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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悲惨的蒋志远

小乞丐给她磕了头才接过包子,转身向着街角的一个低矮窝棚跑去,芊月好奇,便跟在后边,想知道这小乞丐到底想去做什么。只见这小乞丐快速的钻进了窝棚,里边传出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妹妹,快点吃了这个包子,你看,这包子还热乎着呢,你吃了它,就能有力气了!”这是那个小乞丐的声音!

“哥哥,还是你吃吧,你也好几天没吃,没吃饭了!我横竖都躺着,没有活动,没事的,还是你吃吧!”稚嫩的女童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很小很弱,一句话说完还停顿了好几次,显然是身体不太好。而此时两个人显然是都想让对方吃了那个包子,芊月心内一软,想起来前世不论有什么东西,两个哥哥都会好生留下来给她用,让她吃,如今这小乞丐对待自己的妹妹,也是这般的爱护!

轻轻的在窝棚口蹲下来,芊月柔声道:“小妹妹,你先吃了这个包子吧,姐姐再去给你小哥哥买,好不好!”

两个人显然没想到窝棚外边站了人,都是一愣,最后还是小乞丐先反应过来:“你是那个给我包子的好心人!”

芊月点了点头,接着又想到小乞丐并看不到自己点头,便开口笑道:“正是我,这样,你把包子给你妹妹,然后去我在去给你买几个包子,可好!”

小乞丐笑道:“多谢姐姐!”说完便把手里的包子递到那个小女孩手里,柔声道:“妹妹,你看哥哥也能吃到包子呢!你先把这个包子吃了,哥哥跟大姐姐出去了!”

小姑娘这才接过小乞丐手里的包子,小小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吃着。小乞丐看了一眼妹妹,咽了咽口水,才又爬出了窝棚。

见芊月在窝棚外边,小乞丐连忙谢了芊月,芊月带着那小乞丐往外走去,可是等到了胡同口,小乞丐便停住了脚步,轻声道:“姐姐谢谢你今天救了妹妹,可是我实在是不能再要你的包子!”

芊月回过头来,看着小乞丐坚定的神色,她第一次细细打量起了小乞丐。见小乞丐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是却无法掩盖他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这一双眼睛,像极了她的前世啊!

片刻的怔愣之后,芊月笑道:“我大概能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若是饿坏了,又有谁来照顾你妹妹呢!她还那么小!这样吧,我也不白给你买东西,我走的累了,实在是不想动了,我给你一些银子,你去药铺里帮我抓五服药,再要一瓶治感冒的药丸,等你回来了,我给你五个铜板,算是给你的报酬,你说怎么样!”

那小乞丐闻言眼睛一亮道:“好,我这就去!不过我不要五个铜板,我只要一个铜板就好了!”

芊月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她将药方和一两碎银子给了小乞丐,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家茶馆道:“我去那茶馆等你,你回来了,直接去那茶馆找我就好,如何?”

小乞丐连忙点了点头,拿了药方和银子便往外跑去,芊月见小乞丐走的远了,便进了茶馆,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一盘绿豆糕,慢慢的吃了起来。

而此时茶馆二楼,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看着芊月和那小乞丐刚才说话的地方,口里喃喃道:“有趣,真是有趣!”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乞丐便拿了药和药方急匆匆的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将药和药方以及剩下的银子给了芊月,道:“姐姐,我自己留了一个铜板了!”

芊月点了点头,笑道:“今日我买绿豆糕买多了,剩下的这些你先吃一块,剩下的给你妹妹带回去吧!”

小乞丐看着散发着香气的格外诱人的绿豆糕,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他可是好几日没有吃饭了,见了这般美味的绿豆糕,实在是饥饿难耐,而正在这时,他的肚子也像是抗议一般,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看着芊月真诚的神色,小乞丐终于将手伸向了盘子,轻轻的捏起来一块绿豆糕,放尽嘴里,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绿豆糕的香味瞬间在他的口腔之中扩散开来,慢慢的咽下去,小乞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小乞丐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一块绿豆糕很快成为他的腹中之物。

不好意思的朝着芊月笑笑,芊月倒了一杯茶水给他,然后问道:“你叫什么?父母何在?为何会离开家?家又在哪里?”

芊月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那小乞丐见芊月只是善意的想询问,便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芊月。

原来这个小乞丐名字叫蒋致远,妹妹叫蒋玉秀,是江南人士,家里也算得上是富庶之家,父亲在江南也有两家茶叶店,日子过得还不错。但是前年天气连绵阴雨,导致茶叶失收,使得父亲与旁人签订的合同无法履行。原本这种遇上天灾的事情,双方都会各自让一步,毕竟虽然茶叶的量少了,但是茶叶的单价却会提高,总的来说并不会吃亏。可是那家人家非不愿意,要父亲赔偿他们的损失,父亲没有办法,只得将家产变卖了,可是即使都卖了,也还不上那家人要求的损失。最后那家人竟然将母亲拉走抵债去了!

