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千寻走到流苏儿房间门外,然后抬手敲起门来。
许久里边才回了一句话:“谁?”
“是我,玉瑾。”蝶千寻说道。
里边静了一会儿,然后门开了,流苏儿站在门后。
“快进来!”她低声说道。
蝶千寻快步进了流苏儿房间,房内隐约有着一丝药味,被她嗅到了。
“你受伤了?”蝶千寻皱着眉看着流苏儿。
流苏儿不答话,径直走到躺椅上坐下,然后拉了拉披着的外衣。
“你肩膀怎么了?”蝶千寻见流苏儿不答话,再看她的左肩好像比右肩要隆起一些,想必是受伤包扎的缘故。
“不用你管,你照主人的指令做事便好,何必理会别人的死活。”流苏儿似乎有些愠怒。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用理会别人的死活。你不是我的姊妹么?还有,为何你就是不愿放过八姑姑?”蝶千寻听了流苏儿的话,内心也冒出一股气来,说话语气不禁拔高了些。
“你口中的八姑姑,不过是主人下达刺杀指令中的对象。蝶千寻,你是怎么了,以往的你不都是照指令做事不过多置喙的人吗?以前的你哪去了?”流苏儿显然被激怒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她的伤势不算轻,正因为蝶千寻的“从中作梗”。
蝶千寻听了,内心一时语塞。是啊,何时自己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又是何时怜悯心竟到了泛滥的地步。
“也许你说得对,我是微变了,可是你不能单依指令办事而不顾其他啊!”蝶千寻看着流苏儿说道。
“还有什么其他?”流苏儿似乎感觉到蝶千寻话中有话,她拧眉回看蝶千寻。
“总之一时半会儿我说不清。自从湄玡谷出事以来,许多事都不是按预定的走,冥冥中像是有人操控一般。其中有些什么秘密和联系我现在还没有理清,但我直觉八仁紫不能杀。”蝶千寻将心中所想全数托出。
“预感?呵呵,真行啊,不知道主人如果听了你刚说的话会不会大吃一惊呢?”流苏儿冷笑了一下。
“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不会背叛伯牙的。八仁紫已经不存在了,你就别苦苦纠缠了罢。”蝶千寻背过身去,轻轻说道。
良久,流苏儿才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想管了,姑且就由你一次。不过,如果你再让八仁紫重现人间的话,我还是会照指令,杀了她。”
“放心,如果发现八仁紫对伯牙,对千寒宫的确是个威胁的话,我一定会手起刀落绝不手软。”蝶千寻眼中闪现了一丝的杀机。
“好,同样的,如果你胆敢做出对主人不利的事情,我也必定手起刀落绝不手软。”流苏儿盯着蝶千寻的后背,双拳紧握地说道。
“告辞。”蝶千寻说完,大踏步就走出了房间。
蝶千寻啊蝶千寻,希望我的宽容不要成为你反叛的借口,否则……我也不会留情面的。流苏儿看着房门的方向这么想着,这时肩膀又传来一阵阵的隐痛。
该死的青龙,竟让我受那么重的伤。流苏儿捂着伤口,咬牙忍着痛。
总有一天,我会取得你的项上人头以报今日之痛!
八仁紫的再次失踪并没有在皇城内引起轩然大波,只因皇帝碍着皇后的原因也不敢大肆问责。虽然皇帝着急不已,心下空落落的,自己还没问出静儿的下落呢,可怜那唯一的线索又中断了。
皇帝坐立不安,只好差人请了墨千离过来。
“陛下何以如此焦躁不安呢?”墨千离刚进皇帝的别苑,便“看”见皇帝正焦急地踱着步走来走去。
“国师,你来了正好。”皇帝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立即走到了墨千离跟前。
“陛下是想知道八仁紫的下落吧。”墨千离似乎早料到一般,微笑着说出了皇帝此刻内心的纠结所在。
“对,对对对。国师,朕就知道找你是对的。国师可知她的下落?”皇帝一听墨千离说完,紧张地连连点头。
“呵呵,陛下是一国之君,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墨千离明知故问,脸上还是那千年不变的笑容。
“朕……朕就是不知……唉,朕如果知道小紫在哪,还,还用国师你出马吗?”皇帝被墨千离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自己是一国之君又如何,还不是要碍着皇后的面子,他可不想再被皇后歇斯底里一番。
“陛下,臣也不知八仁紫的下落。想必她已不在这个世间了吧。”墨千离淡淡地说。
“这,这不可能吧,也不能啊!”皇帝听了有些颓丧,八仁紫就这么没了?
