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被白梨花那么一搅和,硬是给破坏了个透彻,还弄得思茹受了轻伤,为此蝶千寻甚是觉得过意不去。
白梨花明显就是冲着她还有‘冰魄’来的,只是不知她为何要抢夺‘冰魄’?而更出乎人意料的是,‘冰魄’虽被抢走,却意外留下了‘寒蝉’。
蝶千寻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寒蝉’,思忖良久。伯牙之前说过,双子琴一旦合体,威力将是无穷,难道白梨花是打算合体双子琴,然后对她进行报复?
蝶千寻越想越不对劲,究竟这双子琴合体后会是如何,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寒蝉’乃逆手琴,蝶千寻不会弹奏,只能干看着琴。她抬手抚摸着琴弦,只觉弦丝异常锋利,若抚摸不当,随时都有被割破手指的可能。
而蝶千寻这时也才发现,琴上的弦柱松了几根,估计是昨日从白梨花身上摔下所致。蝶千寻于是细细查看起琴身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也是被摔坏了的,她也好修补。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琴身背面竟裂开了一道细纹!这对于一把绝世名琴来说,可是致命的伤疤。
蝶千寻微叹一声,随后找来了米浆糊和一些石蜡,想试着尽力看能否修补好琴上的缝隙。她细细看着那“缝隙”,忽然觉得有些不协调起来。
那原本看起来像摔裂的痕迹,现在细看起来倒是平整得很,丝毫没有一般裂缝那种不规则形状,且漆色明显,不像断纹。
蝶千寻轻敲了几下琴身,只觉似乎有些空响,料定其中必有玄机。她再仔细推敲几下,并沿着那缝隙寻去,果然给她找到了门道。
原来在琴身处竟暗藏了一个暗格!若不是因为琴从高处坠下将暗格机关震松了些许这才稍稍开了一条缝隙,否则肉眼是无法看见有此暗格的,再说了谁又会在一把琴里藏东西呢?
蝶千寻带着疑问,小心翼翼地将暗格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个木格,甚是精巧。蝶千寻拉着小木格上的钮钉,将木格抽拉出来,才刚抽出,便觉顿时光芒四射。
只见木格子里端正放着两颗浑圆饱满的赤色红珠,色泽均匀还散发着奇光,整间房内都被赤色的红光笼罩着。蝶千寻从未见过如此耀眼之物,眼睛开始都有些受不住的感觉。
说来也奇怪,那红光闪耀了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再看那两颗珠子时,只是在微微闪光,不复方才的强烈了。
蝶千寻凑近了看,只见仿佛有流光在珠子里涌动,非常神秘诡谲,蝶千寻忍不住看得都有些呆了。
她忽然觉得,这两颗珠子怎么好生眼熟呀!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时她猛然想起,那把马头琴身上的两颗,是不是也是这种珠子?
蝶千寻想到这,急忙起身奔到自己从太子寝殿搬过来摆放私什物件的大箱子,从最底下翻找出了马头琴来。
打开装着琴的木盒,蝶千寻急忙查看马头琴身上的宝石。果然,马头琴身上镶嵌的赤色宝石与在‘寒蝉’暗格内发现的红珠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奇怪。”蝶千寻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些珠子会是出自一个地方吗?”蝶千寻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是,珠子都是在一个地方出产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将马头琴重新包裹好,放回了箱子底部,这才又折回来细看那两颗红珠。
蝶千寻伸出手从木格子中拿出了一颗红珠来细细观看,握在手里只觉触手生暖,是红珠在散发着热度。
把玩了一会儿,蝶千寻才将珠子放回,她心里现在有无限的疑问,这些到底是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奇妙的东西被封在‘寒蝉’里?
如此一想来,难不成‘冰魄’里也会有同样的红珠?这也不无可能,也许是真的有,只是她没有发现过而已。
难道,白梨花突然要夺取‘冰魄’,是为了这种红珠吗?若真的是,她定不会放弃来抢回‘寒蝉’的机会!
