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满堂是花蝶香的哥哥,他有天剑境修为,帅气得很,连我都忍不住瞧他几眼,你怎地不喜他?”楚留风木然问道,又有些伤感,心想这小乞丐儿,竟已名花有主,哎,世事总是难以预料。
小乞丐板脸道:“他心地好坏,我才不喜他,我找了好多个女孩子给他,本想试探他,不料他竟一个个睡啦,我想,嫁给这种花心大萝卜,将来定是苦得紧。”“公子哥儿向来如此,他们寻花问柳,原也是寻常之事。”楚留风慨叹道。小乞丐忽然一笛子摔在楚留风胸上,质问道:“你也想这样么?”
楚留风道:“我娘说,三心二意总是不好,虽能得到各种刺激,但心灵却空虚得紧。她又说,两人相亲相爱,互相忠心,日子才甜蜜,无论哪一方触碰了别的异性,都是不好,这种不好,会一辈子留在心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娘常教我,要一心一意。又常叹息,怕我找不到老婆,我性子内敛,少有女子和我说话。除了我娘和我姑姑外,你是第三个女孩和我说话的啦,不算孩童时候的。”
小乞丐心中窃喜,缓缓挪到他身边,拾起笛子,又吹起笛子来,不一会儿,她道:“咱们靠岸吧。”
楚留风见在湖上这种感觉甚美,说不出的好,他见小乞丐盈盈吹着笛子,性感妩媚,又带着几分天真烂漫,不由神魂飘荡,这靠岸一公里路程,竟划了二余分钟,比散步还慢。
上岸之后,楚留风走到小乞丐身边,道:“妹子,你回家去吧,你叔叔逼迫你嫁给花满堂固是不好,你好好跟你叔叔谈,他总会回心转意的。”
“我不走。”说着,小乞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楚留风见她苦相也是甚美,喉咙哽咽,无话可说,坐在她身边草地上,道:“在下舍命陪君子。”
“我又不是君子。”小乞丐冷哼道。
“那在下舍命陪妹子。”楚留风纠正道。
“你定是因为见我是美女,才故意靠近我,与我套关系,对不对?”小乞丐忽然双目瞪着楚留风道。
楚留风脸一红,道:“我若知道你是美女,我定会跑得远远的。”小乞丐破涕为笑,问道:“为啥?”
“因为我长得不帅,修为又低,人又笨,又没钱,我哪里都不好,我爱上人家,人家定会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心里难受得紧。长得漂亮些的,我都不敢瞧,绕道走,眼不见为妙。”楚留风一字字道,垂头看着草地,目光又移向小乞丐大腿。
小乞丐为之一动,又流下泪来,道:“你真好。其实,我叔叔待我是不错的,但每次我问我爹娘在哪儿,我叔叔都勃然大怒。半年前一个夜晚,更是掴了我一个耳括子,骂道:‘你是野种!’我那时候哭啦,数次想要自刎,却没勇气。我想我胆子要是再大些,我早就死了。我不懂,为何叔叔不愿告诉我爹娘的事。我记得我很小就没有了爹娘,从我懂事起,叔叔便陪在我身边,带我去玩雪花,去爬山,去游泳,看海,带我去草原,去沙漠旅行,又去浩瀚国长安,我那时候还小,叔叔就骗我说,长大些我就可以见到爹娘啦,叫我好好修炼,好好念书。”
“你叔叔一定要难言之隐。但他打你总是不对,男人总不能打女人,我最恨男人打女人了,有种便去打那海里的鲨鱼,岛上的恐龙啊。”楚留风也喋喋不休说道。
小乞丐嗤嗤一笑道:“谁会去招惹那些怪物?大哥,今晚你陪不陪我?”
楚留风点头道:“你在林子待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但我人长得不帅,你可别嫌我。”
“你帅到掉渣啦。”小乞丐开玩笑道,说着,又吹起笛子,无限感慨。
楚留风听她笛声,见曼妙无比,又想娘常说女人爱花,便摘来一大簇花,放在她面前,继续倾听她吹笛子。他为人淳朴,小时候念过几年书,一般字眼都认得,只是于这笛声却似懂非懂,他以为笛子在吹亲情,以为小乞丐在思念爹娘,实则上,那吹的又是一首凄美曲子。
原来那曲子,吹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楚留风又听她吹笛子,又听她讲故事,一下子于知识的海洋了解了甚多,他想这小乞丐知书达理,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
小乞丐又给他讲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说在太古的时候,太空中漂浮着一个巨星,巨星内有个叫做盘古的巨人,用斧头开凿,企图把自己从围困中救出。竟敢十万千年,终于把巨星分为两半,他头上一半巨星,化为气体,不断上升,脚下一半巨星,变为大地,不断加厚,宇宙开始有了天和地。
“那人儿在岩石中,怎么能蹦出来,怪啦。”楚留风道。
小乞丐笑了一笑,道:“那你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娘胎里。”楚留风道。
“为什么能从娘胎里蹦出来?”小乞丐又问道。
楚留风摇头,他确是不知。
小乞丐道:“宇宙形成之前,茫茫太空中,无任何生命存在,但那空中却漂浮着两极陨石,一极为雌,一极为雄,雌雄结合,经过六十亿年酝酿,那两极陨石生出了一个婴儿,便是盘古了。盘古乃是阴阳人,他把自身分裂,各个细胞阴阳结合,又育出了第一代人类,便是咱们祖先了。据说,那盘古分裂之后,各个部位精髓凝聚出了九柄剑,人称至尊宝剑,那九柄宝剑,便散布在星球各处。”
“你知道得真多,我羡慕得紧。”楚留风叹道。
“你平常都不念书,快变成土著啦。”小乞丐笑道。
“你瞧我现在像土著么?”楚留风摊开双手,木讷问道。
“你就是土著了。”小乞丐毫不客气道,说着,又吹起笛子。
楚留风到湖里捉了些鱼儿,搭在石头上,用火折子生了一堆柴火,慢慢烤起了鱼儿。
这一晚,他与小乞丐料到二更,方始入睡,其实他双眼时而睁着时而开着,并未真是入睡,他悄悄看着这小乞丐,只觉她神秘无比,连姓名尚且不愿告知,他生怕凶兽半夜来袭,只要稍感困倦,便往大腿上拧一拧,直挨到了晨曦乍现,才缓缓睡去。
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不见了那小乞丐,他见自己躺在一个大棚里,凝眸望出去,太阳竟已是在西边,料想自己昨天与李翔、林德、楚天恶斗,体力消耗不少,又加上他熬了个通宵,睡得死气沉沉,倒也合乎常理,只是那小乞丐不见了,又加上连姓名尚且不知,料想她引起了林家注意,待在楚阳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自己这辈子是再也无缘与她相见了。
他走到棚外寻觅了稍许,仍是不见小乞丐,回到棚里,掏出那破烂衣服来,抱在怀里,不由怔怔出神,心想:“定是我说她坏话,她心里不爽,方始离我而去。”又想:“我乃一介村夫,焉能获得她欢喜?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正自发愁着,忽然远方传来了一个叫声,竟是楚萧儿姑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