他有些脚步不稳,慢慢踱到皇椅上坐下,神情哀愁。
“朕原以为,见到小紫,就等于找回了静儿。如今……朕如同再次失去静儿一般啊!国师,你懂朕的心吗?”
墨千离不答话,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沉了下来,然后消失不见,嘴角变得冷峻起来。皇帝却因为低着头,并未看见他此番森冷的表情。
“过了这么多年,陛下仍旧打不开心结吗?”墨千离冷冷地说道。
“朕……如何能解开,朕原想指望小紫能解开,结果又……唉……”皇帝再次颓丧起来。
墨千离内心冷哼一声,一介帝王竟表现出如斯颓丧的情形。当年那意气风发,高大英勇的帝王形象恐怕早已消失殆尽了。此刻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个颓颓老者,懦弱而无能。也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大好机会取而代之。
“陛下为何要执着于过去呢?眼前不是出现了转机,何以陛下不去珍惜呢?”墨千离露出一抹浅笑,虽然浅,却总让人感觉阴寒不已。
“眼前……?”皇帝听了墨千离的话,一时没听懂,还是讷讷的。
“比如说长得很相似的两人。”墨千离似乎在循循善诱了。
“相似……”忽然,皇帝好像想起什么一般,一下从椅上弹跳起来。
“相似!对对!那个,玉瑾!对对,玉瑾。朕如何没想到呢?”皇帝顿时一扫阴霾,两眼放光起来。
墨千离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皇帝此刻的表现。
“不愧是国师,当真是朕的指路明灯。朕何以竟没想到呢?玉瑾如此神似静儿,当真是上天再次给朕的机会。如此如此,朕要好好珍惜,好好珍惜。”皇帝似乎有些高兴坏了,一个劲地搓着手,然后不断重复地说话。
墨千离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可是,他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何竟想将蝶千寻推给皇帝?这其中的阴谋估计也只有墨千离一人才知道了。
这边厢,蝶千寻得知墨千离被皇帝传去说话,心想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正是出宫去探望八仁紫的最好时机。这么想着,她便备了些吃食,还有一些新衣裳,启程赶去木府。
相距安置八仁紫在木府已过了一周的时间,不知道她在那里能习惯吗?这么想着,她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就赶到了城中木府。
府里的侍卫告诉蝶千寻木书遥有事外出了,蝶千寻也不感意外,毕竟自己事先并没通知木书遥自己要来。
她按着那晚走过的路线径直走到了八仁紫住的小别园,却在距离园子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只因她隐约听见了八仁紫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听见那声音是一把男声,内心暗暗惊奇起来,是什么人呢?
蝶千寻轻轻越过园子,来到厢房的墙边,蹲在窗下细细倾听起来。听了一会儿之后她便觉得奇怪,屋里那把男声,为何竟如此熟悉,好像是……奕繁?
她心里“咯噔”一下跳,奕繁怎会知道这里?他来找八仁紫又是为了什么?
她屏住呼吸,侧耳听了起来,只听房中八仁紫说道:
“不知太子爷光临,老奴实在失礼。”看样子奕繁也是刚到不久。
“八姑姑何须客气,您是我的前辈,理应我对您施礼。”难得的,奕繁的语气异常谦恭,这着实让蝶千寻纳闷了一下,这真的是那黑脸阴晴不定的太子爷说的话么?
