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府内大宴连着小宴,城里排得上号的官员、名士竞相来拜望,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竟然比刺史和蔡夫人婚礼还热闹了三分。
三日之后,连一直在前方守城的长公子刘琦和文聘将军都回到了江陵城里。田丰大人虽说盛名在外,但是他的到来能引起这样的轰动,也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伴着田丰大人同来的曹大人,乃是当日刺杀董卓的英雄后来只身走脱的典军校尉曹操,曹大人。董卓贼悍,戕辱汉室,为汉室旧臣所憎,如今曹校尉到来,非但州牧大人待若上宾,礼敬有加,就是荆州之地有名望之名士,虽然素日都端着个名士做派,等闲不肯与人相与,可是今日却都登了刺史府的门。
堂上州牧大人居中而坐,上首三席,一席田大人,一席曹大人,一席是那个壮汉。对头打横相陪第一人是使君大人的岳父蔡讽先生,蔡先生下首,是诸葛玄大人,又有几个文士摸样的中年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诸人之后,才是刺史府内的诸位官员,以长公子为首,依次韩别驾,文聘将军诸人俱都列席。就连小一辈的蒯祺,诸葛亮公子都叨陪末座。
我们连着献了两个舞,座上众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只有那个壮汉,埋着头吃东西。历来府里宴请,各位只是点到为止,吃个半饱,诸人都忙着谈天说地结交众人,并不真以食物为意,可这壮汉上了席,一门心思就花在面前这一桌食物上,甩开腮帮子,一会儿,满桌的骨头,几个盘子都见了底了。
非但我们几个注意到了,座上的诸人也都注意到了。长公子笑着看着壮**卷残云般的进食,悄悄招来近侍,贴着耳朵吩咐了两句,一会儿,那个近侍带人又给那个壮汉换上一席,这十分的贴心,被曹校尉察觉到了,他举起樽向长公子,两下相视一笑。
使君也笑着看着壮汉吃东西,对曹校尉笑着说:“孟德这个小兄弟很是可爱,是个直爽之人。”
曹校尉爽朗地一笑:“我兄弟没怎么出过门,这宴席上的规矩是一概不知,更兼他天生神力,食肠宽大,若不让他吃饱了,怕是连觉也要睡不着了。”
座上诸人皆轰然大笑,对面蔡讽老先生捻着胡须笑道:“素闻曹校尉智勇过人,想来您这位族弟,也是不凡之辈,只看这外貌,就知道是武艺不俗的。”
曹校尉退让:“哪里哪里,我兄弟只是食肠宽大,武艺也只稀疏,在乡间田埂上耍耍还成,这荆州城群英璀璨,才特地带了他来开开眼界,若有好的师傅,也好指点几招。”
这就是自谦的话了,前两****是亲眼见到这壮汉和蔡公子的家人动手,身法之快,出手之犀利,若没有经过名家指点,那是万没有那样的身手的。
一旁田丰大人插话:“孟德此次也是要带着他这兄弟一起出征,想来也是武艺了得,使君若是今日有兴致,我们不妨也考校考校,让他当前献艺,也为今日酒席添些趣味。”
田大人倒是奇怪,没来由怎么挑着自己人来堂上献艺,这可不象做客的样子。使君略略迟疑了一会儿,才勉强应和:“呵呵呵,若是这小兄弟不介意,我等自然盼着开开眼界。”
田丰大人用眼一扫曹校尉,曹校尉对着正捧着盘子吃得吸溜吸溜欢快地壮汉道:“子孝,你可有什么拳脚功夫,打上一套,今日荆州城里名将并集,也好指点你里两招。”
壮汉嘴里含着东西,扫了堂上一眼,看到我们十多个舞姬已经退在一旁,就是一皱眉:“哥哥,这儿耍些花拳绣腿还成,看这几个女子晃来晃去也就是了,何苦让我来。一个人,耍猴哪。不成,不成。”
这话说得嘎嘣脆爽,面子撅得粉碎堂皇,连曹校尉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对着州牧大人和诸人致歉:“大人看,我这兄弟脾气憨直,他不愿意,我也强他不成。”
这话倒正合了使君的意思,使君似乎也不想这壮汉当堂献艺,忙就坡下驴:“这小兄弟是真才实学,自然该战阵上见真章,不该酒宴娱宾,倒是本官唐突了,呵呵呵。”
“父亲”使君话音才落,长公子突然截住了他下面的话:“这位曹壮士,看来功夫甚是了得,今日咱们荆州诸将皆在,素日咱们荆州不是尚武之郡,今日倒难得来了贤人,不如咱们这儿请一位将军出来,好好讨教一番。”
