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讨粮银（下）

“我去小解了。”婧嫣回答着，心里略有些心虚，刚才明明自己很小心，不可能被人看到的。

这时胡掌柜走过来假装生气的狠狠地打婧嫣，“咳咳，你个没见过世面的混账东西，上个茅房也没完没了，咳咳，执法大爷叫人寻你都没寻到，咳咳。”

“我，我小解完想回来，可是这里面又大，各位好汉都带着家伙，我一看光顾着害怕就没找到路。”婧嫣假装害怕用哭腔说。

这句话把那执法说的哈哈大笑，指着婧嫣对胡掌柜道：“你怎么有个没见过世面的窝囊徒弟？到跟你很像嘛！”

胡掌柜刚才因看执法差点发作，怕穿帮所以先跑过来打婧嫣，假意骂她实则告信，现听执法这么一说，知道没事了，赶紧用袖子擦擦满脸的汗，附和着假装笑笑。

又等了一会，只见大堂门打开，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那执法忙对那汉子施了一礼，那汉子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紧接着从堂内又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此人又瘦又高，皮肤黝黑，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一双鹰眼扫过堂内的几个人。

执法站直，冲那人一抱拳，“堂主。”

正是横驼寨右堂主黑鹰王，他嗯了一声，严厉地看着那执法：“明天的事都交代好下面了吗？”

“回堂主，已经交代好了。”

“刚才你在嚷什么？”

“是左龙堂的人居然来咱们这撒野，我叫人将他拿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执法低着头，口气却带着几分得意。

那右堂主听闻执法此言，重重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此时他看见了站在一边的胡掌柜，“胡掌柜。”

胡掌柜连忙笑着施礼，“堂主。”

“去给胡掌柜取银子来。”

执法答应一声走了，不多时将银子拿了来递予胡掌柜，右堂主又道：“胡掌柜是聪明人，我黑鹰王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遵照咱们之间的约定，横驼寨定不会少你的银两，只有一点，粮饷定要按时送过来，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胡掌柜赶紧道谢，毕恭毕敬地从执法手中接过银子，交给婧嫣拿着。

这时跑过来一个手下，“禀堂主、执法，左堂主带着一帮人往这里来了，说是咱们打了他的人，要来找堂主您理论理论呢。”

执法不满道：“他来的倒挺快，我看他先是故意让人冲咱们放箭，就为了找茬儿的。”

黑鹰王冷笑着，“这个矬子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胡掌柜一见这是要打起来了，忙告辞领着婧嫣出来了。

二人刚出来没多久，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和叫骂声，婧嫣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霸王墩带着一群人，手里拿着家伙去找黑鹰王去了。

出了横驼寨，婧嫣与胡掌柜上了车，回去的路上胡掌柜问婧嫣，“刚才真是险呐，你上哪里去了？”

“没去哪儿，多谢胡掌柜刚才相救了。”

“没什么没什么。”胡掌柜没有往下再问。

“听闻横驼寨的左右两位堂主不合，没成想竟斗成了这个样子。”婧嫣想起刚才出来时里面的情景。

“我每次来虽取完粮银就走，但也发觉一些，加上外边也有一些传言，说是左堂主霸王墩生性鲁莽傲气，右堂主黑鹰王阴险狡诈，左右两堂主藐视对方，总想压制对方，寨主龙莫刀也不闻不问。”

婧嫣心想，龙莫刀只怕还愿意看着两堂分化，一来避免两堂合谋自己寨主之位不保，二来让两堂彼此牵制省得一堂独大，第三两边互争事事强立头功，横驼寨才会发展的如此迅速，只要不是斗得太厉害，他当然会视而不见了，“胡掌柜可曾见过龙寨主？”

“来了这些次，我从来没有见过龙寨主，不过外边传他可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都说他是不怒而威，杀人如麻，这样的阎王，我但求不见啊。”

马车行进了城，婧嫣对胡掌柜说：“胡掌柜今日所做之事我记在心上，他日横驼寨诸贼落网之时，我定不会让官府冤枉了胡掌柜。”

“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求姑娘能替在下求情，保在下全家无恙。”

婧嫣答应着，与胡掌柜告别，“那咱们后会有期。”

马车停在街边，婧嫣下车，回到丞相府，她想起今天在横驼寨偷听到的事，心想这位玲珑姑娘定不知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一定要通知她才是。

吃过晚饭，婧嫣叫来呼木，说了明日要就玲珑姑娘的事，将要办之事托付给呼木。

呼木刚走不多时，咏兴馆婉儿来送香料，洛思接过，“闻着淡雅清香，真是上等的好香料，多谢少奶奶了。”

“嫂嫂待我们真是不薄，这些香料本应该自己留着用才是。”婧嫣对婉儿笑着说。

“少奶奶说她身上有孕，不喜屋中有味道，这香搁久了怕受潮就不好了，还是给姑娘们用，也算是对得住这上好的香料了。”

婧嫣问婉儿：“可吃过晚饭了？”

“恩，吃过了。”婉儿答道。

“听说世坤哥哥就要回来了？”

“大少爷明天回来，老爷过几日再回。”

“世坤哥哥一回来，嫂嫂也就会开心多了，婉儿替我谢过嫂嫂，等世坤哥哥回来了，我再去看望他们吧。”

婧嫣又命乌娅取出自己的一个玉镯赠予婉儿，婉儿不要，婧嫣劝她：“你就收下吧，你细心，常听嫂嫂夸你，说你对她服侍得很是周到，这算是我答谢你的，以后定要尽心照顾她啊。”

婉儿还是不肯收，“使不得，侍奉主子本来就是婉儿应该做的，哪里受得起堂小姐的东西？！”

“给你就收着。”婧嫣一把把玉镯塞到婉儿手中，强硬地说，“若不收着，以后就别到我这来了。”

婉儿看婧嫣有些不高兴了，这才收下，又说了几句便回去了。

第二日，婧嫣和呼木二人向南井街走去，南井街上看上去一片安宁，刘府附近的街边有一些摆摊的小贩，几个行人在街上往来穿梭，有的行人在小贩的摊前看着，然后买些什么。

呼木小声对婧嫣说：“这些小贩和行人恐怕大部分是横驼寨的人。”

“不错，这么些小贩竟没有一个在吆喝，而且哪有小贩卖东西时眼睛盯着别处不看买家的？说明他们和买家肯定相熟并且他们不是来卖东西的，看来一会咱们怕是得动手了。”

呼木点头。

“一会救了玲珑姑娘咱们就赶紧向百花园走，切记要绕开猫耳胡同，因为哪里还有一拨埋伏。”

呼木问：“小姐当真要去百花园吗？”

“当然要将玲珑姑娘送回百花园了，要不她岂不是羊入虎口？你怎么会这么问？”婧嫣奇怪起来。

呼木顿了顿，好像不知该怎么说，“小姐知道百花园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我昨天才得了这个消息，马上就让你打听的。”婧嫣在胡同口又偷偷看了看外面，回过头不解地看了看呼木，“百花园是什么地方？”

“就是中原人所说的妓院。”

“什、什么？妓院？”婧嫣吃惊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