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万宫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都不打扰了,就此告别吧。”枯木看着万峰阴晴不定的脸,知道万峰这次肯定是气着了,心里面虽然有些惋惜,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因为万峰为人心高气傲,如果此刻要是轻言安慰,反倒是适得其反。
“是啊,既然我们也都看到您出来了,就不在打扰了。”尚德紧跟着说着。这次出来可是收获不小,心里面虽说不太愿意与飘渺宫牵扯到一起,不过按照今天发生的事情看来,这天下还是另有人在,倒是他们成了井底之蛙。为今之计,只有与飘渺宫联手,才能分一杯羹。
“万宫主,舍弟就拜托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护得他周全,萧家定铭感于心。”萧莫雷的话叫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萧含风虽说是飘渺宫的弟子,可他归根结底是萧家人,难倒是准备将萧含风作为弃子吗?
只有尚龙源看着好友,目光复杂,心中一股不舍与不平油然而生。或许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自从前些日子去了群芳馆后,萧莫雷就变了。以前意气风发誓夺族长之位的他,突然沉寂下来,肯定与青娘关系,可是他死活都不肯开口。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这次再回去,可能听到的就是萧莫雷被逐出萧家的事实了。
看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萧莫雷的心已经疲惫不堪,虚假的话,难以估测的人心,让他这个在战场毫不手软的人,心里都发了寒。他岂会看不出尚德的意图,万峰的心,还不如哪些被正道人士看不起的小妖呢,至少他们的血是热的,而那些所谓仁人义士们,早就被欲望冲昏头脑,心都是冷的了。他现在只想守在青娘身边,不离不弃直至终老。
“既然你们要走,老夫也不能强留,那就恕老夫不送了。”万峰也提不起心思说些什么客套话了,只想这些人快些走,自己好好寻问下这一年内发生的事,好早做打算,从今天发生的事就看出了还是有些古老的势力已经要出来了。
听到万峰的话,众人也都没多做停留,都一个个辞行,离开了,只有黑火依然屹立在哪里,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一样,看到万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万宫主,我们倒是可以谈谈。”
先不提他们究竟要谈什么,单说篱然被抓走后,被云落山主夹在胳膊下,由于云落山主的轻功着实厉害,所以速度方面也是一流的。如果是平时篱然肯定会大呼一声英雄少侠,在求他教教自己,可是现在篱然的眼睛也花了,脑袋里晕晕乎乎的,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心里诅咒着,希望这个人突然摔下去什么的。可是,忽然一想,如果他突然掉下去了,那么最先被扔下去的就是自己,一想到这些,又暗自祈祷那人可以长命百岁。
一阵清脆的“咯咯”笑声在篱然的头顶响起来,又让她翻了翻白眼。一想到小绿刚才的不仗义,就心里有气。在石洞里都能轻而易举的破开禁地让自己出去,可是看到自己被劫持,竟然一点忙都不帮,还高兴的在自己身上玩来玩去,现在更是两只小手抓着自己本来就很乱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篱然本来就被夹着,就已经很难受了,况且小绿虽说是一个婴孩,可是分量也不轻,所以现在篱然头重脚轻的,但是头还得用力的梗着,害怕小绿突然掉下去。这么一来,脖子又酸又疼,就在篱然快受不了时,那个挟持自己的人突然停下来了。
然后篱然被狠狠的扔了出去,顿时把篱然疼得一咧嘴,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屁股,嘴里还连连哀嚎“疼死啦!”,小绿可能看着篱然扭曲的脸很好玩,伸出胖乎乎的手使劲的扯着,让篱然疼痛之余,又骂着。一时之间,哀嚎声,呼痛声,笑声并于,热闹非常。
云落山主看着吵闹的一幕,眉头皱的死死地,自己一向喜静,看着吵闹的两个人,很是不耐烦,真想堵住那个吵闹丫头的嘴,但是那个婴孩可是已经进化为灵智的菩提子,厉害的吓人,而且看样子与那个丫头颇为亲近,如果自己真的对那个丫头有什么不利,第一个遭到攻击的就会是自己。
打又打不得,又不能让她们清静下来只好盘坐在地上无视她们。禁闭双目,运功疗伤,刚才闯禁地时玄力耗得干干净净,原本以为得手了,没想到还是被一个傻乎乎的蠢丫头给占了便宜。想起这些令自己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翻腾起来,连忙静下心来,安静疗伤。
不过云落山主想要安静是不可能的,因为篱然已经注意到他了。已经缓过来的篱然抱着在怀里玩的痛快的小绿,好奇的看着那个盘膝疗伤的年轻男子,嫉妒不已。他明明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云落山主怎么闯的,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才自愧不如,才对他颇多好奇,对于自己被劫持的事,根本就没想过,反正自己也是要闯天下的,怎么闯都无所谓,反正都一样,这样倒还刺激一些。如果是平常的女子被劫持了,必定会哭哭啼啼,所以篱然这样的也算是一朵奇葩。
