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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思乡

(某虫感觉好惆怅,打滚求推荐票求收藏吗~客官点一下推荐票吗~点一下吗~点一下有小笼包来碟醋吗~以及第十五回的末尾某虫略微改动了一下,所以有客官觉得有的地方连不上的可以点下十五回末尾再看一下,拜谢啦~)

落子殇与黎湘菱回到屋内就瞧见吱吱还保持着他们出去的那个姿势——爪捧着馒头,腮帮子里满是啃下的食儿却愣是不知道往下咽。恐怕这小家伙是被之前的那声巨响给吓着了,竟忘记继续动作,如今见两人平安回来,吱吱这才回魂般地动了两下耳朵,继续啃它的馒头去了。

黎湘菱一直想着在广场闻到的奇怪香味,那味道她肯定闻过,只是被混杂了其他香料导致一时想不起来。扁了扁嘴,墨发女子伸了个懒腰,顺势就要往床榻上扑,好在落子殇眼明手快一把揪住那人的后衣领子“黎湘菱,说好你睡地板的。”

十分耍赖地向前扑腾着胳膊,黎湘菱纵然在心里想了九百九十九种说辞说服落子殇让她睡床,可冷笑着的少年人只说了一句便将那九百九十九条理由一起封杀了,落子殇说,刚才,我一块红烧肉都没吃到。

一块,都没有。

啊哈哈哈地干笑了笑,黎湘菱自认理亏地从床上扯过条被子,抖了两下便往地面上铺了过去,女子盘腿坐到被子上,抿着嘴在心中默默感慨这石头地面还真凉。

而那边的落子殇则是随便找了块方巾抹着桌上溅出的菜汤,又把用完的碗筷落成一摞,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梳洗的铜盆旁,扫了眼坐在被子上用手戳着吱吱不让小老鼠好好吃饭的黎湘菱,顺手抄起一条毛巾就拽了过去“蠢蛋,你不梳洗就睡?”

抓过正中自己脑袋的毛巾,黎湘菱十分怨念地瞅向落子殇,故意拖长了声道“混蛋子殇打压我睡地板还欺负我你明早会遭到报应的你知道么!”

“哦~”随意应了声,落子殇解开发带,将那串金铃仔细折好放入腰带中别了起来“我可没吃光了整碗的红烧肉。”

切了一声,黎湘菱索性扭过脸不再去看披头散发的落子殇,此时,正巧入夜月色透过房间的纸窗,散落了满地的银光。

已经,是晚上了啊。

不觉伸手轻触了地面上的点点银光,黎湘菱直了一双黑色眼眸,就这么静静地卖了会呆,等她被落子殇的声音召唤回神时,竟瞅见自己伸出去的手在微微颤抖。

面对子殇诧异的目光,黎湘菱,这个向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女子也只得苦笑着开口“子殇,你想家么。”

家。

很简单的一个词,却是在忙乱过后唯一值得寄托自己全数依靠的地方,黎湘菱就算再怎么不着调,再如何过分乐观,都无法摆脱夜深人静时心头涌起的那股不安。

这里,毕竟不是家。

“我的家乡管娘叫妈妈,”扬了头,女子对那柔柔洒下的月光细眯起了眼“这个时候,妈妈估计做好了饭,在满屋子找扫帚疙瘩准备揍我吧……”

“肯定、还会念叨这死丫头又跑那疯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肯定……还会担心、还会大半夜跑出去满世界找我、喊我的名字……”

抬起胳膊,黎湘菱连带着袖袍一同遮挡在了眼前,似乎眼前那一片黑暗过后,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自己还是那个在公交车站等公交的普通女生,还是那个摔了手机抱怨这抱怨那的伪愤青,也还会,是那个到家鞋子不摆衣服不换就顺着饭香跑到厨房溜着口水的吃货女儿。

可是。

“子殇……你想家么……”

止不住颤抖的声音,抑不住委屈的音调,黎湘菱知道,这里不是家,自己所遇到的一切,也不是梦。所以一直来,她不肯露出伤感不愿表现脆弱,那些个知道自己身处逆境就晕倒鬼哭狼嚎的事于她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得知穿越异界之后,她否认过,惊讶过,可在这些错愕过后,比起那些装风花雪月的矫情事,她更明确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但纵使如此,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大孩子,她也是那个被“妈妈”捧在手心用“扫帚疙瘩”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大孩子,夜深人静或者难过不安的时候,也会想哭鼻子找妈妈的大孩子。

