼之后便有孙氏的奶嬷嬷扶着孙氏离开。
看着孙氏离去的背影,老夫人放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软榻上,口中呢喃着:“难道又要重演当年那件事情么?不、不!那次事情便是因为我的疏忽,这才……这次绝不可以!”
锦钰虽然很想将老夫人的自语听个明白,但是奈何老夫人的声音太过细小,并不能听的清楚。
“祖母,您,还好么?”
“嗯……”老夫人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随即极为疲累地与锦钰说道:“这些日子你便不用过来与我请安了,好生在院子中,不要叫外界的事情污了眼睛。”
见老夫人一副不想再继续说话的模样,锦钰只好告退。
之后的日子里,药枝时不时地传来一些关于孙氏的消息,莫不是“二夫人整日里哭泣”“几乎要哭瞎了双眼”之类的话。对此,唐克德却是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无,甚至于是在让人孙氏的“以泪洗面”。更为可恶的是,唐克德与花姨娘的接触交往几乎是敞开在了唐府所有人的面前,恨不得就直接与众人说道“我唐克德与花氏姨娘有染”!
这一番行径,老夫人自然是清楚明白。
“真是岂有此理!当初就不应该将那个娼妇放出来!”老夫人几欲立即处死花姨娘,但是那花姨娘却是告诉了一个令她忌惮而无法动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