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的两个小家伙男孩先出生,重量3公斤,女孩比他晚出生八分钟,2.5公斤。
陈墨醒来之后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想起了初中时王可立志要减肥时的经典语录:怀孕是减肥最有效的方法。它能瞬间减掉数公斤之重。
确实如此,她可不是一下就减掉了4.5公斤吗?倒是该让最早有此觉悟的王可同学领略一下这种超有效减肥的方法了。
看着从自己肚子里孕育出来的两个小家伙安稳沉睡的模样,陈墨用手轻轻碰了碰他们娇嫩无比的肌肤,一股自豪欣慰之感油然而生,还有冥冥之间血脉相连的契合与融洽。这就是血缘了吧,即使她再怎样不喜欢孩子,在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时,还是会身不由己的喜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孟年修坐在陈墨的床边,眼底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明明只是看着没有动作,却比缠绵的表白更加温柔。
他的妻子为他做了一件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生儿育女。而且是一举两得。现在他们母子三人聚在他的眼前,他的心底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荡漾的情绪,这种情绪名为爱,亲情与爱情水乳交融之爱。等待带给他的心急和喜悦如今尘埃落定,他的一切都在这里。这一刻,他不能相信电影里所谓三秒钟内没有不能抛弃的人这样的话。起码,现在的他做不到。
许夕一和李青安、王可、孙天翰是第一波赶来医院看望母子三人的。见到他们几个人一起出现的场面,孟年修很有眼力地寒暄几句便借口退了出去。
人都会有一点私人的空间的,即使再亲密的两个人之间也不例外。
许夕一只看了两个襁褓中的小家伙一眼,就把目光紧紧锁定在陈墨身上。
好久不见。再次见她,仿若新生。
许夕一赞叹她的成长,也遗憾她的成长不是为他。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和陈墨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需多在意过多的外事外物。念由心生,万物有为法。一切已不可变。
“还好吗?”他相信她知道他问的是她的心情而不是生产之后的状态。
陈墨的脸色算不上蜡黄,也算不上面色红润。
“嗯,还不错。”多长的肉会慢慢减掉的,因为做手术而流失的气血也会通过食补补回来。现在每天不用再担心肚子里孩子的问题,当然心情甚好。除了新身份的适应问题,咳咳,这个持保留意见。
李青安和王可等人并没有多呆,他们体谅孕妇的身体,纷纷嘱咐了陈墨要好好休息就全部离开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陈墨看着床头的目光愣愣的,他们还留下了鲜花,《再别康桥》不是这么写的吧?
孟年修拿着保温盒进来的时候,见陈墨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以为她是是没看够女儿和儿子,就出言劝解:“孩子还小,你也不能照顾他们,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就可以时时刻刻看着他们啦!来,圆圆,现在过来吃饭。”
陈墨出乎意料地伸手制止了孟年修的动作,她清了清嗓子,道:“先生,你怕不怕我出轨?”
孟年修愣了一下,复又笑着说:“怕,怎么会不怕?”
陈墨跟着一起笑起来,“先生怕吗?那你怎么还让我和许夕一见面?”
孟年修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唯一承认的情敌便是孟年修,虽然陈墨对这个人从未在这方面有所表示。说是直觉也罢,他一直都知道。
“因为我相信你。”他知道她的为人,所以明白她不会那样做。
陈墨轻笑着搂住孟年修。她心里很清楚,许夕一在她心中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不是对初恋司云的愧疚感,而是觉得此人与她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像是潜伏在血液中许多年,只待有朝一日喷薄呈现。
“先生……”剩下的半句“我爱你”吞进了肚子里,她就是不想说,语气稍微有一点撒娇,正如她的心情,美妙而喜悦。忘却了其他人带给她的不适感和疑惑感,她的心里只余下他一个人。
孟年修与她交心多年,对于她遗落的半句清楚无比。没关系,这不耽误他的喜悦感念,他把嘴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爱你。”
情事了了,花事了了。
继承陈墨血统的龙凤胎的名字最终被决定为孟其奉和孟妍畅。两个小家伙得到了孟、陈两家大家长的极度喜爱,一时间可谓风头大胜,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孟年修和陈墨。陈墨不甘心地向孟年修哭诉,孟年修拿出哄自家儿子女儿的手段哄陈墨,“圆圆乖,他们还小,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你不是还有我吗?”潜台词是,我们确实大不如前了,做人还是认命的好,咱们两个从此相依为命吧。
形式大不如前的某两只迎来了付梓新和孙熹微。四个人男男女女分别是旧识,场面于是变得非常有意思。男人的话题女人止步,女人的话题男人远离。
付梓新问出了他困惑已久的问题,“你和陈墨结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她生孩子,是不想耽误她的学业吗?”难为自家兄弟了,养成这种事,可不是哪个男人都能耗得起的啊!
