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风见狂猛双鹰招式极快,一掌尚未打中敌人,另一掌便已出手,待得敌人躲闪一招之后,第二招已到,而且招数中,十招有八招乃是虚招,并未直接打出,高手过招,斗智斗勇,实称得上绝妙。
崔四爷以审判官笔攻击天琼脊背,格尔泰拳法虎虎生风,与天琼正面相对,卫海丰从侧面双剑夹击天琼大腿,班战、班清、斑竹在外画一个圈,嘴里喃喃有词,不知念什么鸟语,只有狂猛双鹰受到牵制,而自身人并未有异状,班西诺独挡帅破。
楚留风见狂猛双鹰虽全处于下风,但仍是有制敌之招,而对方招式中破绽,他们并不急着去攻。只听啪啪声响起,如雷贯耳,格斗显是激烈异常。
“看,他们出双鹰拳了。”花蝶香道。
楚留风但见狂猛双鹰拳影如风,身形极度扭曲,拳法越来越快,一个人拳头居然能够同时击向三面,这路拳法要旨,在于一个快字,快到几乎能够同时间三面出拳,如同拥有六只手一般。
事实上六个拳头之中,有四个拳头乃是幻影,但他出手快狠辣,且都夹带着劲风,而且几乎是没有出拳征兆,实是匪夷所思。
本来班西诺以为大胜在即,只要再坚持半刻,狂猛双鹰便难以抵挡,哪知二人双鹰拳竟炉火纯青到这等地步。
他苦思破解之法,这时候后退站出,见得崔四爷判官笔被折断,格尔泰胸膛又中招,班战、班清、斑竹虽然多次面临更危险境地,却仍若无其事,只是衣袍破碎,棉絮纷飞,不由恍然大悟,原来狂猛双鹰对阵班战、班清、斑竹之招,一直便是虚招,狂猛双鹰真正攻击对象,乃是身后之人。
刚才崔四爷和格尔泰分别绕到狂猛双鹰身后,欲要进行偷袭,岂料反而受制于人,此刻都已重伤倒地。
班西诺窥伺到当中猫腻,便是急速攻击天琼脊背,果然看到脊背虎虎生风,有排山倒海之势,他又转移到侧面去攻打,那股虎虎生风之势,便是减弱了些。
原来狂猛双鹰虚招乃在于耗费敌人体力和耐心,待得敌人要从背后下手时刻,忽然间便加大力道数倍,以实招相应,纵是高手,对于这种突兀变化,也难以适应。
花蝶香于这路拳法,早瞧得一清二楚,知道班西诺试探出敌人虚实,急忙叫道:“你上去帮忙吧,狂猛双鹰要败阵了。”
“好媳妇,你怎信不过公公婆婆?”天琼叫道。
花蝶香于刚才一直便是被藏匿在他们身后一块巨石下,从他们谈话中,知道这位女前辈便是大师兄娘亲,她虽厌恶大师兄,却并未厌恶此人,便道:“你儿子帅到天,帅到掉渣,我一介平庸女流,又怎配你儿子?我心属山村野夫,只做个村妇便足矣。”
她吐气如兰,又轻瞧楚留风一眼。
楚留风见班西诺攻击天琼侧面,力道越来越猛,又听天琼缓缓道:“天上仙女多次下凡来向我儿子求爱,我儿子一应拒之门外,偏偏又喜你这山野妹子。小女娃儿,你嫁了我儿,替我儿生一大堆白白胖胖儿子,将来我和你公公教他们十二鹰拳。”
“你教我十二个儿子鹰拳,我倒挺感谢你,但我只替旁边这位小少年……”她话到此处,便垂下头去,缄默不语。
“臭丫头,很快老娘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霸王硬上弓。”天琼怒道。
“臭老太婆,很快小女子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视贞操如命。”花蝶香竟也不示弱。
楚留风听他们言语,深知花蝶香之情,这情大如草原,重如高山,此生此世,又拿什么来报答?
他又看到班西诺阴爆手运指如风,连向天琼前辈身上二十三处穴道点去,他并不避招,只听天琼“啊”叫一声,软瘫在地,再也动弹不得,眼光中满是讶然怒色。
天琼问道:“你怎能识破我双鹰拳?”
“我先送你上西天,再向你解释!”班西诺说着,阴爆手挥拳抓下,但却抓在了利刃上,是楚留风灵犀剑剑刃。
原来花蝶香早看出天琼将要败落,是以叫他做好准备相助,楚留风佯装在战场外走来走去,苦思冥想,又仗剑在空中虚晃数招,显是在学班战掌法,众人便不以为然。
“我……我阴爆手差点被你这混小子砍掉,我非要你命不可。”班西诺虽然一只左手受伤,但是右手却完好无损。
只见得帅破轰然砸晕班竹,三人行终于剩下二人,阵法消退,而帅破却更加凌厉起来,他解开妻子穴道,向楚留风道了一声谢,又道:“班西诺,三人对三人,这下公平竞争,我要吃不了兜着走。”
“咱们先除掉他两位徒儿。”帅破犹疑不定,大觉不妥,他又怎不知枕边人意思乃是让楚留风被杀?
他倏忽间瞥了楚留风一眼和花蝶香一眼,终于皱了皱眉头,窜到班战、班清身边,挥掌击去,这一下果然是劲道大大减少。
班战和班清见二人有手下留情之意,力道不由加强,用尽平生力气,心想挨得过一时半刻,难说大军顷刻间便到来。
楚留风施展全身解数,与班西诺对攻,招数尽是太柔剑法绝招,第八套绝招,此时夜色渐渐变淡,似乎已临近五更,白天到来,更难逃出此人掌心,是以他绕着班西诺狠斩、劈、刺、挑,无不是怪异之招。
班西诺问道:“狂妄小子,你倒有几分像穆无天,你来来回回都是这些怪招,难道你竟不知太柔剑法当中精要么?”