落子殇看着这样的黎湘菱,一时没了言语。

想家么,于他来说,慈母的“希望”才是此时一等一的大事,一如他不理解黎湘菱内心泛起的那些思乡情,黎湘菱同样不懂落子殇所背负的心酸事,各怀心思的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床上,相顾无言。

“湘菱,你知道么,我没有爹。”

似乎是讶异落子殇说这话时那平淡的语气,黎湘菱抬起的手臂为之一顿,相信女子如果此时把那胳膊放下来一定会看到少年释然般的笑脸,只是,黎湘菱没有这么做,她觉得她好像应该就这样去听完子殇的故事。

这样,让子殇讲一个给他自己听的故事。

“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鬼元入侵失了性命,我娘……打那之后就一直让我修炼灵顽,我也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我娘,保护村子里的人,保护……我家。”

“可是我从小身子就弱,两次上山求道都没过去初试,结果,你也知道……如果不是碰到你,怕是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漓山居是有五关考验……”

“所以我不想家,湘菱……”

“我不想家……”

骗谁呢?

落子殇,你在骗谁呢?

黎湘菱听罢使劲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深吸了口气,再放下的时候,少女就好像脸谱变脸一样,仍然是那个挂着既明媚又欠扁笑容的死财迷。

“子殇,你知道么,我娘可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了,”死财迷坐在地上,对床上的人伸出手,五指由并拢到开叉“所以我得在这边搜罗好多好多特产回去孝敬我娘,这样她才能不用扫帚要了我的小命~”

微愣的看着地上瞬间摆脱了思乡情结又为自己的“死性不改”找了这么个好理由的黎湘菱,落子殇一没忍住“噗嗤”喷笑出声“那你得多带点回去~不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那就要拜托子殇了~我对这边可不熟哟~”

“是是是,等咱们通过了试炼,见了掌门师傅知道你怎么回去之后,我就下山给你置办土产让你带回去保命。”

小白鼠在一边看着那俩一会快哭了一会又莫名蠢笑的人,歪着小脑袋,继续往嘴巴里塞馒头,也许对于吱吱来说,向来只身一鼠,也算是不小的福分吧——至少,无牵无挂,无念无恋。

被黎湘菱的土产贿赂论忽悠得也跟着莫名傻笑的落子殇其实在心里很感激面前这个死财迷,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大山鼠手下,或者,连碧浪师兄的初试都闯不过——

也正因为碰到了她,自己才知道,原来男孩子到八十八还能长高!!

子殇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村里其他的孩子见他总是取笑他又瘦又矮,每天被嘲笑被欺负似乎都成了家常便饭,就连那硕鼠王都嘲笑他没实力。从小到大,落子殇清楚的记得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对他表示肯定,一个是他娘,一个是碧浪师兄,还有一个,便是黎湘菱了。

看着那个笑嘻嘻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就算回了家也不会忘记子殇的死丫头,少年低了头,似乎……对着她,就算、就算把自己埋藏许久的愿望说出口也不会被嘲笑——

“湘菱。”

“嗯?”

“我——!”双手攥拳,猛然抬头的落子殇闪着一双大眼睛,如同宣誓一般语气坚定“我一定会卓然于天地,君临世间万千,翻掌为云负掌为雨,我一定、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

眨了眨眼,黎湘菱自是不知道落子殇是经历过怎样的奚落才会将这心愿尘封心底久久,不过如今,看着脸蛋红扑扑的落子殇,墨发女子只是肯定般的点点头,奸诈地伸出手掌“那我就要带珍珠翡翠古玩玛瑙还有汉白玉的擂台面儿回去孝敬我娘,这样才不抹了你这‘天下第一人’的面子嘛!”

没好气的打了一下伸出来的爪子,落子殇瞬间哭笑不得“得,我让你带一座金山回去再换你那些个东西吧!”

两个对着傻笑的人不知道,自然也不会去想假若真有那么一天,相别相离的他们,是否也会对酒把盏,饮尽三杯——

第一杯谢铜板,珍珠玛瑙,翡翠古玩;第二杯谢肝胆,相照无言,付命也开颜;可第三杯,这生死之交的第三杯,他们,谢些什么?

同是雏儿的他们,在成长为鹰之后的别离时分,这第三杯,他们,到底应该谢些什么?

谁知道,按照黎湘菱的性子,这种麻烦的事八成会被她甩到千里之外,顺便辅以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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