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跑到前楼三层左侧,离老鸨房间还隔着个房间时,就见老鸨房间门开了,两名带刀侍卫抬着一名女子出来。
只见那女子头发散乱,身上只被一件被撕烂的破衣衫裹着,缝隙处透着几处紫青淤痕,侍卫正抬着她往另一侧走,一路上竟不断滴着鲜血,甚至染红了其中一名侍卫的的后背。那女子竟是——小红。
“啊……”迢絮及时用手死死掩住小绿的尖叫,这才未惊动旁人。小绿拼死挣扎,却被迢絮牢牢困住,躲在角落边上。
吱呀一声,老鸨房门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是尹铸,那名所谓的贵客,只见他华丽的锦服上还沾了些鲜血,刺目至极。
“真是晦气!来人,将这房间好生打扫干净,再找间干净的厢房,备些干净的衣服。”尹铸摇摇头,似要甩掉所谓的晦气。
他好不容易派人去刺伤严弘松,不,应该说是韩松,一来是为了检验一下那严弘松是否真的武功尽失,二来可以将红蕖给支走,让紫芝将那对姐妹花带来自己好好玩玩。
那严弘松倒是真的没甚威胁了,刺客回报说他只生疏地抵挡两下便被刺中胸口,就依着自己的吩咐留了他半条命。
那艳红蕖,说是心里只有自己,一听说她的宝贝弟弟出了事,当下就赶了过去,还一副怀疑我的样子,哼,若不是忌讳她手里的那些东西,她姐弟俩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这边,那紫芝倒是迅速,立马派人去唤那姐妹花来,没想到只来了一个,一个就一个吧,没想到那丫头竟如此不知好歹,拼死不从。
好在自己平日也练了些功夫强身健体,这才将那丫头制住,哪料到那贱丫头竟然狠咬了自己一口,再趁自己疼痛不备之下一头撞死,还脏了自己的衣服,真他娘的晦气!
一边想一边摸了摸脖子上的牙痕,嘶了口气,便大踏步离开。
见尹铸离开,迢絮这才放开小绿,小绿竟也不再挣扎,只泪水流个不停,目光空洞,仿若失了生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绿,你可不能干什么傻事啊。”迢絮一边安慰小绿,一边招呼兰沁一起扶小绿回屋,却发现一旁兰沁不知何时吓得软倒在地。
而小绿却一把推开迢絮的搀扶,一言不发地朝回屋路上走去。
迢絮见她虽背影悲伤,却步伐坚定,也不再多言,忙扶起兰沁跟上。
一回到地下室,小绿便一声不响地躺下蒙头睡了。
迢絮与兰沁无法,只得一左一右睡在小绿两边,却都不敢入睡,只睁眼紧盯着小绿,生怕小绿一个不小心寻死。就这样,一直熬到第二日清晨,三人都顶着熊猫眼起床。
且说艳红蕖昨日傍晚突地听说韩松被刺伤危及性命,急忙前去探望,好不容易守了一整晚,见韩松终于醒转,才略放下心来回到花蕖楼。
而韩松此次被刺伤一事,二人表面上只说是遇上流匪倒霉受伤,心中却都明了是那人所为,只是不敢明言,只因四周定有尹铸的暗探。
好在韩松轻易就被刺伤,否则,恐怕姐弟俩和一众人等都难逃一死。只是这样一来,韩松也等于是去了半条命。
回花蕖楼的路上,艳红蕖坐在轿内闭眼沉思,心中冷笑,早知他多疑,却不料他如此心狠手辣,当时若非韩松身边一小厮拼死以手挡了下那刺客的剑,只怕这一剑定会正巧刺中心口,而韩松也必死无疑。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又何必意外呢?尹铸啊,尹铸,我对你的情便是这样被你一点一滴地磨净的。若非当年我暗示手中握有你的罪证,你又没有把握真假,你又怎可能留我至今?
难道你真的以为我相信你那些所谓爱我却不得已的谎言吗?你也不过是用谎言拖住我而已,再派人查探我手中是否有所谓的罪证罢了!
如今你恐怕已经发现我当年是骗你的吧!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去刺杀我唯一的亲弟弟。不错,当年我确实没有你的罪证,可是这么些年来,却给了我充分的时间来准备。你若真要逼死我姐弟俩,我死也要让你活的不得安生!
带着红肿的双眼,艳红蕖回到花蕖楼,正巧碰上尹铸带着众侍卫将要出门。
尹铸见了艳红蕖,只假惺惺关心了韩松两句,便假装无意提起道:“对了,你们楼里那个小红,意图刺杀我,被侍卫给杖毙了。尸体已经扔到荒野了。”
艳红蕖尚未从韩松的受伤中缓过来,乍一听此,冷笑一声:“是吗?只不知她是因何要刺杀尹爷呢?”
尹铸停了,拍桌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骗你的?你们楼里的人要刺杀我,要问原因也该问你吧!”
好个倒打一耙,艳红蕖心中暗讽,却不得不调整表情,笑着挽上尹铸:“怎么会呢?奴家只是担忧尹爷的安全罢了,才想要问个清楚,省的再发生这种事,奴家会心疼呢!”
说罢,伸手四处查看尹铸是否受伤,只忽略尹铸脖子上那处咬痕。
“好了,幸好侍卫来得快,我才未受伤。”尹铸甩开艳红蕖的手,闷声道。
艳红蕖更是依偎过去:“没受伤就好。害的奴家担心,等待会儿下去定要好生教训那帮贱蹄子一番,看她们谁还敢兴风作浪!”
“那便好!我在别处还有事,就不在你这里多待了,你自己要好自为之!”尹铸甩下这句话便带着众侍卫离开。
只留下身后恨得咬牙切齿的艳红蕖站在那里,一身寂寥的妖娆惹人心疼。
下午,艳红蕖来到书房中,只轻声宣布小红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了,说罢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小绿、迢絮、兰沁三人的熊猫眼,心道,难道她们已经知道真相了?不可能吧,应该是担心小红一夜未归所致!
当下却也不再久留,叮嘱众青娘几句日后要守规矩的话,便急步离开,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露出愧疚痕迹,引起众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