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听了烈宇楼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前几天,找她托付财产的阿魏。这两个人一个钱多得没地儿花,只想着送人,另一个则是缺钱缺得要出人命了……
可见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眼前这种不公平就摆在紫苏的眼前,她怎可任其偏斜?
就拿她做支点,平衡这天平吧!
紫苏在心中思量了几个来回,终于开口对烈宇楼说:“我有一个办法,可解你燃眉之急。”
烈宇楼的心中被紫苏的话点燃,却也在担心,紫苏说的办法,不是他所期待的……
“王知县获罪后,王家的绝大部分财产都在阿魏的手里,你可以去找他帮助。阿魏的性子自由烂漫,不但不在钱财上算计,反而还觉得那铜臭是他的绊脚石……”
听了紫苏这一番话,烈宇楼心中松了口气。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
可躲在不远的阿魏却不淡定了。紫苏的话句句都说到他的心里,让他感动之余,也十分的委屈——姐姐既然知道他的想法,为什么还要拒绝?
他想弄明白这个问题,想得太入神,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咯吱!
安静的树林里让紫苏对自己和烈宇楼之外的声音都敏感得很。这一声明显是树枝折断的声音,让紫苏心惊肉跳。
“谁?!”
阿魏再也藏不住了,只好从树后面走出,皮笑肉不笑地挠了挠后脑:“嘿嘿,姐姐和烈哥哥都在这里哪?我这今天来山上溜达,正好路过、路过……”
紫苏看了眼阿魏,心下了然,却回头兴奋地对烈宇楼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到那,我们正说着,这关键人物就到了!”
烈宇楼咧了咧嘴:“呵呵呵……”曹操是谁?
阿魏附和:“好巧、好巧……”曹操当年也在树后面偷听吗?
紫苏无视他们俩的不自然,拉了阿魏过来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三个人面对面,做三方会谈的样子。
“既然人来全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紫苏先发话。
接下来的时间,烈宇楼和阿魏两个人在紫苏的监督下,满头黑线地相互说明自己的难处,说得模糊的地方,还要被紫苏挑出来,要求表达完全详尽。
在两个人把自家的事迹像祥林嫂一样唠叨到吐时,紫苏才满意。
还美其名曰,这叫负责!
紫苏目光掠过萎靡不振的二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后清清嗓子,道:“好了,对方的情况那,你们都了解了,下面说解决方案。”
烈宇楼和阿魏立刻精神抖擞:终于说到正题了!
“刚刚我已经和烈大哥说了,阿魏你正好有一笔被你视作累赘的遗产,眼下烈大哥的情况,你把这些钱借给他可好?”紫苏问向阿魏。
阿魏并未立刻回答,他低头深思,想着怎么说出他的意见,并让姐姐和烈哥哥都接受。
而烈宇楼则在紫苏称他为“烈大哥”的时候,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阿魏的话所吸引。
“姐姐,我对借钱给烈哥哥没意见,同时也相信他作为一国皇子,不会吞了我这点儿小钱。但是,姐姐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紫苏愣了,她没想到阿魏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在我继承的遗产里,除了现成的金银和银票,还有庄子,店铺。借给烈哥哥的是那些金银和银票,但是,庄子和店铺,我想请姐姐帮忙打理。”
呃……紫苏有些晕圈。她刚刚见阿魏从树后走出,就认定他们两个人早就说好了,只是叫自己来做个见证人而已,没想到,他们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这……不好吧?”紫苏心有疑虑,她已经在打理医馆了,再来别的压力,她心中没底。
“姐姐别忘了,孟叔年轻的时候就开了家店铺,后来又在便宜老爹租出去的庄子上干过活儿,那些地方,他可熟悉那。”阿魏眨了眨眼,三言两语解决了紫苏的顾虑。
这个……好吧。
紫苏觉得,若她再拒绝,那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毕竟也是帮忙打理,又不是上次直接送钱,她还能怕什么?
“全给做黄铺子了别怪我!”紫苏没好气地说,同时也是在提醒阿魏。
“不怪不怪!”阿魏见紫苏松口了,喜笑颜开,“就算姐姐赔光了弟弟的家当,弟弟也愿意!”
看着阿魏笑嘻嘻的样子,紫苏心中哀嚎——是,你当然愿意了。从此你清闲少爷府中做,姐姐我苦命总管当。
“我答应你就是。”紫苏无奈。
“嘿嘿,弟弟和烈哥哥两个人可都听见了,姐姐不可反悔哦!”阿魏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
“知道了!“紫苏白了一脸得逞样的阿魏。
“还有,工资这个事情,再说吧!”阿魏笑得奸诈,又悄悄地贴在紫苏的耳朵上,说:“咱们这个关系,我这么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紫苏一脸黑线,脑袋上的乌鸦哇哇叫。
她觉得认识陆商一个资本家嘴脸的就够倒霉的了,谁知道与她一起来自现代的阿魏弟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这不,刚答应做他家的苦工,工资的事情就没着落了。
难道,是因为他体内流着“璇玑周扒皮”王有富的血?
紫苏上上下下打量着阿魏,也没看个所以然来,反而心里越想越憋屈。
啊!她这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啊!啊!
让她哭一会儿先……
因为多了个阿魏,烈宇楼不愿抱一个男人用轻功到处飞,所以,从山林回扶花堂这段路程,他们三人是用走的。
还好烈宇楼有良心,选的地方离扶花堂不是很远。但饶是如此,三人兜兜逛逛,说说笑笑,走进扶花堂的大门时,天已经黑了大半了。
紫苏大病初愈,折腾了这一天,便觉得乏困非常,踏进扶花堂就奔着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而烈宇楼和阿魏两个正当少年的男子,又因有顺心的事情,所以精神格外得好,二人一个飞一个爬,一个拿酒一个拿肉,坐在扶花堂的高处,赏月聊天,喝酒吃肉。
“如此有兴致,独独不叫上我。”陆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背后,笑吟吟地说:“难道,是在密谋什么坏事?”