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香躲闪未及,帅道天一股凌厉凭空把她拉下,大叫一声:“师妹,小心了。”
“要你管?”花蝶香气在当头,飕飕剑声刺出,忽闻背后传来蓬蓬之声,远处那些高树竟被炸飞开来,实像是天崩地裂一般。
“那九星剑阵,竟有这般威力,我若单独面对,只怕支撑不住片刻。”楚留风瞪大眼瞳,惊叹道。
“九星剑阵与灵犀剑法、菩提神功齐名,方眼北方和浩瀚国,实是找不到第三门武功,能够与之相抗。八大宗教派要灭我们宁云宗,一方面是因为忌惮灵犀剑法,一方面是因为我宗行侠仗义,断了他们财路。”碧琴吐气如兰道。
花蝶香与帅道天不睦,二人渐渐势力单薄,两人衣衫尽皆湿透,楚留风瞧出帅道天有化剑境后期修为,而花蝶香修为,却始终瞧不出。
又打得稍许,帅道天渐渐乏力,叫道:“花师妹,咱俩不计前嫌,先宰了林氏九人再说,怎样?”
帅道天见花蝶香默默无语,皓齿含贝,又羞又怒,当下一只手,轻轻握住她手腕。
楚留风心中大骇,但见花蝶香面目狰狞,又见帅道天脸上邪笑,不由叹道:“我若是也能握她一握,就算死一千次,也心甘情愿。”
“你会有机会的。而且,不仅能够握手,还能与她共度春宵噢。”碧琴嘿嘿一笑。
楚留风长叹道:“世上之事,太也难料,谁又晓得往后会发生什么?”
“只要你不背叛小姐,小姐便不会背叛你。看似很公平,实则太不公平。小姐对你一心一意,却料不到你……哎!”碧琴叹道。
楚留风摇头道:“想不到竟连你也信不过我。”
“别说话了,看看小姐和大师兄如何破九星剑阵。”碧琴一双眼睛,又往擂台上凝望而去。
楚留风只见花蝶香和帅道天力量倍增,转眼各人生出一道气芒,花蝶香又挣脱开帅道天手掌,各人背靠背迎战,在地上旋转出一个大光柱来,光柱越声越高,竟有十丈高,此时花蝶香和帅道天人影消失,正剩下光柱,而花蝶香和帅道天攻击力却汹涌澎湃,源源不绝攻向林氏金字塔。
这一下两方恶斗,越战越猛,场下人群,屏住呼吸,难以压抑住心中激动。
就连佛教通天眼,亦是忍不住喟然长叹,道:“想不到数十年前见识了菩提神功后,今日能有幸一睹灵犀剑法和九星剑阵威力。”
楚留风只见这九星剑阵,剑阵底下四人,步法怪异,显是各人都会八卦步。
忽然碧琴尖声叫道:“糟糕啦,小姐叫姑爷代表宁云宗出战,我一时迷恋灵犀剑法和九星剑阵微妙,竟然忘啦!”
楚留风受宠若惊,但看宁云宗剑士,在蔡世元剑下,死伤惨重,惨不忍睹,当下不禁心生怜悯之心。碧琴一推楚留风,道:“快去教训一下蔡世元。”
楚留风不忍推辞,拾剑跃出,在蔡世元面前站住,深深一揖道:“蔡前辈,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阿尼陀佛,想不到宁云宗竟也有这等善人,可是宁云宗滥杀无辜,却也不该,宁云宗若多几位小施主般人物,世界便能够安然太平。”通天眼大师双手合十道。
“楚留风小兄,我多次欲要谋杀你,却不知你对我有大恩,实在是不仁不义,今日我若再与你恶战,实是猪狗不如,但若我背叛正道,便是不忠,这一仗,实在是非打不可。”蔡世元满脸通红,身子也是微微发抖,想到李青红死状,更加难安。
楚留风见他誓死博弈,又想自己作为一个晚辈,假若伤了蔡世元舅舅,那定是受万人唾骂不可,更何况是为宁云宗出手,就算打败了蔡世元舅舅,于他名声有损,实是大为不该,当下对通天眼道:“通天眼大师,这位蔡世元乃是我楚留风舅舅,我娘虽叫蔡宴儿,却是菩提教长老蔡桓之女,这话不假吧?”