父亲气怒交加,当天便去了,而兄妹两个也被那家人从家里赶了出来,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两个可怜的孩子在叔叔伯伯的帮助下葬了父亲,又去那家寻找母亲,却被告知母亲已经被京城去的一个大官看上了,带回京城去了。眼见着妹妹吵着要母亲,蒋志远将心一横,便带了妹妹踏上了去京城的路。毕竟,那里还要他们的母亲,那是他们唯一的亲人!而江南不仅没有了他们原本温暖的家,还有了几个如狼似虎的仇人,蒋致远的叔叔伯伯也害怕那家人会对着两个孩子不利,加上两个孩子心意已决,便凑了些银子,给了蒋志远,将他们送到了去北京的马车上。北京有他们的一个爷爷,那个爷爷也决定要收养他们两个。

可是没想到,刚走了两天的路,那个马车车夫便抢了他们身上的几两碎银子,将他们扔在那里,自己回了江南!兄妹两个哭了半天,眼见天越来越黑,只得沿着路往前走。

身上的银钱没了,好在还有剩下的干粮,兄妹两个饿了就啃两口干粮,渴了就讨一点热水,后来干粮吃完了,就靠着乞讨,一路从到了京城,一直走了一年多,而这一路上,更是遇到了许多的事情。

原本以为到了京城,就能找到娘亲了,可是没想到,到了京城,蒋志远却发现京城太大了,他只知道将娘带走的那个人官很大,但是官大的人在京城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他们实在是不知道那一家是娘所在的地方,只能一边乞讨一边寻找,结果后来妹妹又生了病,好在一个乞丐见他们两个可怜,将安身的窝棚给了他们兄妹两个,自己跑去睡大街了,妹妹才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芊月听着,心中怜惜,这个孩子,如今刚刚十三岁,也就是说是十一岁那年就带着妹妹只身上路,千里迢迢的到了京城,寻找母亲。两个孩子一路的跋涉,何其的艰难!

芊月想了想道:“你说以前你们家是做茶叶生意的?那你对茶叶了解的多吗?”

说道这个,蒋志远自信的点点头:“我自小在茶叶堆里长大,家里经营的茶叶又是各地的都有,爹爹也有意教导我这个,因此只要是一闻一看,我就能知道茶叶的出处,品质,品级和价钱!”

芊月看着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的蒋志远,知道他定然是真心喜欢这一行,思虑再三,最后芊月道:“不瞒你说,我有意开一个店,不过我是个女孩,家里管得也严,不能每天都出来。既然你懂得茶叶,我就想这开一个茶叶店,你帮着看一下店,自然进货之类的也需要你来,我会支付给你月钱,至于玉秀,也可以在店里帮忙,或者我不给你月钱,咱们就算是合伙开店,挣得钱咱们三七分成,自然是我七你三,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芊月的话让蒋志远有些怔愣,片刻之后才惊喜异常道:“这是真的吗!”

芊月点了点头,郑重道:“不过我也只有一千两银子,如今也只能先租个店面,而茶叶也只能是薄利多销,尽快的回笼资金,这样咱们才能进行更大的投资,致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志远道:“姐姐,你放心,别说是一千两银子,就是有一百两,我也能将一个铺子开起来,而且能保证第一个月不赔钱!”

芊月笑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姐姐就决心开一间铺子,地点你来选,租金你去商议,若是拿不定主意就先备着几个,等七天后我在出来的时候咱们再商议!既然你说一百两银子足够,那姐姐就给你二百两,但是咱们的合同要事先签好,省的以后麻烦!”

蒋志远笑道:“这是应该的!”

芊月又道:“现在我先给你二十两银子,你用这个钱找一个地方落脚,”又将蒋志远买的药丸放在蒋志远手里:“我瞧着玉秀是伤风了,这个药是给她的。吃了这些若还不好,你就再去买些药!等到住的地方找好了,再去看店铺,你们两个再作件新衣服,剩下的钱,就当做租金或者定金,还有货源,你也找一下!这样说不定哪天还能碰到你母亲呢!”

蒋志远听芊月考虑的仔细,而且件件都是为了他考虑的,心中感动,再三保证道:“姐姐相信致远,致远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芊月微微笑,拿了二十两碎银子出来,给了蒋志远,蒋志远接过银子,对芊月道:“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

芊月笑道:“我姓穆,你叫我穆姐姐就好,以后的茶叶店也叫穆家茶行!以后每个七天我就出来找你,地点就在这个茶馆吧,等到咱们的小店开起来了,再去那里见面!”

蒋志远一一答应了,芊月最后道:“店铺不要离这儿太远,不然我就太不方便了,还有店铺不要选择偏僻的地方,宁可租金稍微贵一点,选一个治安比较好的地方!”

蒋志远虽然小,但是经历的事情极多,让他十三岁的容颜看起来如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一般的成熟,见惯了世态炎凉的蒋志远自然明白芊月的意思,一一答应了。芊月也就不再多言,只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便离开了茶馆。

蒋志远则将二十两银子贴身藏好,看着芊月远去的方向,心中暗自发誓道:“穆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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