“你想扰乱我心智?我可不信太柔剑法有什么精要。”楚留风剑尖挑他下巴,又向下刺他小脚。
“菩提神功第十重,乃是太柔剑法精要,当年我便是败在太柔剑法精要中,不过你现在就算是领悟精要,也顶多接我一千招罢了。你向我投降,我收你做徒儿,做我徒儿,要多少黄花闺女都成,南北西我都可带你纵横。”班西诺诱惑道。
碧琴截话道:“可是南北西,又有哪个少女比得过我家小姐?”
楚留风见班西诺内力不足,显是刚才与狂猛双鹰恶斗之故,他后退三丈,拔剑出鞘,以千错百拳针锋相对,耗费班西诺内力。
班西诺又焉能不知?
只是他内力消耗过多,一时阴爆手竟无法抓爆楚留风。
碧琴见楚留风愈斗愈勇,却无五成胜算,又叫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对老太婆,恨死了一个老公公,又恨死了一个小少年。最好劫走美人,剩下鹬蚌给野兽入餐。说你笨你就笨,还在这里卖力又卖狠。”
班西诺一听便知其意,心道:“这少年虽然是我仇敌,但与狂猛双鹰修为相比,未免相形见绌,我杀了少年,未必有能力杀狂猛双鹰,反倒送掉一命。我若杀了狂猛双鹰,又无力杀少年,但我却好歹能保住一命。”
当下说道:“狂妄小子,那丫头之话,你可都听到了么?”
楚留风见他阴爆手击来,伸臂挡住面门,又道:“我不懂她在说啥。”
“姑爷,我快住手,让那班西诺去杀了狂猛双鹰,因为狂猛双鹰要取你性命。那么简单道理,你竟瞧不出来。”碧琴又气又恼。
楚留风轻瞟狂猛双鹰一眼,正见对方慢打慢移,而班战、班清竟有意相合,不由怒火冲天,大声叫道:“班西诺,你们之间仇怨,我楚留风不理便是。”
说着,双足一蹬,后退而出。少了一个劲敌,班西诺缓缓调息数十秒,如鹰跃起,阴爆手抓向天琼脊背,班清唤醒班竹,三人又摆开三人行。
见得六人相斗,碧琴忽然拉来那匹千里马,把赵盈和花蝶香放上马匹,自己和楚留风又坐了上去,然后悄悄御马而去。狂猛双鹰见媳妇被人带走,天琼大声叫道:“臭小子,快还我儿媳妇。”
说着,纵出三人行,但是又被班清和班战、斑竹跃起身,拦截住。
班西诺叫道:“咱们合力杀了狂猛双鹰。”
心下道:“此机会千载难逢,那小子就算逃出千里,我还能找到,这狂猛双鹰下次就算找得到,未必打得过。今日二人心慌意乱,尽想着儿媳妇,嘿嘿,天助我也。”
楚留风御马而去,绕过几个坡谷,忽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偌大山峰,高达万丈,他沿着山峰脚下奔袭了数十里,竟不见有一条路通往前面,而如果往后,势必又要被浩瀚国士兵追到。
其实此时已是天明,草丛上露珠清澈,鸟儿吱吱叫,空气清新又好闻,加上花蝶香、碧琴(其实他不知道还蕴含了赵盈体香),真是令人如痴如醉,再也不想离开这匹千里马。
赵盈在最前端,由碧琴抓着,碧琴知她是女儿身,便抱紧她腰,楚留风则抱着花蝶香,让她躺在自己双膝上。
忽见前面出现一条小路,想必便可通过这连绵山峰,又见一条小溪,当下让马歇息片刻,喝些水,洗把脸,又摘些果子给花蝶香吃下,摘上千朵花放在花蝶香怀中,他知女孩子喜花,却不知花蝶香喜哪种花,便摘来这么多花。
他们又再次上马,往那小路奔去,在路上又奔出五六十公里,忽见前面是一条窄道,仅能容纳一匹小马前行,而山下又是万丈深渊,显然这是一片峭壁。
但见峭壁那头又有无数座小山高山,山峦连绵,树木苍翠,风声呼呼,如入仙境。
行出三十公里,仍是在峭壁上,又惊又险,碧琴笑道:“若是前面是一个悬崖,嘿嘿,咱们就命丧于此啦。”
“大不了走回头路。”楚留风道。
“回头路若是遇上那几个臭和尚怎么办?”碧琴道。
“你怎知道一定是那几个臭和尚,而不是狂猛双鹰呢?”楚留风道。
“若是狂猛双鹰获胜,你觉得咱们还有机会待在此地么?”碧琴冷哼一声。
花蝶香道:“若是狂猛双鹰获胜,他们坐在玄鹰上,早就追来啦。”
花蝶香话犹未了,忽然后面有频繁脚步上传来。
楚留风急道:“糟糕啦,他们果真追来啦。”
“不是他们,是另一群人,是女子。”花蝶香道。
“好一个北方第一佳人,果然耳朵灵敏,若是把你奉献给师父,师父定欢喜得紧。”楚留风发现那声音乃是从前面而来,凝眸望去,正见得是一个极妖媚女子,露肚脐,露****,又性感,又白嫩,真是前所未见。
“你是何方妖孽?”楚留风质问道。
“你可知道位于浩瀚国东面,东海上有一座七毒山,高达十万丈,宽达百万丈,总共有七七四十九种无药可解毒素,每一种毒素,便可致人死地?”那妖媚女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