蝶千寻于是找来之前装首饰的小盒子,然后将两枚红珠取出,转放在了小盒子里面保管起来,为的是白梨花若回来夺琴,也好不让她遂了心意。
藏好小盒子,蝶千寻便将木格子与外层的暗格照着原路安放回了‘寒蝉’里,弄完后,她不禁对设计制作了这个暗格的人深深佩服,当真是一点痕迹都不容易发现。
当天夜里,许久没有纠缠蝶千寻的梦魇再度降临……
“……你来……来呀……”迷蒙中,蝶千寻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喊召唤着自己,但雾色太浓了,她看不清楚是谁。
然后她听见了,听见有人在唱歌,声音低婉悠扬,甚是好听极了。
蝶千寻抬起手拨开眼前的迷雾,想看看唱歌的人长什么模样,谁知却怎么也拨不散,最后只好放弃,顺着歌声一直往前走。
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穿着纯白色的衣衫,静静坐在草地上。正是大的白衣女子唱着歌,而小女孩则围着女子转着圈子。
“阿娘,这歌儿真好听。”小女孩涩生生地说了一句,被蝶千寻听见了。
“那就好……”白衣女子微笑回了一句,但那声音却是异常地空灵飘渺,蝶千寻听了就如同轻烟拂耳一般。
“来,阿娘送你一份礼物……”那白衣女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条赤色的珠链来。
“是赤珠吗?”小女孩很高兴地接过,然后一下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兴奋地转了几个圈。
“它能保佑你…...我的孩儿……”那白衣女子的话又飘了过来。
“谢谢阿娘。”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倒是清澈无比,而且非常高兴。
蝶千寻看得真切,那小女孩颈上挂着的,不正是她今日发现的那种红珠串成的珠链吗!那珠链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阵风吹过,发出“唦唦”的响声,将白衣女子接下来与小女孩的对话给截断了。
蝶千寻想走近些听个清楚,便抬脚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耳边竟传来了一声微弱的说话声。
“别过去……”
蝶千寻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没停留太久便又继续前往,她实在很想知道那串挂在小女孩颈子上的,究竟是不是用那种奇异的红珠做的,而这个项链又代表了什么意义呢。
“别过去……”那空洞虚渺的声音再次响起,飘荡在蝶千寻耳畔边。
这一次蝶千寻知道自己并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听到了,而且她还忍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实在是有些吓人。
“谁?”蝶千寻问了一句,希望有人能回答她。
久久,都没有人回应,蝶千寻轻轻摇了摇头,想必是自己想多了吧。于是继续往前走,她要走到那白衣女子身旁,问个清楚关于那红珠的事。
“不要再过去了……那里不是你要去的地方……”那声音又再度响起,这次的虽然虚渺,但还是清晰了许多。
“不是我要去的地方?你是什么人?”蝶千寻好生懊恼,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何要阻挠自己。
然后她又想往前走,却发现动也动不了了!她左右想扭动身子,奈何身子却如石块一般,硬得没法动弹。
眼前的白衣女子又开始哼起了歌,小女孩依旧在旁边胡乱奔跑着,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一边跑一边还叫道:
“阿娘,阿娘,你来抓我呀。”
阿娘……?
“千寻,醒醒,千寻!”
蝶千寻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一骨碌撑起了身子。
“太子……殿下?”蝶千寻扭过头,茫然地看着在一旁忧心忡忡看着她的奕繁,然后还是叫了他太子殿下。
“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怎么回事?”奕繁不知蝶千寻的梦魇症,还以为她犯了什么病。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蝶千寻揉揉眼睛,发现当真是泪水盈满了眼眶。
“喝杯茶压压惊吧。”奕繁递过一杯茶水,想冷静一下蝶千寻的情绪。
“殿下怎么会在这儿?”蝶千寻接过茶,这才想起奕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睡不着,想着你昨日受了惊,于是经过你这儿想与你聊聊,谁知你却早早睡下了,不放心你便自己走了进来,结果就看见了你这副模样。”奕繁有些情绪低落地说道。
“我真没事,您放心吧。”蝶千寻认真地说了一句。
“嗯。”奕繁见蝶千寻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想想自己半夜三更地在一个女子的房间也很是不妥,虽然现在是妹妹了。
“那我先走了。”奕繁站了起身,就要向外走。
“殿下慢行。”蝶千寻淡淡道了一句别。
“呵呵,你忘了,你应该喊我‘皇兄’,而不是殿下了。”奕繁苦笑着纠正了蝶千寻的叫法。
“也是……”蝶千寻低下了头,无言起来。
“你好生歇息吧。”奕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外。
“呼。”蝶千寻松了一口气,说老实话,她现在见到奕繁,就不自觉地全身紧绷,太紧张了。
而门外的奕繁,也一样是松了口气。他忍不住前来看望她,谁料还是显得有些尴尬,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