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晃悠着度过,央中过着衣食无忧生活的同时,也跟着独臂老人学劈材。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了起来,年岁大的人可能都有爱唠叨的习惯,老人也不例外,奈何央中是“外乡人”。
独臂老人耐性很好,不厌其烦教导央中部落语言,也许他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能有个人陪自己唠唠嗑。而央中仿若回到了学习a、b、c……的童年,痛并快乐着。他投入的扮演着好好学生的角色,每天偷偷孝敬老人瓜果。
三个月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央中似乎已经被人遗忘在角落,他本以为期间会有部落的大人物召见自己,不为别的,就为自己那一身休闲装。为此他还苦思冥想,编造了几个剧本,用以应付。
值得庆幸的是,他每天的食物没有被遗忘,瓜果、肉食。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央中已经勉强可以听懂部落语言,即便他说话很结巴,但至少可以简单的交流了。
“嘿……”央中吆喝一声,双手将石斧高高举过头顶,迅猛劈下。
木桩一震,接着上半部分裂开一条大缝,石斧嵌在缝隙中,一抹额头的汗水,拔出石斧,又是一斧子下去,木桩裂成两半,央中对着坐在一旁歇息的老人眨眨眼得意一笑。
这是他三个月时间的另一成果:两斧头劈裂一根木桩。
老人招招手,“过来歇歇。”
央中听话照做,放下石斧,安静地坐在老人身边。老人递上一物,央中也不客气拿过来便滋滋有味啃起来,这果子外形像苹果,但多汁,十分解渴。
啃着啃着,央中眉头皱了起来,四头骆驼兽驮着猎物缓缓进了木栏,有两名大汉却在这次外出中丧失了手臂。而骆驼队都是五人一组,暗示着这支队伍丧生一人一兽。
“达达迦,我有一问。”央中放下青果说道。
达达迦点头,对于央中每天的“十万个为什么”,他已习以为常。
“事前制作陷阱,狩猎会减少伤亡!”
“他们是勇猛的‘卒’,他们为此而骄傲!”达达迦捡起地上的石质象棋“卒”捏在手中缓缓言道。
这两人对话方式显得有些怪异。
央中捡起一枚“马”说道:“‘马’是战士为胜利,‘卒’是勇士凭热血。”顿了顿,“若他们人人为‘马’……”
达达迦却打断了央中沉声道:“那他们便配不上背上的骆驼印。”
……
夜幕降临。
躺在床上,央中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白天的一场“卒马论英雄”,没头没脑结束。他无聊的猜测着,达达迦是一名有故事的老人,而这个故事与骆驼印有关。
最近不知怎的,特别容易犯饿,摸了个青果,咔嚓咔嚓啃起来。
同时一个疑惑也在心中升起,说来自己每天享受着瓜果、肉食,却不知是谁送的,自己总该向对方道声谢才是,他决定明天早起,和对方说声:谢谢!
夜已经很深很深。
但央中还没有入睡,他想到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亲人,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那场恐怖的地震,至今仍旧让他颤栗。那是一种渺小人类面对天灾,无法反抗的无奈和恐惧。
突然央中屏住呼吸,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外停止。
门外有人。
他顿时便警惕起来,别看他现在每天没心没肺和达达迦一起劈材、下棋、聊天,但他内心深处从未放松过警惕。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很危险,一不小心便丧命!
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步无声进了屋。
屋内骤然闪现火星,随即一道油灯大放光明。每天晚上睡觉时,央中习惯把油灯、火石放在床边,今天终于派上用场,证明他的谨慎是对的。
屋中一时静谧,四目相对。
“你可以叫我‘木桑’。”央中打破沉静,“木桑”二字发音有些结巴。
“木桑”在部落语言里寓意:走丢的人。作为初学者,央中知道这两个字的确不容易了,因为它的难度和那个世界幼儿园小朋友学古文有一拼。
少女学着央中结巴道:“你可以叫我‘月’!”随即吐吐舌头,“学得不错,这些都是我奖励你的!”晃了晃手中的青果。
央中顿时恍然,自己一个外人能每天享受着丰盛的食物,原来都是“月”偷偷给自己送来的,顿时心里对这个姑娘充满了感激,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这两个字用的不是部落语言,是华夏语言。
少女感觉有趣,学着说了声:谢谢!
听着月别扭的发音,央中摇头一笑,随即注意到月的装束,又是一笑。自己从那个世界带来的一身休闲装,如今已套在了月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琼鼻玉齿,眉儿弯弯,马尾绕颈,清澈的双眼有着古灵精怪的灵动,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那是两种文化交融却又独立的气息!
见对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月却没有表露出羞涩之态,反而瞪了央中一眼,“#,¥%&!”部落语言翻译成华夏语:傻子,我走了!
这姑娘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也不待央中答话,一阵风般消失在夜色中。
央中用手摩挲着下巴,胡须有些刺手,也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
接着屋内又恢复了黑暗。
清晨的第一缕光射进木屋,央中精神抖擞起床,准备开始挑战新的目标。
目标的起因,是独臂老人达达迦的一句话:一气裂五十,授你一法。
这“法”指什么,央中不知,但在这闲得蛋疼的日子里,他却愿意为之努力。昨日他已能一气裂十桩,今天他准备挑战十五桩。每桩需挥斧两次,十五桩累计三十次。
所谓一气,是不停歇的意思。
天刚蒙蒙亮,达达迦还未到。
央中做了一刻钟热身运动:俯卧撑、仰卧起坐。
木桩、石斧都是现成的,扎稳马步,双手紧握石柄,目光死死地锁定住纹络,石斧一起一下,一气呵成,木桩裂开一条大缝,缝隙的宽度是三个月前的三倍有余。
裂缝如若再往下五公分,木桩便会彻底裂成两半。
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达达迦长身而立,平时微微有些佝偻的背,此刻笔直如松,瞧其目光注视的方向,正是央中劈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