孟年修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付梓新,像是在责怪他怎么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来。最后他老人家还是屈尊给回答了。
“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龄是在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之间,小墨今年刚好二十二岁。至于耽误学业什么的,你是在看不起她的智商吗?我建议你亲自和她谈谈这个问题。”如果梓新真的这么问她的话,他的圆圆一定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梓新斩杀,且滴血不外溅。
陈墨出了月子,狠下心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宝贝扔给了双方父母,拽上翘班的孟年修来到了火车站。
已为人母的陈墨童鞋说了,生命在于运动。她要用坐火车旅行来把怀孕期间落下的运动给补回来。
借口都是冠冕堂皇的。说的人自己信不信和听的人是否相信那就说不好了,是非在天,成事在人。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火车这种诡异的交通工具,陈墨表示要体察民情,其实就是打着公家的旗号实现自己一时被某本小说勾起的浪漫之旅的不轨念头。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她没有喝酒的觉悟和酒量,也没有古人那份雅兴。俗人加吃货只要带着吃食坐在车窗边看风景就好了,顺便看几眼身边的守护神大人——随行付账保镖丈夫孟年修。
微微抬起头,眼空上方的略微蜿蜒曲折的电线在匀速行驶的火车的背景下,显得愈发生动活泼。不知合用的它们扭动着身躯,扮演着青楼里风尘女子的角色。心情甚好的陈墨甚至看到了两只打情骂俏的麻雀,是的,她看清楚了它们的神态,这在平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生,你说刚才那两只鸟儿是不是合法夫妻?”原谅她的恶趣味吧,她只是想让先生陪自己说说话而已。
孟年修是个正常人,身体机能正常,实力功能也正常,自然不能看到陈墨所谓的两只鸟儿,更加不可能看到它们是否是合法夫妻。不过根据他的经验,这两只鸟是兄弟或是姐弟的可能性比是合法夫妻的可能性更大。
“是。”与自身利益无关的谎言不一定是善意的谎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只是想让她高兴。
U市距离S市的距离只有两小时的车程。嗯,是火车。
她并非有什么事情必然要在U市做,只是纯粹想出来走走而已。以火车的方式。U市凭借它适宜的车程走马上任。
“下一站是U市了啊!要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三十来岁的列车员忽然冒出来喊道。
陈墨被他颇具当地特色的口音逗笑了,又不是没有广播,这趟列车难道是环保列车?好市民陈墨拉着孟年修的手往车厢门口走去,边走边问,“先生,一会儿下车咱们干什么啊?”
孟年修除了原则性问题对陈墨可谓是百依百顺,陈墨也是个有分寸的,原则性问题不会胡搅蛮缠,她的愿望都会得到满足。所以就发生了孟年修任由头脑发热的孩子妈拉着自己逃家。两个年龄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也会随心所欲地做一些看起来毫无根据的事情。谁说人生要规规矩矩,偶尔一次的放纵很值得回味。
“没有计划那就随便逛逛吧。”这是孟年修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没有计划的时间,脑子里的词汇只剩下了轻松和平宁。
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在很多年以后,陈墨和孟年修两鬓斑白的时候,他们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约会场景,唯独记得这一次算不得约会的逃家。记得陌生城市里火车站附近叫卖小吃的小贩,记得两人生怕走散时紧紧交握的双手,记得记得无处不在的高楼掩映之下的余晖……
未来的路几多变幻,请还记得心心相印的默契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