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风见势危急,哪容多虑,当下抢向前方,蹑足追踪。
由白天追赶到黑夜,又由黑夜追赶到白天,追踪到第三天夜晚,忽见段人龙扛着杨珊儿,疾驰进入宁云城。
他施展鬼影身形虽快,毕竟修为与两老仍有些差距,乍然来到一座山上,楚留风不知那是什么山,但见段人龙和段人杰流入山庄,随后段人龙把杨珊儿交给一个黑衣人,在山庄后院,隐没了踪迹。
他按迹寻找,来到后院深处,周围俱是大树石头花丛,刚绕过一株树,忽见那黑影人影抱着杨珊儿,破窗而入,进入一间房间,随即又听一声笑声传来,竟是少女笑声。
他刚想拔腿破窗而入,忽然一个青袍老者踱过步来,问房中少女可见异状,房中少女回答说,见得一只猫闯入庄园,又不见了,那青袍老者将信将疑,又闪身而去,速度极快,竟不亚于自己鬼影神行。
楚留风听刚才少女那声音,觉得甚是熟稔,忽然一惊,心中大叫一声道:“那不是碧琴是谁?莫非这边是宁云宗了吗?”
楚留风担心杨珊儿有危,急要破窗而入,忽然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少女裸体轮廓,然后又听到清脆歌声响起:“入山看到藤缠树;出山看到树缠藤;树死藤生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
这竟是一首山歌,只听碧琴声音又娇又滴,性感动人处,又隐含一丝高洁。
一首歌未止,又传来第二首:“山顶有花山脚香,桥底有水桥面凉,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山歌好像泉水流,深山老林处处有,若还有人来阻挡,冲破长堤泡九洲。虎死虎骨在深山,龙死龙鳞在深潭,唱歌不怕头落地,阎王殿上唱三年。如今世界实在难,好比滩头上水船,唱起山歌胆气壮,过了一滩又一滩……”
女孩子爱唱歌,本是天经地义,楚留风却不解,碧琴为何要劫走杨珊儿,又要唱情歌给她听,赫然一惊,心中已然明白:“原来她唱此歌,乃是希望杨珊儿还俗,记得风无韵说过,杨珊儿爹爹乃是宁云宗之人,这等看来,难道竟是表亲?”
忽见一少年提着一罐酒,醉醺醺过来,大声叫骂道:“吵什么吵,见鬼!”
“少爷又喝得醉醺醺啦!”碧琴叫道。
“臭丫头,你才醉,再胡言乱语,老子把你卖去青楼,让你受万人糟蹋!”那醉鬼少年叫道。
楚留风望着那少年身影,越来越近,一看那脸型,不由大吓一跳,竟然是花满堂。
“哼,你别凶,现在家里你说话可没分量,小心我叫老爷子把你卖去西域当苦工。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成什么样。”碧琴强势回应道。
“要你管?珊儿,我的珊儿,你害得我好苦,为何要削发为尼……”花满堂忽然惊叫一声。
楚留风以为花满堂要破门而入,不料花满堂竟径直朝走廊走去,不由得若有所思,觉此人可怜至极。
脑中又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碧琴捉珊儿来此,难道是有意献给花满堂?假若生米煮成熟饭,只怕珊儿会就此自刎!”
他不再犹豫,疾驰奔到窗前,由于与碧琴相识,他便不好破窗而入,只是轻轻把窗拉开,只拉开一半,便顷刻间又关上,因为他看到碧琴坐在浴缸中,正缓缓沐浴,肌肤雪白,身上又布满各种香花,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
“姑爷,原来是你来啦!”碧琴浪声叫道。
楚留风全身一麻,不由讶然:“她未见人,便说是姑爷,难道花蝶香竟已结婚啦?”
当下大汗淋漓,全身湿透,看见数只蚊子嗡嗡飞,一掌拍死。
碧琴又在里屋叫道:“姑爷,您可说过要娶我的呢,碧琴处女之身是您的,您赶明儿有空,便来取了吧,今晚也行!”
楚留风又气又恼,心中骂道:“这男人实在太不像话,有了花蝶香,还见异思迁!”
他不敢轻易搭话,又继续侧耳倾听,忽然碧琴又道:“世上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可苦了咱们这些女孩子啦!我常听小姐说,姑且对她差极,三年半载不见人烟,让她好好一个大都第一美人,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三番四次,便想要到外面找野男人去了。姑爷不知好歹!”
“哎,哪个男人有这等福气啊,能得到花蝶香一垂芳心!”楚留风心中叹道。
“小姐又说,姑爷若对她稍微好点,拿她当人看,她便就是为他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碧琴弄出汩汩水声,娇声道。
“这人,简直禽兽不如!”楚留风心中骂道。
“姑爷简直禽兽不如!”碧琴在屋内骂道。
楚留风听她声音,觉得又美又销魂,此时颇想打开窗户,悄悄窥看一下碧琴,忽然窗户啪一声打开,一缸洗澡水泼了出来,淋在楚留风身上,把楚留风淋成一只落汤猫。
楚留风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怕碧琴发现他踪迹,其实碧琴,早已发现他了,她故意附在窗户上,轻声唱起数首歌,又悲,又欢,让人捉摸不透。
见她关上窗棂,楚留风拔腿隐入丛林中,知道碧琴屋内无男人,心上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赶紧运功缓缓蒸发水汽,运行到一半,又举袖轻轻嗅了嗅,不由赞道:“好香!”