使君面色一变,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悦,还没开口,那壮汉倒扔下手里的食物,兴致勃勃的问:“有人对战?这个不错,这几日是在得骨头痒痒,正好松快松快。”
长公子满意地点点头,转头问文聘将军:“咱们军中可有什么武艺出众之人,不妨请出来,和这位曹兄弟切磋切磋。”
文聘将军也有些许不悦,这番打斗,若是胜了,拂了客人颜面,若是败了,在自己的地面上被人战败,没得损了荆州的士气。文将军勉强地回答:“军中诸人,公子尽知的,看着谁合适,唤上来就是了。”
长公子饮了一杯酒,兴致更高:“素日将军军中我不甚知道,倒是将军选个合适的人,让比武更精彩些。”
对面田丰大人兴致似乎也很高,有心促成这场比武:“我素闻荆州文将军治军严明,帐下人才济济,今日正好见识,本官远来,可要见一见荆州将领的风采啊。”
文将军见田大人也发话了,推脱不过,望了望上首的州牧大人,大人勉强点点头,文大人回头望了望诸将,指了指右将军刘磐:“刘将军武艺不俗,正好向曹壮士讨教讨教。”
文将军虽然是武将,可是动起这小心思来,倒是一点也不输给谋士。长公子有心为难一下文将军帐下诸将,如今,长公子自己也有一支兵马,若是文将军今日损了面子,此消彼长,对长公子倒是个机会。文将军更是大妙,刘磐将军是长公子族弟,若是刘将军败了,损的可是刘氏的声名,文将军是乐得在台下看戏。
长公子没想到文将军来这么一手借力打力,一时也有些尴尬,倒是刘磐将军被点到了名,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使君点手唤我们,“两位将军比武,点到为止,各展所长,也叫我们开开眼界,给二位将军赐酒,以壮士气。”
我和阿奴站在头一个,只能捧了两樽酒上前,刘将军和曹壮士两人在地下并立,我和阿奴捧酒献上,阿奴捧着酒,送到壮汉面前,两人一照面,那壮汉呆了一呆,阿奴今日细心打扮过的,梳着双月髻,带着明月珰,十分光彩照人。两人一对头,那壮汉呆了一刻,旋即,一股气流就在二人之间盘旋开来,壮汉轻轻哼了一句:“原来是你,泼妇。”阿奴圆睁杏眼,“泼皮。”
两人争吵声音很小,除了地下并列而站的我和刘磐将军周围人都没听仔细。刘将军接了酒樽才进了一口,听一个壮汉和个子身量只有他一半的小姑娘在一旁小声往来对骂,一下就呛住了,捧着酒樽不停咳嗽,这真是不战先怯了,连喝个壮行酒都不顺畅,真是开局不利。可闯祸的两人一看刘将军咳得停不下来,倒都转了头,饶有兴趣地看刘将军的脸渐渐红成了一个熟虾米,两人都满脸看耍百戏的好奇,我狠狠剜啊阿奴一眼。她缩了缩脖子,和我一起退到了一边。
刘磐将军歇了好一阵,两人才正式下场,正堂外面有一个大院子,众人纷纷站到廊下,二人一交手,壮汉的功夫高出刘磐将军一大截,壮汉拳沉力猛,让人吃惊的是这壮汉脚下步法非常灵活,这可不是自己瞎练能练成的,他非但天生力猛,且受过名人传授。刘磐将军的武艺也的确不俗,长拳挂定风声,迅捷沉稳,只是闪展腾挪之间,始终不及壮汉迅捷,只拆了不到十招,刘磐将军渐渐就有些顶不住了。
壮汉一招探路锁喉,奔着刘磐将军面门就去了,刘将军将身子一偏,躲过了上面的拳头,壮汉下盘一腿奔着刘将军的膝盖就踢,刘将军正靠着下盘借力才能上面错身,这时候想要躲过这一腿就很难了。刘将军反应极快,索性整个人往后一倒,屁股往下坠,两腿一盘,摔了个元宝壳的跟头。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周围叫好的声音四起,连使君都忍不住对这利落的胜仗高声叫好。壮汉扶起了刘将军,刘将军很尴尬,不过,谁都看得出来,这壮汉的的功夫,莫说刘将军,就是文聘将军下场,也未必能讨了便宜去。
使君捻着胡须,对曹校尉直口夸赞:“猛德有这么一员猛将,来年出兵,何愁不能打进打进长安,就是吕布那厮,都不足为惧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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