篱然知道那个男子现在肯定是在疗伤,知道在疗伤时候被打扰是最忌讳的,只是安静的托着下颌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年轻的男子,也不吵闹,听他们对他的称呼还挺厉害的,应该叫什么云落山主吧。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云落山是什么地方,心里也不害怕。看到云落山主的睫毛动了动,知道他快醒过来了,于是带着兴奋看着云落山主,准备聊天。
体内玄力顺着宛若干涸的河床一样的经脉运行了几个周天,已经几乎破损的经脉经过几个周天的运行,重新的泛起了活力,令体内的伤势好了一些,嘴里长长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云落山主,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到那个丫头睁着大眼睛,兴奋的看着自己,就知道那里不对劲了。原本那个丫头吵的让人头疼,现在虽然安静了,可是那几乎媲美烈焰的炯炯目光射到自己的身上,还不如刚才吵闹呢!
“我叫李篱然,我听他们叫你云落山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可以告诉我吗?”
云落山主看着在那挤眼,故作可怜的名叫李篱然的丫头,眼角抽搐着,他就知道她要是不闹了,肯定就会闹自己。但是如果是平常人,早就趁自己运功疗伤的时候怎么想着逃跑了,没想到她竟然老老实实的在哪里,眼神里没有一点被劫持的愤怒和惧怕,反倒是带着一点担忧,分明就是对自己的担心。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非常陌生的情绪,令他焦躁不已。
“告诉你做什么,你别忘了你可是我抓的人质,你该骂我打我,然后想着怎么逃出去,这算是跟我套近乎吗?那也没用,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云落山主也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什么,焦躁不堪的他,连忙将这股情绪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口气十分不好的说着。
看到云落山主这幅带着委屈又强撑着的的模样,篱然“扑哧”的乐了,这个云落山主真是可爱啊!看到云落山主眉头因为自己的笑又皱了起来,赶紧收敛起来,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我只是问你的名字而已,干嘛弄得好像有杀父之仇似的。你杀人不眨眼关我什么事啊,再说你虽然劫持我了,可是也没对我动刑什么的,也不妨碍我们聊天吧。赶快把名字告诉我啊,我可等着呢。”
听到篱然的话,令云落山主一滞,然后奇怪的看着篱然,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太过害怕被自己吓疯了,怎么就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自己在云落山那个不是对自己又是尊敬又是畏惧的,哪个人提起云落山主不是脸色大变,可是这个丫头一点都不害怕,还堂而皇之的说自己聊天,还问自己的名字,当真是奇怪。
“我没有名字,每个领导巫魂师的人,只能叫云落山主。”云落山主支支吾吾的说着,因为声音太低,所以篱然没有听的太清楚。看到篱然茫然的神色,云落山主只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会和她说这些呢。可是看到篱然可怜兮兮的眼神,就好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心不自觉的就软了。
篱然刚开始确实是有点没听清楚,过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然后惊讶的看着云落山主,大叫道:“不会吧,你们云落山的巫魂师怎么这么奇怪啊,连个名字都没有,多可怜啊,那你们平时就不说话吗?那多不好啊!”
篱然的话,令云落山主想起在云落山的日子。云落山本来就背阴不见阳光,因为巫魂师的需求,他们都生活在地下,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而且每天听着那些不甘心被炼化的魂魄的哀嚎声与尖叫声,就这么过着整整十八年。而且在那里,每个人都是活的小心翼翼,因为只要自己犯了点错,同样是死路一条,所以才造就了巫魂师冷血寡情,阴狠暴戾的名声,一个连与自己生活几十年的人,都能下的去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看到云落山主突然沉默了,篱然笑的就好像邻家大姐姐一样,温柔的抚摸着云落山主的头顶,笑的温柔体贴,道:“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破云吧,破开云落山的一切规矩,做一个全新的云落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