“不敢当不敢当,老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寻常老妇,太子爷何须挂齿呢。”八仁紫却显得有些见外。
“姑姑这些年受苦了,请原谅繁儿没有为您做得些什么,还望姑姑原谅。”奕繁还是毕恭毕敬地说着话。
“太子爷无需为老奴做些什么,老奴也不需要。”八仁紫似乎有些抗拒奕繁的感觉。
“我知道姑姑内心有一团火还未曾熄灭,我又何曾不是呢。我从未敢忘却静娘的养育之恩与姑姑的教养之情,虽然时间不长,但那段时间却是我最开心快乐的时光。”奕繁说得很轻,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
“如果真如此,那就没有白费主子对你倾尽心力的爱护!太子爷,你是个好孩子老奴都知道,只是碍于皇后的面,你才这般委屈,难为你了。”八仁紫听了奕繁的话,语气还算是缓和了些。
“姑姑,我真的很想念静娘,您可知她的下落?”奕繁似乎是说出今天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呵呵,如果你是为了某人而到此穿针引线想老奴透露任何消息的,没门!”八仁紫刚平复的态度似乎一下又被激发出了怒气。
“姑姑误会了,我只为我一人而活。本太子从来没想过要依靠谁来获得更高的权利,姑姑你应该懂。”奕繁此刻的表情异常认真。
八仁紫盯着奕繁的脸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老奴相信,太子爷从来不缺乏野心,这点老奴多年以前便了然于胸。既然不是为了某些人而来,那就直说了吧。”
“其实没有别的,就想知道静娘的下落。”奕繁说。
“没有那么简单吧,太子爷,如果你还想对老奴隐瞒真实来意的,那大可不必再问,请回吧。”八仁紫竟下了逐客令。
“姑姑莫怒,是繁儿不好。这么多年我心里想什么都逃不过姑姑的法眼,那我便直说了罢!”奕繁顿了顿,接着说道:
“姑姑也知道,静娘失踪后我便回了母后身边抚养,可惜母后对静娘成见太深,见我回到她身边,便将对静娘的怨恨全数加诸在了我身上。呵呵。”奕繁无奈地冷笑一声。
“母后横竖看我都不顺眼,其实早在几年前她就有想废嫡另立太子之心,可惜她寻遍所有的王侯都没有合适的人选,皆因都不是她亲生,无论如何都不放心才迟迟没有行动。我虽在太子高位,却实则无权,是不是特别讽刺?”
八仁紫没有说一句话,但奕繁说的话却让在窗下倾听的蝶千寻着实吃了一惊,这些话在平时是断然听不到的,要知道这些话被其他人听了去而又传到皇帝皇后耳中,奕繁可是要被判罪的,罪名可不轻呀。
“我虽有野心,但无实权便什么都做不了。八姑姑,我知道您非凡人,和静娘一样,你们都身怀绝技,只是我不清楚你们为何会来到中原,而后又为何会失踪。但我想借助您的力量,助我登上大位!”说完这番话的奕繁,眼中流露出了一种如狼般深切的渴望之光,如同饥饿许久的野狼透露出对血肉的强烈欲望一般。
对面的八仁紫听完,沉默了起来。良久她才开口说道:
“太子爷抬举老奴了,但这事还望太子爷别再说了罢。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八仁紫此人,老奴现在是巧姑。虽帮不上太子爷的忙,但还是衷心感谢太子爷那夜的放行之恩,让老奴得以重生。”
此话一出又再次惊呆了窗外的蝶千寻。如此说来,那夜放行的指令是奕繁暗中下达的?难怪原先那侍卫一直不肯放行,后来听了另一人的话后却对她们毕恭毕敬的原因,竟是如此!
只听八仁紫又说道:
“太子爷不必灰心,你若登上大位,老奴必是赞成拥护第一人。不是做不到,只是时机未到,太子爷好生等待,终有一天你会如愿的。”
奕繁听八仁紫这么说,似乎有些心领神会一般,他微微点头说道:
“姑姑说的在理,奕繁今日叨扰姑姑清静,还望姑姑原谅。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奕繁说完,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离开了。
蝶千寻见奕繁离开,正想绕回前面装作刚来,不曾想八仁紫却先发话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蝶千寻又是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来了?
