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痛苦地哀叹一声,继续高举手中的牌子,绿眉刚报价完毕。白术便遵着云筝的吩咐多加一万,男子听闻绿眉的报价,气急败坏地在贵宾室内乱跑,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可不论他加价多少,隔壁贵宾室里的人总会多他一万。
男子火气越来越旺,猛地冲到窗户前,高声道:“本少爷加一百万!”
云筝听闻男子的叫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她喊住欲要举牌的白术,对然兮两人道:“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然兮点头:“是呢,那咱们就回去罢。”
说罢,几人从绝凡阁后门缓缓离去,蝴蝶簪的主人到此便有了着落,男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旁边的窗户,小厮却是一脸愁苦地站在他的身后,他总觉得这次公子花这么多银两买根簪子甚是不妥,却又说不出是哪出了问题,只能自己在后面冥思苦想。
男子见状,不悦地皱眉:“本少爷赢了那人,你怎得给本少爷摆这副臭脸,快笑一个,闹得本少爷都心烦。”
小厮闻言,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颜:“公子,奴才是觉得刚刚的事有些奇怪啊,您就没觉得有何不妥?”
男子听闻小厮的话语,刚想笑他多虑了,却突然想起,那簪子的用途虽然金贵,缺额不过是在三十万左右罢了,可那人却偏偏如同故意与他争抢一般,所出早已超过了簪子的实际价格,待他出一百万两,那人便没了声息,想罢,他明白自己是被那人给戏耍了,可笑他竟然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赢了。
他气急败坏地冲出房间,狠狠地撸起袖子打算找那人算账,但当他到九号贵宾室门口时,却发现九号的房门打开,房里除了几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之外,早已空无一人。男子似眼含冤屈,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前,为自己的遭遇憋屈不已。
夕阳余晖洒向京城大街,为这繁华的街道披上了一层绚烂的彩衣。云筝二人回到墨府,姚暮宸早已离去,墨耀也去了军营,云弈亦随着墨耀去了军营,二人先行回了闻筝院。
白术帮云筝卸下头上的珠钗,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泄流而下,柔顺地垂于腰间。云筝起身,顺手捋了捋秀发,慵懒地躺在榻上,轻声问道:“你今天去云来,掌柜可有说什么?”
白术闻言道:“小姐,他说他知道了,会帮着小姐查探一番,不过好像几年前你让查的罗家灭门案似乎还未查到是何人所为。”
云筝点头,当初她让玄门查那件案子不过是想早作准备,以防那人对玄门下手,虽说如今依然没能查出凶手,但好在那人并未对玄门动手,她也算是放心了。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拼命经营玄门和绝凡阁,力求让这两个势力能影响天炎国国力,只为保她在乎的人一份安稳,现如今她又与姚暮宸订下了亲事,她现在有亲人好友,有爱她的人,她觉得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
想到姚暮宸,云筝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等过几年,她便要做他的妻了,她所求不多,只希望与他幸福的过一生,但她却没想到,就是这一点小愿望,却也是如此遥不可及。
夜色渐渐袭来,暗沉的夜色为这闷燥的秋季带来了丝丝凉意,夜半时分,总会有一些人蠢蠢欲动。
丞相府内,左阳坐在书房里不住地叹气,唯一的儿子竟然被人给废了,他听闻此事时很是恼火,那几个服侍左宗邢的小厮都已被仗毙,然而不论死多少人,左宗邢再也不能恢复了。他又伤心又愤怒,对那绝凡阁的恨意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他发誓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那绝凡阁毁灭!
“嗤——”随着一声嗤笑,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出现在他身后。
左阳一惊,转身倒退几步,看到黑袍人却是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黑袍人桀桀怪笑道:“你那蠢儿子被人废了,殿主知道你愤怒,让我来问候你一声。”
左阳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罗刹使,你非要这么说话么!”
罗刹使冷笑一声,沙哑的嗓音缓缓道:“谁让你那蠢儿子不自量力跑去绝凡阁闹事,你是不是很想报仇?可惜啊,我今日来此便是来传殿主令。殿主让我告诉你,绝凡阁暂时动不得,还有,墨耀那老家伙的儿女已经入京,殿主让你去对付他们,尤其是那墨云筝,殿主让你注意些,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让左念媛那蠢东西收敛些,墨云筝可不是她能招惹的。”
左阳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恼火,这不阴不阳的东西也敢如此说他的儿女,他冷哼一声道:“这些不用你说,你回去告诉殿主,我知道该怎么做。”
罗刹使讥笑道:“但愿丞相大人是真的知道,记住殿主的话,不要妄动绝凡阁,若是殿主的计划被你打乱,你知道殿中的惩罚。”
左阳听闻罗刹使冷冷的话语,浑身一颤,他确实打着找绝凡阁麻烦的主意,但殿中的那些刑罚……想到此,他浑身冒着冷汗,赶紧打消了心中的念头,罗刹使见他惧怕的模样,冷嘲一番,暗自讥讽。
左阳见她还不离去,冷冷地皱眉道:“还有何事?”
罗刹使环臂而站,歪头打量他一番,嘲讽道:“丞相大人这么大年纪,怕是生不出儿子了罢,左宗邢又被人废了子孙根,丞相大人,本使对你的遭遇实在是同情,同情啊。”
左阳闻言大怒,低喝道:“罗刹使,你不要太过分!”
罗刹使不屑地望着他道:“丞相大人,本使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坏事做多了可是要入地狱的。”
说罢,对他讥笑一声,一跃没入了如墨的夜色中。左阳望着罗刹使离去的方向,面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眼里涌动着深深的仇恨,罗刹使,哼!
“老爷!”
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闯入书房,左阳本就阴沉的脸色更为难看,他大喝道:“怎么回事,谁让你擅闯本相书房的!”
那仆人闻言身子一颤,赶紧道:“老爷,不是……是……少爷……少爷没了!”
左阳听完仆人的话语,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扶着桌角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大步向着左宗邢的房间走去,当他来到儿子房间时,却只看到左宗邢安静地躺在床上,他颤抖着凑上前去,却发现他已没了鼻息,当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左念媛赶到时,左阳已被人抬回了房间,她望着躺在床上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