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因为修炼的方法不同,从而衍生出不同的分支,相当于我们仙道的门派之分。现在的魔道主要有血魔、阴魔、灵魔和幻魔。你们当中很多人已经出山历练过,相信已经和这些魔道之人打过交道了,对他们应该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吧……”
白霓一直专心地听陈师叔讲解魔道各个分支的情况,可是从始至终,陈师叔连半个有关鬼魔的字都没有提到。眼看这节课快要结束了,她突然冲动地打断了陈师叔的讲解。
“师叔,魔道当中不是还有一支鬼魔吗?”
陈师叔有些讶异地看了眼白霓,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鬼魔?”但他只是蹙了蹙两道细长的白眉,思索片刻便道:“鬼魔早在五百年前就被灭族了,现在的鬼魔只剩下寥寥几个,且都分散开来自行修炼,渐渐地也就被归为魔道中的散修,和其他几个魔道分支相比,早已不足为虑。”
真的是这样吗?白霓心中却有些疑虑。从那天那个鬼魔只在眨眼间便消灭了两个血魔,以及掌门他们在听到鬼魔时的反应来看,显然鬼魔比陈师叔所讲的还要厉害。
正思索着,忽听另一人叫道:“师叔,你给我们讲讲鬼魔是怎么被灭族的呢?”
问话的人是角落里一个男弟子。白霓这才发现,刚刚还在打瞌睡的众弟子,现在都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地看着陈师叔。原来对鬼魔感兴趣的不只她一个人。也许正是因为鬼魔这个分支,大家都不曾接触过,所以增添了他的神秘感。
弟子们难得的这么认真,陈师叔一时受到了鼓舞,开始激动地讲了起来,连下早课的钟声都没有听到,而弟子们也没像以前一样不耐地提醒他。
“五百年前,鬼魔曾是魔道中最强大的分支。那时,鬼魔的魔祖,独孤权野,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想统治整个魔道,再消灭仙道,从而统治整个修仙界。只是,当时我们仙道还有玄严、玄德、玄仁以及剑圣四位上仙坐镇,独孤权野不敢轻易挑衅。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四位上仙都在准备迎接天劫,最先渡劫的是剑圣前辈。谁知独孤权野甚是奸诈狡猾,他知道剑圣要渡的是最难的情劫,便趁机使出卑鄙下流的手段迷惑了剑圣,让他陷入情劫无法自拔,一度就要堕入魔道。但邪不压正,剑圣前辈最终还是渡了天劫,成为我们修仙界第一位真仙,他杀了独孤权野,灭了鬼魔一族,从此魔道再不是我仙道的对手。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四位前辈陆陆续续飞升了。”
陈师叔说完并没有一种讲完故事的畅快感,反而神情忧郁地轻叹了口气。不待众人询问,他却突兀地转身离开了大殿,步伐有些仓促。
众弟子对于陈师叔的突然离开并没有在意,而是仍对刚才的故事津津乐道着。其中一名稚气未脱的年轻男弟子一脸崇拜地喊道:“我以后要像剑圣老前辈一样厉害!”
他刚说完,其他弟子都哈哈大笑,旁边一名男子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师弟,别做梦了,你先看看能不能练到元婴期吧。”
年轻男弟子不服气地回道:“师兄不要小瞧人!”
周围人对他又是一番调笑。
白霓并没有被这样热闹的气氛感染到。她总觉得陈师叔的故事有很多地方都没有讲到。剑圣是如何度过天劫的,又是如何消灭了独孤权野和鬼魔一族?而子正真人那天所说的“五百年前的咒语”究竟是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白霓抬头看去,刚才回答问题的那个少女风棠从身边经过,走出了大殿。她那一声“哼”中夹杂着嘲讽、不屑和一点点不甘,虽发的很轻,但还是被白霓听到了。
白霓本想追上去问个清楚,手臂却被白钰拽住。她不解地回过头。白钰温和地笑道:“早上师姐不在的时候,师父曾派人传过话,说让我们下了早课去他那儿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吗?”
白钰摇摇头:“传话的人没说。”
******
来到子逍真人所住的院落时,正堂里已经站了不少弟子,林修旋也在其中。
子逍真人见三人前来,和蔼地笑道:“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白霓在回门派前,曾经嘱咐过白瑛和白钰不要把自己失忆的事告诉师父,虽然不知林修旋有没有跟师父提过,但目前看来,子逍真人似乎并不知晓此事。
三人拜见过师父,退至一旁。
见人已到齐,子逍真人道出召来众人的原因:“眼下,每一百年一次的仙剑大会还有一年就要举行了。每到这个时候,无茫派都要给其他各个门派发来邀请函,邀请各派新秀前往无茫交流仙术,这也是仙剑大会开始前,参会弟子互相摸底的一个重要的机会。今年也不例外。”
他说到这里,众弟子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只有白霓无动于衷。她只想尽快找到淳平,对什么仙剑大会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子逍真人接着道:“通过上次在浅鸿村的历练,你们已经在众多同辈弟子中脱颖而出。长老们选定了你们成为洵浈派这一代新秀中的一批。你们将和其他师叔的优秀弟子共同参与本届仙剑大会的角逐。”
“太好了!”有几名弟子兴奋地喊出了声。
子逍真人依然淡定地继续说道:“后天将是你们启程前往天都的日子,你们将在那里待一个月,和其他门派弟子交流切磋,一个月后返回门派,然后便要专心修炼,准备迎接仙剑大会。接下来的这两天,你们就好好准备一下吧,待到后天辰时,在广场集合。”
子逍真人吩咐完,众人纷纷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激动地讨论着即将前往天都的旅程。
白霓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随白瑛和白钰一起离开了。
三人回到宿舍,一直手舞足蹈欢快交谈的白瑛和白钰这才发现白霓与众不同的平静。白钰疑惑地道:“师姐好像对仙剑大会不感兴趣呢。”
白霓半天不答话,用手摸着小腹,过了一会儿,苦笑道:“你们忘了?我已经怀孕了。怎么参加仙剑大会?”她没有将后半句说出口,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找到淳平。
二人这才想起此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渐渐地就忘了。
白瑛冒失地道:“要不去给师父说说,让师姐不去参加仙剑大会了。”
“不可!”白钰立刻阻道:“你这样做,不就让师父知道师姐怀孕的事了吗?”
白瑛道:“不用说师姐怀孕了,我们就说她身体不适,无法参加大会就行了。”
白霓摇摇头:“就算不说我怀孕的事,也会照样引起师父的猜疑,这样做不安全,万万不可。”
“那该怎么办?”白瑛皱眉道,“你这样下去,总有瞒不住的时候啊。”
这句话正说中了白霓的心事,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心中烦乱不堪。末了,无力地叹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想想办法。”
二人见她无心再谈,便退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