见被八仁紫识破,蝶千寻只好从窗户下站起身,来到房门口处。
“八姑姑。”她轻轻唤了一声,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
“进来吧,小瑾。”反倒八仁紫像个没事人一般,招呼着蝶千寻。
“姑姑近几日可安好?我带了些衣裳过来给你,方便你换洗穿着。”蝶千寻将食盒放在茶桌上,然后打开了包着衣裳的包裹。
“呵呵,小瑾,何须如此客气呢,我在这儿住得好吃得好,木大人对我更是好,照料有加,你大可放心。”八仁紫乐呵呵地说道。
“木大哥是好人,姑姑的确可以放心。”蝶千寻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又不便问奕繁的事,她只好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八仁紫却一副看穿看透的样子,看着蝶千寻问道。
蝶千寻被问得有些局促,自己躲在窗下偷听的确不好,却又不知找些什么借口来掩饰。
突然她想起了那本小书,忽然觉得,给八仁紫看看也是个不错的做法也说不定。这么想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破旧的小书。
“姑姑,我找到这么一本小书,里边的文字我不太懂,想着你见多识广,不知你认不认识。”说完她将书递给了八仁紫。
八仁紫接过书,才一打开封页,手便止不住地有些颤抖起来。
“这,这本书,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八仁紫有些激动地问着蝶千寻。
蝶千寻被八仁紫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灵光起来,她讷讷说道:
“无意中拾到的,姑姑知道这本书?”她还是没敢说出是在墨千离房中寻得。
“当然!这本书是主子的……总之我知道。”八仁紫似乎想冲口而出一些话,但还是收刹住了。
“主子的?难道这本是静太妃的书?”蝶千寻明显听成了是静太妃的书。
“算是吧,只是为何会落到此处,还真是耐人寻味啊。”八仁紫若有所思起来。
“那这本书有着什么来历呢?里边的文字我看不懂,但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蝶千寻把她刚拿到这本书时的感觉说给了八仁紫听。
“这本书,来自一个遥远的异境,赤狼国。里边记载的是狼头琴的曲谱。”八仁紫缓缓地说道。
赤狼国?蝶千寻只觉这个名字异常熟悉,自己仿佛在哪儿听过。
“这果然是曲谱吗?我看了许久觉得也是,里边的段落节拍分明,很像是曲谱。”蝶千寻心想自己的猜测没错,这果真是一个曲谱,只可惜自己看不懂那些文字。
“你不会,可是我会。有机会而你又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前提必须得有一把狼头琴。”八仁紫微笑着说。
狼头琴?这让蝶千寻稍微愣了一下。好像有谁,似乎会弹奏这个乐器。伯牙,没错,是伯牙!他曾在她和梨花面前弹奏过狼头琴,会不会就是那种琴呢?
“姑姑,你说的狼头琴,是什么样的?”蝶千寻皱眉问道。
“琴头是一只狼形,琴身似琵琶而非琵琶,有五根弦。当然了,这狼头琴在赤狼国只有贵族才能拥有,民间流传的却有很多版本,有羊头、马头或者其他鸟兽。”八仁紫娓娓道来。
“如此说来,要想弹奏这个曲谱就必需先有狼头琴。”蝶千寻看着八仁紫。
“如果能找到差不多的琴,倒也可以弹奏。琴头的形状花纹不过是代表了一些权利地位而已,与琴本身的音色无关。”八仁紫打开那本小书,轻轻地抚摸起来。
差不多的琴……
蝶千寻好像想起了什么,没错,那把马头琴,送给了耀云杰的那把。可惜现在在耀云杰的手中,又该怎么拿到呢?
