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医检查了付眠锦的尸体,得出的结论同无茫派那名死去的巡逻弟子的情况一模一样。看身上的伤口,他俩应该是被同一人所杀。可在时间上,付眠锦死去的时间倒要比那巡逻弟子还要早半刻左右,这一点是仙医从尸体身上的血迹判断出来的。
既然已经有别的门派牵涉了进来,此事必须彻查。
虚屠真人赶紧命令弟子将还没被掩埋的那个巡逻弟子的尸体重又运了回来。他安抚了在场的几名玄月派弟子,承诺一定严查此事,将两具尸体抬到了正殿。
掌门和几位长老一走,没了看头,众人纷纷散去。几名玄月派弟子也赶去向门派的随行长老禀报此事,相信要不了多久,玄月派的掌门很快就会到达无茫。
白霓和风棠并没有立刻回房,她俩缓缓来到广场。
风棠见白霓一路上紧皱着眉头,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想究竟是谁杀了那两人?”
白霓点点头:“我想,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也对。”风棠道,“我也很好奇呢。说说你的想法吧。”
白霓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想法,不就和其他人一样希望这件事能早点水落石出吗?”
“你就没点别的情绪?”
白霓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什么‘别的情绪’?”
风棠笑道:“仙剑大会最终只有三个胜出的名额,以付眠锦的实力,三个名额中必定有一个是她的。对其他竞争的人来说,遇上她就等于被淘汰。现在她突然死了,其他人不就少了一个障碍,多了一点儿机会吗?对于我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因此,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庆幸?”
白霓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说没有一点庆幸那就太虚伪了。可是就算付眠锦死了,后面还有很多强手,对她们来说,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说……”风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地在白霓耳边小声问道:“杀死她的人会不会是其他参加仙剑大会的弟子?”
白霓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忘了?仙医刚才说过,杀死付眠锦和那个巡逻弟子的人至少是一位元婴期的真人。参加仙剑大会的弟子中哪里有元婴期的人啊?”
“哦,忘了忘了。”风棠拍拍自己的脑袋,末了,又道:“那也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长老啊,为了让自己的弟子胜出,所以帮弟子们杀死了最有威胁的强敌。”
白霓想了想,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一般人都知道其他门派的弟子们挤破了头想留在无茫派,可谁会想到那些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们也很希望借此机会在别的门派面前展示一下自己门派弟子的实力。可是要说为了这点面子上的荣誉而出手杀人,总感觉有些过于牵强。
正这么想着,又听到风棠在一旁自言自语道:“可是,如果是为了争抢仙剑大会胜出的名额,那为什么又要杀死无茫派的弟子呢?”
白霓突然想起仙医刚才说过,付眠锦的死亡时间比无茫派巡逻弟子的早了半刻左右。
“会不会是凶手在杀死付眠锦的时候被那名巡逻弟子撞见了,因此才又杀了那个无茫派弟子?”白霓猜测道。
“我看像那么回事。”风棠点点头。
白霓一脸凝重,喃喃道:“若真是这样,恐怕死的人不止付眠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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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白霓的疑虑是正确的。
第二天清晨,付眠锦的同门师妹姚慧和欧阳秋晨被发现双双横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死亡状态与付眠锦和那名无茫派巡逻弟子的完全相同。这就说明,四个人是被同一个人所杀。如此一来,这次仙剑大会中最厉害、最有希望胜出,也是其他人心中威胁最大的三人都已陨落。
玄月派一朝一夕之间折损了三名强将,门派上上下下悲痛万分,势气大减。玄月派掌门刚到达无茫派便是一顿雷霆之怒。同样不好受的当然是无茫派,虚屠真人本是现在修仙界七大门派中最让人敬重的前辈,现在为了此事却不得不向玄月派掌门低头。而其他的门派,表面上都为玄月派感到可惜,其实心里都暗暗吁了一口气。真是几家欢喜两家忧。
但同时,其他几个门派也不能完全把心放在肚子里,因为此时出事的只有玄月派,那么其他门派的人就有最大的嫌疑。无茫派的那名弟子已经被众人当作是偶然因素,不去考虑了。
这样一来,此事被大家暂定为是针对玄月派的一次阴谋。除了玄月派,所有门派里元婴期以上的真人们都被看做疑凶。一时间,各门派间开始互相猜疑,弟子之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友好了。天都上空渐渐现出一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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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酉时。
整个天都一片寂静,所有人已经睡去,唯有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静谧冷漠地俯瞰着一切。
无茫派某处屋顶上,一个黑影突然动了动,露出一张皎洁的年轻女子的面庞。她在此处已经待了半柱香的时间,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又过了片刻,身后想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女子转身看见来人,立刻兴奋地起身迎上前去。
“师兄!”女子扑进那人的怀里,软软甜甜地叫了一声。
那人伸手将她搂住。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女子摇摇头:“只要能来就好,我等多久都没关系。”
男子在她耳边喃喃道:“师妹,你对我真好。”
女子娇羞不语。
男子突然低下头吻住她,舌尖探进她的嘴里肆意翻搅,狠狠地吸吮她的舌头。右手在她的身上缓缓抚摸着,不一会儿来到胸前,覆盖住一团柔软,轻轻地揉弄着。
女子在他口里酥软地轻哼一声,紧闭的双眼上,一对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她完全沉浸在幸福中,没有发现男子正张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意。
下一刻,女子胸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失去了知觉。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倒地,缓缓道:“师妹,对不起了,我已经答应了小师妹,要和她一起留在无茫,你活着只能成为我俩的阻碍。”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屋顶上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只有凉凉的风刮过。
圆月在天空中冷笑,她看见了太多秘密,只是她什么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