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升起,阳光也由柔和变得灼热起来,尽管越来越难受,迢絮还是飞快地打扫院子,力争能在午膳前打扫完,否则的话还真怕那余嬷嬷拿这事儿做文章。
灼热与疲惫逐渐引发后背的伤势,隐隐作痛,额前的汗水也哗哗地地往下流,好不容易扫完这个角落,迢絮才得空靠着墙角歇息一会儿。
抬起衣袖轻轻擦尽那汗水,暗想:看来那会儿凤歌附在宝银耳边说的就是这事儿,也不知道塞给了那余嬷嬷多少银子,让那余嬷嬷答应的如此爽快,还如此尽心刁难我。只是,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回想起一同进来的这些少女们,倒只有那凤歌头上还有几根值钱的簪子。若非这里有要求要穿统一的衣物,想必那凤歌定是要天天穿着她那几件绸缎锦服炫耀一番了。
这钱倒是极有可能是凤歌的。想来她能这么快的笼络住蓉雨宝银她们,也是凭的这些个银子吧。被卖进青楼,身上还能带这许多银子首饰,看来,这凤歌背后定是有一番故事了。
慢慢地感觉背后疼痛减缓一些,迢絮才又拿起笤帚走向另一个角落开始打扫,不再思虑这些。
就这样,迢絮从一个角落游走到一个角落,很快,午时便快到了。整个后院还有一小半没扫,这倒不是说迢絮速度太慢,而是这院子实在太大,就算一个强壮的小厮打扫也得个大半天的,更别提迢絮还有伤在身。
迢絮还在奋力打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喊:“迢絮姐!”正是小红的声音。
随即便被小红小绿还有兰沁几人给围住了。
“迢絮姐,你怎么在做这个啊?多累啊!”小红关心地问道。
“对啊,你看你脸都苍白苍白的,还流这么多汗!”兰沁边说边拿出丝帕帮迢絮擦拭。
小绿眼睛咕溜溜转一圈,看了一下院子,惊讶道:“啊?难道这整个院子都是迢絮姐你一个人扫的吗?那会儿这院子还没这么干净的!”
迢絮正准备答话,一个刺耳的声音忽然响起:“喂,你们在做什么,做什么啊?”
原来是不远处宝银在冲着她们喊话,一旁还站着凤歌和蓉雨。
只见宝银用她那粗黑的手指着迢絮道:“你,还不快点扫?都到这个点了,还有一小半院子没扫完,我看你今天是不用吃午食了。”
“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命令迢絮姐做事?”小绿最先发飙。
“哼,本姑娘我现在可是余嬷嬷任命的房苑司副管事,专门督促像她这样偷懒的人做事的。”宝银叉着腰得意道,说完大步走过来挤开小绿等人,便要扯着迢絮出来做事,却被迢絮及时闪开了。
小绿反应过来后,立即反推宝银一把,宝银一把抓迢絮没抓着,反被小绿用力推了一下,一时没站稳,‘啪’地一下后仰跌倒在地上,顿时“哎哟哎哟”地大叫起来。
迢絮见她这般不管不顾,生怕引来管事嬷嬷,忙上前拉她起来,却被她一手甩开。
“哎哟喂,我的屁股啊,疼死了……”宝银愈发大叫道。
看着宝银像个泼妇般坐在地上哭嚎,小绿不禁哈哈大笑道:“谁让你屁股那么大的,轻轻推你一下就能摔倒,我看啊,你以后走路得向前弯着腰走,要不然啊,一不小心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哈哈哈……”
宝银一听这话一下子就跳起来,气的用手直指着小绿道:“你,你说谁屁股大?你再说一句试试!”
一旁冷眼旁观的凤歌此时方走出来,拉回宝银伸出的手,笑道:“屁股大有什么不好的?屁股大才有男人喜欢。不像有些人,干瘪瘪的,就是个黄毛丫头!”边说边用眼神上下扫视小绿几眼。
宝银也随即跟着嘲讽道:“凤歌姐说的对,某些人啊就是黄毛丫头!”
小绿被她一说,低头看了下自己,才忙反驳道:“我,我才不是黄毛丫头!”似乎意识到这话没啥可信度,而众人很明显以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忙拉着迢絮的衣袖哭诉道:“迢絮姐,她们都欺负我!”
迢絮见小绿一副要哭的样子,只得开腔帮道。“在这花蕖楼,比的可不是谁的屁股更大,比的是才艺跟姿色。只有那最下等的花娘,才会比谁的屁股更大!看来,宝银你将来必会是花娘中最出色的了!”
小绿听此也转涕为笑:“对对对,前两日嬷嬷教导规矩时还说了,说那最下等的花娘一天得接好多个客人呢,哇,宝银你真的会有很多男人喜欢的呀!什么屠夫啊走贩啊,要多少有多少!”
宝银自知姿色低下,被如此嘲笑,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阴狠狠地瞪着迢絮,疯狂道:“是,我是会成为最下等的花娘,那你呢?你连花娘都不如,你看看你那副丑样子,难怪你连个龟奴都要勾搭。”
语气一转,阴笑道:“不过,你脸上有胎记,人家脸上有道疤,你们俩还真是绝配!听说你是一两银子主动卖身的,是不是怕没有男人要,好不容易看见到个跟你一样丑的男人,就巴巴地黏上去要给他做胼妇……”
宝银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狠狠滴扇了过去,连带着眼睛都被扇的生疼。转过头,看到面前站着一脸怒气的迢絮,正准备张口大骂,又被迢絮另一个巴掌扇过来。
连扇好几个巴掌后,迢絮正要接着扇,却听四周传来几句“嬷嬷来了,嬷嬷来了……”
顿时引起骚动,一周围着的少女急忙散去,生怕受到牵连,连凤歌和蓉雨也抛弃宝银跑掉了,只剩下小红小绿及兰沁三人还留在原地。
宝银见此情形,趁迢絮一个不注意,便也捂着脸飞速地溜掉了。
迢絮见宝银溜得飞快,只甩甩扇疼的手,便带着兰沁三人去往膳食司。
四人领了午食找了个角落便一起吃起来。
小红率先开口道:“迢絮姐,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吓人啊!”
“什么吓人?那叫威武好不好?迢絮姐威武!看那个宝银以后还敢不敢来惹咱们!”小绿兴致勃勃道,边说边要握着迢絮的手一起往上举。
“别闹了!”迢絮抽出手,催道:“快吃饭!”
“哦!”小绿应了一声,没吃两口,又好奇道:“刚才宝银说你勾搭那个脸上带疤的龟奴是怎么回事啊?”
听此,迢絮顿了一下,方答道:“方才我打扫院子时,不小心滑了一跤,差点跌倒,是松爷正好路过扶了我一把,许是被她看到了!”
“哦,这样啊,那个臭宝银,真是没口德,乱造谣!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呢?害得我以为你真的跟那个什么松爷有什么关系呢!”小绿边说边转眼珠子。
“快别说了,吃饭吧!”一旁兰沁见迢絮表情不对劲,忙推了下小绿。
小绿这才罢休,老老实实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