通天眼双手合十道:“施主所言非虚,不过蔡桓曾有一女,叫做蔡宴,只是不知为何,她要改名,恭喜施主,终于与亲人相认。”
“你……你真是我姐姐之子?”蔡世元指着楚留风问道,但又想到楚留风曾说他娘已经丧生,立时眼眶便是湿润起来。
楚留风道:“我娘一直惦记着你们,我小时候她常常给我讲北方生活场景,又说到小时候你们贫困潦倒,北方被浩瀚国侵略,民不聊生,外公溺爱于她,常常宁愿让你饿得生不如死,也不肯让她肚子饿上一刻钟,那些她都还很怀念着,又说那时才是最快乐,最幸福!”
“对,对,那时姐姐常偷偷留下饭菜给我吃,要不,我早就饿死了。娘早死,爹爹对姐姐甚是溺爱,又觉女人本该受宠,男人被该受苦受难。我,我一直惦记着姐姐。”蔡世元眼眶湿润,几乎难以自制。
忽然碧琴急声叫道:“蔡前辈,你这位侄儿,还是我家小姐未来丈夫,大家亲戚一场,你们菩提教便认输吧。”
蔡世元擦拭掉眼泪,对宁云宗剑士们,深深一揖道:“感谢你们宁云宗看得起我侄儿,可我侄儿决不能娶妖女为妻。这一战,我更是非打不可。侄儿,你还要动手吗?”
楚留风眉头紧蹙,沉吟半响,朗声道:“舅舅,我既已答应要替宁云宗出战,就算花蝶香与侄子未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意,出于信义,我也应当竭尽全力。舅舅,我不能投降。”
“好一个出于信义,咱俩不用内力,只比剑招,若你能连接我三十招,便算是你赢,否则就是你输。”蔡世元朗声道,他剑身上隐隐流淌出鲜血,又看地下一句句尸体,甚是凄厉,不由心中懊悔,刚才下手太毒,他掏出手帕,擦掉剑身鲜血。
“那可不成,谁不知你菩提教太柔剑法高超,虽说在双人灵犀剑法之下,却又在单人灵犀剑法之上,我姑爷怎是你对手?那不明摆着欺负人吗?”碧琴自知太柔剑法以静制动,在三十招之内,楚留风是非败不可,若是真刀真枪武斗,楚留风倒是有百分百胜算,如此被他绕回来,他胜率又不知增加了几成,当下不由恨自己多嘴,说着,伸手往脸颊上轻轻掌一掌。
宁云宗众人惧怕蔡世元,又见他连杀数十人,手段是在狠辣,若是楚留风败下阵来,真不知还有多少师兄弟要命丧此人之仇,又想楚留风单挑浩瀚四魔二人,实力非比寻常,当下齐声叫道:“不成,不成,这太欺负人了。”
“拿自己长处比别人短处,算什么好汉?”
“哼哼,简直是卑鄙小人行径。”
楚留风听闻众人齐心护自己,不由受宠若惊,当下振声道:“既然菩提教蔡世元前辈有意切磋剑招,那我楚留风奉陪就是。”
他直呼舅舅姓名,实则为了避嫌,毕竟远端那些剑士,未曾听到楚留风与蔡世元对话,蔡世元自然知道这当真玄机。
而楚留风又用了极强元力,此声回响在十里之内,鸟兽飞禽,俱受到震惊,啪啪飞翔在空中,在皓月下,拉成一道曼妙风景。
八大宗教派那些剑士,齐声叫嚷,都说楚留风太自不量力。
楚留风扬剑而起,道:“舅舅,你先出招。”
“那我不客气了。”蔡世元出一招太柔剑法第三套剑招,踏雪飞燕,身子凭空而去,一剑掠去。
楚留风知他这一招踏雪飞燕,剑招寻常,以一招太柔剑法第四套剑招破龙云,直劈蔡世元肩膀。
蔡世元见他太柔剑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实在是比当日在庙中强悍不少,当下大吃一惊,又接连使出五六招第四套太柔剑法精辟招数。
这几招精辟招数,在楚留风眼中,乃像是小儿科,当下道:“舅舅,无需手下留情,且用你最高剑招吧。”
菩提教剑士都深感不解,这臭小子怎的会太柔剑法,难道是蔡宴教授不成?