原来碧琴与花蝶香朝夕相处,花蝶香素来爱花成瘾,又喜爱食花,身上竟是有着天然花香,碧琴身上虽无天然花香,却又极期盼获得那种味道,是以每次洗澡,便爱在浴缸中洒满鲜花。
楚留风依依不舍,烘干衣服,又凝眸望去。
忽然走廊闪过一白衫少女,白衫少女冷声道:“碧琴,开门。”
“诶,我来了!”碧琴在里屋叫道。
楚留风只见这白衫少女,长发垂肩,背影明艳圣洁,忽然风起,一缕罪人芳香飘来,全身不由得一颤又一颤,神经都快崩溃,待得反应过来之时,那少女已是进入里屋,又听她呵斥道:“你越来越大胆啦,开个门都磨磨蹭蹭!”
“小姐莫要生气,碧琴向您赔罪啦!”碧琴嬉笑道。
楚留风一惊,神情恍然,如梦如醉,原来刚才那白衫少女,便是花蝶香了!
不由眼中含泪,差点神智失常,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再次遇见花蝶香,更想不到,花蝶香较之三年前,更加玉容丽色,不可方物。
“碧琴,大会那天你扮成我模样,我扮成你身边一个丫鬟,我讨厌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眼光!”花蝶香冷言道。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豪气,不愧为女中豪杰,更为她绝色美貌,增添无限魅力。
“小姐,您与大师哥双人灵犀剑法咋样啦?有没有达到灵犀一点通境界呢?”碧琴笑问道。
楚留风听到灵犀一点通,不由慨叹,原来那大师兄,便是花蝶香丈夫了,不由黯然神伤,感到世态炎凉。
“我要你管吗?再说,小心我掌你嘴。”花蝶香脸又不悦,道。
“嘿嘿,小姐,你尽管掌好啦,到时候整个宁云城的人,看到碧琴这番模样,都会讥笑说,花蝶香美貌,浪得虚名了。”碧琴笑道。
赵盈在柜子中,偷看到花蝶香音容笑貌,又气又恼,恨不得拿刀子,往她脸上划数十道疤痕,心中骂道:“哼,装神秘,我还当真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美女呢,原来也就这样!”
“你嘴巴越来越滑了,你就不怕功高盖主吗?”花蝶香冷哼道。
“小姐魅力才是最大的,碧琴有你千分之一那么美,已经心满意足啦。”碧琴说着,抱住花蝶香,往她身上敏感部位移去,二人转眼嬉闹起来。
楚留风在门外,偷听到她们嬉闹声,叫声,又是感慨,又是喜悦。
心中纵有千番情绪,千言万语,亦难以表达。
嬉闹声完毕之后,屋内又传来花蝶香郑重其事之声,道:
“林满天及其兄弟和后嗣,为了壮大家族,已经同仇敌忾,联成一块。中秋节那天,他将会来宁云宗寻仇,他林氏家族九星阵,名声与我宗灵犀剑法旗鼓相当,不过他们钻研几年,又发明了一个二十七星阵,这二十七星阵,仍是以九星阵为基础,只不过后面十八人,到时候能够源源不断向前方提供元力,只怕到时候凶多吉少。若是见势不妙,你带花满堂及其随从一起逃走吧,莫要管我死活。”
“双人灵犀剑法,当年可是能够与菩提教菩提神功相提并论的噢,他们家九星阵,还差一个档次了。小姐,你与大师兄相处甚久,难道竟不能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吗?”碧琴取笑道。
“为了这一战,外公叫我跟他结婚,可我总是不喜。”花蝶香叹道。
“您还忘不了姑爷吗?”碧琴追问。
“我偏不告诉你。好啦,你睡吧。明儿莫要给我丢脸。”花蝶香说着,闪身出来。
但见此人清丽绝俗,宛若仙女下凡,一缕芳香扑来,楚留风如痴如醉,又想她既已有心上人,不由为她感到高兴。
脑中细细揣摩她刚才那番话,那心有灵犀一点通,又是啥玩意?
九星阵,乃林氏家族一大剑阵,南北文明,素有“南九星北灵犀”之称,剑法精湛,闻者丧胆,不敢为敌。
这几日,林满天及其兄弟们,便是会来到宁云城,到时候我查探虚实。
忽又想到杨珊儿在屋内,不由焦灼万分,想到花蝶香有心上人,他就来气,这时便再无禁忌,破窗而入。
谁知这时,碧琴揣摩到他心意,顷刻间把窗户拉开,楚留风这么一扑,竟扑到了碧琴身上,把一个美少女压在身下,脸色羞得难看。
赵盈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出去杀了碧琴。
楚留风急速移开,满脸尴尬道:“对不起,杨掌门在哪里?请你把她交出来。”
“我偏不交,你又是谁?”碧琴冷言道。
“我是楚留风!”楚留风道。
碧琴并不觉惊讶,从地上起来,又“哎哟”撞向楚留风,楚留风拉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碧琴怒道:“你好不负责!”
“我负什么责?”楚留风忙问道。
“你说过要娶我,现在连抱我一下都不抱,你定是移情别恋了,哼,三心二意,负心郎一个!”碧琴冷哼道。
楚留风扫向四方,不见杨珊儿身影,料定此处有机会,急道:“我几时说过娶你?你别一厢情愿!”
话中带刺,竟毫不留情。
“我……我自作多情,还不成吗?”碧琴说着,趴在桌上,哗啦啦哭泣起来。
楚留风听她哭声,甚是凄凉,不由心中内疚,伸手抚摸她肩膀道:“我……我说错话了,你娶你还不成吗?”
“说得好勉强噢,你当真愿意娶我?”碧琴停住哭声,抬头眼睛发亮望着他。
楚留风点头道:“你先交出杨掌门。”
“她有什么好?她就一尼姑!”碧琴问道,又气又恼。
赵盈在柜子里,气得咬牙切齿,五根指甲,几乎掐进杨珊儿背里,只痛得杨珊儿咬牙切齿,泪流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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