“姑姑对这本曲谱很熟悉吗?”蝶千寻见八仁紫一直小心翼翼地抚着书。
“看见它,就仿佛看见了过往的美好日子。可惜啊,都回不去了。”八仁紫眼中浮现了一股对过往深深眷恋的神态,那么深切。
“曲谱都描述些什么内容呢?姑姑能否告知一二?”蝶千寻对那本曲谱还是相当有兴趣的,谁让自己也是喜爱音律之人呢。
“呵呵,你有兴趣的话,老奴倒是乐意传授,只可惜,没有琴。”八仁紫轻叹一下,有些失落。
“嗯,那就说定了,我去找琴来,姑姑就教我弹奏。”蝶千寻微笑安抚着八仁紫的情绪,她知道哪里有这种琴,只是需要用点手段去取。
忽然蝶千寻想起了奕繁的事,虽然很想跟八仁紫询问,但还是欲言又止了。反倒是八仁紫,像是看穿了蝶千寻内心所想一般,先开了口:
“太子爷刚来过,想必你也知道了。”
蝶千寻有些惊讶,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老奴不晓得他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的,但老奴可以肯定,太子爷不会伤害老奴。”八仁紫说话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太子爷念着旧情,一直想找到主人的下落,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小瑾,你就当是看在老奴的份上,莫将我俩方才的谈话内容泄了出去,可好?”八仁紫恳切地看着蝶千寻。
“姑姑放心,我断不会说出去的。”蝶千寻一口应允,这件事错综复杂,而且这个舞台上自己并没有饰演任何角色,也就没必要出场。
“那就好。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小时候被皇后宠坏了。还记得初到主人身边时,小小年纪却目中无人,蛮横骄纵,是主人用爱将他扶上了正道。可惜后来又再度回到那如狼似虎的亲娘身边,不过照今日看,还算是本性未泯,老奴也稍有安慰了。”八仁紫回想起过往旧事,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看来姑姑与太子爷的感情很是深厚呢。”蝶千寻从未见八仁紫露出过这种表情。
“说不上深厚不深厚,但教养之情却还是有的。犹记得他小时候最怕就是看见我拿出细细的柳枝,那就说明他犯了错,我要惩罚他,呵呵呵。”八仁紫说到这儿,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就说明太子爷本性并不坏,只是欠缺好人调教罢了。”蝶千寻嘴上是这么说,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想,可惜那太子爷现在仍旧是个阴晴不定让人讨厌的家伙。
“呵呵,不怪奕繁,他也只是身不由己罢了。有个这样的母亲,又如何能成才!哼,皇后想独揽大权,所以架空太子。想得倒挺美,只可惜老奴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前仇未报,新仇又增,太子爷的事,老奴是放在心上了!”八仁紫咬着牙恨恨地说着。
“姑姑想做什么?可不能轻举妄动啊!”蝶千寻听了,不禁皱起眉来。
“你大可放心,老奴知道你为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安身之地,暂时避过了某些人的杀意,老奴定会好好珍惜。”八仁紫拍拍蝶千寻的手,意思让她不必担心。
“那我便可安心了,姑姑你好生在这里休养,你体内的毒还没全清,要多加注意才好。”蝶千寻回握住八仁紫的手说道。
“你是抽空出来的吧?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八仁紫紧了紧蝶千寻的手,然后放开,让蝶千寻先行回宫。
“好,那姑姑我先走了,食盒下回我来再取,这本小书……”蝶千寻站起身说道。
“先放我这可好?老奴许久不曾见过家乡之物,很是想念。”八仁紫握着那本小书,恋恋不已。
“当然,就放姑姑这儿,下回有机会,我将琴一同带来,再让姑姑为我说说这本曲谱的前生后世。”蝶千寻说完,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慢慢走了。
殊不知在她转身离开的同时,身后的八仁紫却握着书泪如泉涌,悲伤如同决堤的河,逆流成灾。
狼头琴……狼头琴……
回宫的路上蝶千寻脑海中一直不停重复着这个词语,多年前她与白梨花曾依偎在伯牙跟前听他弹奏过类似这样的狼头琴,琴声如呜咽一般,而后就再没见他弹奏过,那把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今日再次想起这事,其中是不是有些关联自己忽略了而又不知道的?
越想越乱,越乱越得不到要领。蝶千寻索性甩甩头,自己何苦想那么多呢。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样取得那一把琴,弹奏那神秘的来自异国的曲谱才是理儿。
下回预告
那本小书记载的曲谱深深牵引着蝶千寻的心,不知为何她就是想领略一下狼头琴的音律,看是否能解开那本小书的谜团。蝶千寻该如何向耀云杰借琴?又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且看下回第二十八乱借琴·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