蔡世元亦是猜到这一层,知道姐姐虽然出走菩提教之时,虽未练成第四套太柔剑法,修为又甚是低微,但前六套剑法剑诀,她恐怕早已铭记在心,当下剑法加快,如同一缕飓风,用三招剑招混合成一招,逐渐衍变成一缕飓风,刷刷攻去。
楚留风见他太柔剑法炉火纯青,当下不容多虑,即刻施展出太柔剑法八套破风剑招,一剑刺穿蔡世元飓风,若是楚留风使出内劲,只怕蔡世元早已命丧黄泉。
这一招,又快又狠,蔡世元小飓风消散,又使出更生猛剑招,化成一缕大飓风,旋转飞来。
楚留风窥见花蝶香渐渐不敌,为她性命甚是担虑,当下施展出第九套剑法一招怪招,这招怪招,他尚未领悟完毕,那蔡世元忽然已经收住手,道:“三十招已过,我输了。”
“蔡师叔,你才使二十招,怎算输了给这臭小子?”菩提教一剑士不解问道。
一老者一掌排他脑门,怒道:“你竟叫他臭小子,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便是我们菩提道教教主。弟子韦东侠拜见教主。”
说着,跪倒在地。
“他学了九套太柔剑法,却未学菩提神功,有什么能耐当道教教主?你这山村野夫,想当菩提教教主,先打赢我再说。我叫吕飞,言辞谈吐粗鲁,一介山村野夫,莫要怪我无理。你赢了我,便是菩提道教教主。”吕飞局促站出来道。
楚留风只见这人身材矮小,虎背熊腰,手大脚大,乃一名好汉,当下深深一揖道:“就算我打赢了你,我也不做菩提道教教主。因此,咱们无需再打了。”
“你不打,我就杀尽宁云宗弟子。”吕飞狞笑一声。
“杀人总是不对,你娘没有教你吗?”楚留风皱眉道。
“我娘连奶都没教我怎么喝?你说她怎么教我为人处事?我是给野人长大的,我就山村野夫一个,剑下见本事。废话少说,来吧。不要客气。”吕飞说着,一柄巨剑,横劈而下,在地下劈出一道两丈深窟窿来。
众人则哈哈大笑。
碧琴见这吕飞修为高超,又为人粗鲁,生怕他伤了楚留风,脆声叫道:“菩提教的脸到底搁在哪儿啊?”
“小魔女,你言外有意,吕某不懂,敬请告知。”吕飞袒胸露乳,大叫道。
碧琴嗤笑一声,道:“刚才蔡世元已代表菩提教出战,怎的菩提教说话不算数,输了不认账?”
“原来是那小家伙,他不过化剑境后期修为。我是他师叔,论代表菩提教,他还没分量。楚留风小子,你若打赢了我吕飞,我吕飞保证,菩提道教绝不会拿宁云宗麻烦。哪个菩提道教剑士胆敢插手,我吕飞第一个要了他命。”吕飞辈分较高,论修为,在菩提教,仅次于蔡桓一人,现下蔡桓与各大宗教派首脑被抓,蔡桓在菩提教中,地位可谓是骤升到第一。
他若在菩提教说“不”,没人敢说“是”。
吕飞为人粗鲁又冲动,言出必行,菩提教中人,竟无一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